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固执己见,也不会酿成如今的悲剧。
如今这副场面,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想必这位九州元帅心里,也是苦到了极限。
他早就在一小时之前下令东海军区,南海军区等四大军区出兵500多万支援陆羽。
可是当他看到伏羲拿着氢弹出现在战场上时,他也只能万般无奈地下令:“所有军队立刻回防,绝不可靠近东部海域半步!”
因此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甲部队停留在氢弹的爆炸范围之内。
“如果……如果陆羽死了。”林军元帅一双血红双眼紧紧盯着卫星图投影,直接捏碎了一根钢笔:“我老头子……愿以死谢国罪!”
这一句话,狠狠锤在所有人的心口,让他们心口发闷却始终说不出劝慰的话来。
无奈,绝望,颓废等等负面情绪缠绕着这群九州高层。
他们做不出什么,也只能盯着卫星图里的机甲部队,默默为其祈福。
机甲部队全部瘫痪,所有人都在死亡的道路上。
哥斯拉仰天望着那枚正在坠落的氢弹,也感觉到其中,有着连自己都不敢硬抗的莫大恐怖威力。
它张开了巨口,想用毁灭之焱阻拦氢弹。
但是,哥斯拉这么做只能让氢弹提前爆炸而已。
嗡嗡嗡……嗡嗡嗡……
忽然之间,远处天际飞速掠来一道苗条身影,与伏羲擦肩而过,闪电般出现在氢弹的坠落路径上。
伏羲,哥斯拉,陆羽都望向了那道身影。
也许是濒临死亡,陆羽感觉时空略微停滞了。
他看到那道身影缓缓扭头望向自己,那是女娲冰冷至极的脸庞。
可是那冰脸上的眼睛,却透露出温柔而绝望的神色。
那一瞬间,陆羽不知为何,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为之停止跳动。
“妹妹!”
伏羲忽然一声嘶吼,随后飞速冲向女娲,想要将氢弹重新控制住。
他拼命散发出太阳核能量,组成屏障,笼罩住氢弹。
可惜,氢弹里的自动引爆装置已经启动。
在一道道核反应下,弹体由内到外,环环解开,下一刻就引爆了弹头内的全部核原子。
核原子聚在一起,一个原子引爆,导致的将是数以万倍的原子被引爆。
这就像是不断对折的纸,36次对折的高度可以超过星球,那数以万倍的对折呢?
……
轰隆隆……
天空忽然变成了金黄色,是非常明亮的金黄色,以至于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在这股明亮的金黄色中,哥斯拉被吞没,连嘶吼声也变得有气无力,最终陷入寂静。
安静……
而后,金黄色的光芒缓缓转变为蓝绿色光芒。
金黄色,是光辐射。
蓝绿色,是核辐射。
前者更恐怖,足以让这个星球上的任何物质都感染上最恐怖的辐射元素。
陆羽坐在机甲驾驶舱里,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是他预料中的核浪风暴并没有出现,只是感觉到了好像被压制着的核爆能量。
他眯着眼睛望去,只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举着硕大无比的光幕,光幕里是上万米的蘑菇云。
轰隆隆……
光幕破碎,蘑菇云直冲云霄。
核浪风暴袭来,陆羽也随之丧失了最后的意志。
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女娲一步一吐血,扑向自己的绝望身影。
“为什么……她要阻止核爆……”
随后陆羽和机甲部队,残肢断臂,内外融化地沉进了大海当中。
海水吞没了机甲部队,女娲也想一头扎进海里,但却被伏羲一把拦住。
“快走,这里待不了,这股能量是最纯粹的太阳破坏力!”
伏羲想拉着女娲走,可女娲猛然间身体开始腐朽。
看到这一幕,伏羲再也不敢逗留半分,带着女娲和火麒麟向天际边疯狂冲去。
而他们身后,蓝绿色的核浪风暴席卷天下,让海水沸腾,让空气扭曲,让大地颤抖。
这片海域在未来五十年里,将会是这个星球生物的绝对禁区。
九州军部里,林军元帅看到核爆时,就像是被抽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地低下了头。
指挥室里,徐震元帅也不再豪迈,他苦涩地看着林军元帅的背影,不停的无力叹气。
“你们两个老混球,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指挥室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将军们望去,只看到叶晨剑元帅大踏步走进,直接一脚揣在徐震元帅身上。
“我只不过公差五天,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擅作主张,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叶晨剑元帅毫不留情,拳脚相加:“两个老混球,毁灭昆仑山,好啊,你们两个心大啊,现在连陆羽和机甲部队都被你俩毁了!”
“动用氢弹?动用他妈的氢弹,老子我草……草草草!”
一向温和的叶晨剑元帅,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头要吃人的猛虎。
徐震元帅鼻青脸肿地抬起头,想要说话,却最终还是无力地低下了头。
叶晨剑元帅丢下徐震元帅,快走两步,一把揪起林军元帅的衣领。
“老林头,你平时不是最他妈的聪明吗,现在呢,她妈的你这是要葬送我九洲国吗!你怎么对得起全国上下各部门的一年努力,怎么对得起陆羽不分昼夜的准备,怎么对得起……”
叶晨剑元帅骂着骂着,忽然眼角湿润。
林军元帅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怒火,良久后才嚅嗫着开口:“追封陆羽……九州上将,重建机甲部队,加强25个城市的防御,增强沿海防线……”
陆羽已死,林军元帅还得继续对九州十几亿百姓负责,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
“就这些吗?”叶晨剑元帅闭眼问道。
林军元帅抬起头看向桌面,那里摆放着一张合影。
合影上是四个身穿军装,但笑容灿烂的人。
三个老人,外加一个青年。
这是陆羽和元帅们唯一一张合影。
“我会去陆羽家中……亲自道歉。”林军元帅轻声道:“扛过末世初期,我会自己上军事法庭,以死……谢国罪。”
这时,一道沉稳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谁在说……以死谢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