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找素素。”唐茵很快下定了决心。
这不是难决定的事。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牺牲谁都可以,更何况只是让罗素去养心殿提提建议,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也没料到,自己还没去找罗素,罗素就跑过来找她玩。
她顺势提起去御花园走走,罗素当然没有异议,挽着她的手去到御花园。
“再过不久便是三月三,寒冬过去,春花绽放,定是很美的景致。”唐茵在一处未绽放的花蕾跟前站定,温柔低语。
“现在就已经很美了。听闻以前三月三都会举办赏花宴呢,许多诰命夫人都能进宫赏花,届时若举办赏花宴,我娘亲也能进宫就好了。自从进宫后,我已经有许久未曾见到娘亲。”说话间,罗素黯下眉眼。
“那就去向皇上请奏,今年也来举办赏花宴。只是这后宫没有一个主事的,是太妃娘娘主管着后宫事务,这事儿也需要太妃娘娘多多操劳,不知皇上会不会愿意看太妃娘娘辛苦。”唐茵不着痕迹地点到正题。
刚好罗素也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她们一拍即合,一切不露痕迹。
“那我现在就去问问皇上的意思。”罗素是个行动派,当下也不再逛园子,折道往养心殿而去。
唐茵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待去至御前,罗素便迫不及待道明了来意。
周恪听她说完后,淡声道:“太妃最近不宜太过操劳,赏花宴一事只能交给其他人。”
他说着看向唐茵:“让宛昭仪主持赏花宴也无不可。”
他甚至不记得去年今日是否有赏花宴,但若是年年都举办,今年不举办反倒不好。
“回皇上,臣妾只是昭仪,上面还有太妃娘娘,以及德妃和淳妃,怎么也轮不到臣妾来主管赏花宴一事。”唐茵受宠若惊的同时,急忙推阻。
这么一细算,才知周恪的后宫有多冷清。
登基三年才两个妃子,曾经的丽妃被顾太妃拉下了马,后宫事务也都是顾太妃说了算,哪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
顾云昭虽说是德妃,但也被顾太妃压得抬不起头做人。
她此刻更是笃定,若不能把顾太妃从后宫踢出去,旁人没机会,她也同样没有机会。
“罢了,朕找太妃商量此事。”周恪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这事儿很快就传进了顾长安耳中,她就猜到唐茵迫不及待想要除去她和她的孩子。
“你有身孕,要安心养胎,或者可以让淳妃主理此事,你以为呢?”周恪说完,发现顾长安正看着自己的脸发呆。
“你有什么心事跟朕说,朕能解决的一定会帮你解决,你只需安心养胎即可。”周恪握住顾长安的手。
待感觉到她手指冰冷时,他眉心微拧,找来一件短袄披在她身上。
他做这一切的动作很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顾长安却有点不适应他的温柔。
浓月不戳破还好,如今说破了,她仔细留心就会发现周恪对自己有多不同。
“我想起自己进宫的这三年,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顾长安裹紧了短袄。
她一点也不冷,而且心里有些暖意。
谁不希望自己是被爱的那一个人呢?而她不知周恪喜欢的是自己这张脸,还是她这个人。
“怎么突然间感慨这些了?”周恪不解。
她不像是会伤春悲秋之人。
“就是觉得人生充满未知。我进宫那一年,也不曾想到兜兜转转,最后会和你在一起。”顾长安促狭地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我每次在你诏寝的时候搞破坏,还给你送美人,当时的你一定忍我忍得很辛苦?”
周恪脸露尴尬。
过去的很多细节他忘得差不多,只因和顾长安在一起后发生的事让他印象太深刻。
“你说我有孕,需要调养身子,怎么你就不想想淳妃也怀有身孕?你这也偏心得太明显了。”顾长安再次打趣。
周恪轻咳一声:“朕并没有特别待你,你不要想岔了。”
“真要证明你说的话,就让我来主持赏花宴。并不是什么辛苦的事,这期间让德妃、婉昭仪和顾充媛协助我即可。”顾长安正色道。
她就怕这几个毒妇找不到机会对她下手,既然被唐茵找到了机会,她就得顺势而为,让她来看看唐茵和顾氏姐妹有多本事。
“你确定自己行么?”周恪不放心。
他自己当然没发现,满脸忧虑,好像这要押着顾长安奔赴刑场一般。
顾长安莞尔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小事一桩,哀家可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周恪见她固执己见,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和她约法三章,凡事都以腹中的孩子为重,否则赏花宴不办也罢。
顾长安满口答应。
但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届时真发生什么事,可能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总之孩子她会保住,不会让那些毒妇奸计得逞。只是恶人一定要治,不然只会助长她们的嚣张气焰。
尤其是她生孩子需要时间。
她最怕的还是孩子会保不住,哪怕她早有准备,意外来临的时候还是防不胜防。
“你之前还生气走了,怎么现在又不跟我置气了?”顾长安看着摸她肚子的温柔男人,问他道。
有时候周恪挺好的,可是缺点也多,最让她无法忍受的缺点就是他女人太多,而他的后宫女人个个都不是善茬。
“朕没有生气。”周恪不想承认这事儿。
反正他生气了,顾长安也不清楚状况,最后气的只有他自己。
“还说没有,离开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很,好像别人欠了你几千万。”顾长安轻撇唇角,并不相信周恪的说词。
而且他明明很喜欢她,却拒不承认,又爱面子,一点亏都不愿意吃,这点跟她特别像。
如果有一天他恨她了,再不跟她来往,应该会很可惜?这个时代要找像周恪这样的完美情人不容易。
思及此,她轻叹一口气。
周恪的注意力本来在顾长安的肚子上,乍听到顾长安的叹息声,他闻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