顾长安很快想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心里头却并没有喜悦。
如今就看周恪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哪怕是周恪查到了郑国夫人的头上,也不至于会处置郑国夫人?
周恪对郑国夫人格外宽容,这件事她也是早知道的,而且郑国夫人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顾长安心事重重地去到养心殿,莹秀和浓月都守着华妃的身体,见顾长安回来了,她们又惊又喜。
顾长安因为早知道浓月会在暗中把她挪到养心殿,所以她会安全也在她的意料当中。
只是这次事件的背后,郑国夫人这个幕后黑手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因为有付才人挡在郑国夫人的前面。
浓月看出顾长安有心事,想问是怎样的情况,却因为养心殿人多嘴杂,只好憋在心里,等无人的时候才能问个清楚究竟。
因为长时间赶路,顾长安累了,索性找了个位置睡下。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次日中午才醒。
浓月见她醒了,立刻凑上前来道:“娘娘睡醒了吗?”
顾长安推开她的脸:“结果出来了?”
“嗯,据说是付才人找了刺客来刺杀华妃娘娘,而且付才人已经认了罪。经过连夜审讯,付才人也认了罪,称痛恨华妃娘娘已久,便暗中调动了这些刺客,趁皇上出宫期间,对华妃娘娘下毒手。”浓月一口气说完。
顾长安闻言冷笑:“一点惊喜都没有。皇上呢,相信付才人的供词吗?”
“奴婢也不知道皇上相不相信,但案子就这么定下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文。”浓月看出自家主子不高兴,却也不知再说什么。
就连她都看出事情没这么简单,娘娘怎么看不出来呢?
如今就看皇上怎么处置这件事,或者说,皇上会不会继续逼供付才人。
偏就在浓月和顾长安说话的当会儿,弄影匆匆来报:“付才人畏罪自尽了。”
“自尽?在大牢那样的地方,能轻易自尽吗?”顾长安冷笑勾唇。
即便付才人真不想活了,那也得有人帮助付才人,付才人才有机会在牢里自尽。
浓月不敢接话,毕竟这里是养心殿,隔墙有耳。
哪怕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有些事她这个做奴才的不敢轻易置喙。
顾长安轻吁一口气,淡声道:“付才人已死?本宫也没必要继续待在养心殿,回翊坤宫。”
当然?华妃的身体也得带回翊坤宫。
“娘娘不见皇上吗?”惜花问道。
顾长安沉声回答:“不见!”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周恪真要想查,不可能只杳到付才人,他定有办法查深远,目前来说,答案她不满意。
付才人也死了?如今死无对症?她没办法指证郑国夫人,这就是结果。
在顾长安的指挥下?一众人又回到了翊坤宫。
温大用看到了顾长安的动静,第一时间跟周恪说了此事?周恪却也没说什么。
温大用见状,也没再说什么,伺立于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三天后?郑国夫人率领一众妃嫔回宫。
翊坤宫发生的刺杀事件传得沸沸扬扬?付才人畏罪自尽一事当然也是众说纷芸。
不明内情的自然是想不通付才人为何要去刺杀一个躺在榻上、失去了意识的活死人。虽说华妃曾经宠冠后宫?但是华妃昏睡已久,早已不是任何人的威胁。
既如此?就没必要再对华妃下手?浪费时间和精力。
大家都想不通付才人为何会做这样的蠢事?而且还被人抓个正着。最要紧的是?周恪还收到了风声?及时赶回了宫里。
最后付才人不只没能彻底杀死华妃,最后还赔上自己的小命?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这件事也颇为困扰唐茵。
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她在付才人离开的那天还见过付才人,而且和付才人同道?当时她们远远站在凉亭外,看到周恪和淳妃在凉亭里。
当时的付才人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一点诡异,后来付才人匆匆离开,跟着便离开了避暑山庄。
不想那一回,竟然是最后一回见到付才人。
说起来付才人会出现在避暑山庄也出乎她的意料。付才人是犯了大错被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就付才人这样的妃嫔,本不该出现在避暑山庄才是,这事本来就透着诡异。
而且,这次的避暑山庄之行由郑国夫人主持,那郑国夫人竟然也准许付才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流苏,你觉得付才人背后的高人是谁呢?”唐茵看向伺立于一旁的流苏问道。
流苏低着头,她眸光微闪:“奴婢猜不到。”
“也是啊,这个后宫水深着呢,个个包藏祸心,华妃以前又是那么张狂,树立了不少敌人,有人想杀华妃,很正常。”唐茵淡声又道。
“主子说的是。付才人既然已伏诛,主子也别再提此人了,以免惹祸上身。”流苏恭敬应答。
唐茵看一眼姿态恭敬的流苏,美目半眯。
她以前总觉得流苏是个有本事的,而且觉得流苏的来历不简单,但用流苏至今,流苏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助力,这让她大失所望。
“你先退下。”唐茵淡声下令。
流苏依言退下,很快便走出唐茵的视线。
流苏一走,唐茵便对心语使了个眼色,心语会意,跟出去看了看,确定流苏走远,才到唐茵跟前复命:“流苏走远了。”
“从今日开始,你给我仔细盯着流苏,看她跟什么人有来往。”唐茵特意压低声音。
只要发现流苏跟什么人来往密切,就会知道流苏背后的人是谁。
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只是不想做得太明显,所以才一直没有下这个命令,而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是,主子!”心语领命。
唐茵目露沉思,“我倒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流苏这个人定是有些来历的,相信等揭开谜底的时候,也能给她惊喜。
再说回翊坤宫。
华妃遇刺一事经过几天时间的喧闹过后,最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