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说不是呢?
钟家全深有体会,冯建红同样如此,不由感慨道:“还是亲生的才好,之前那个,我们没亏待她?至少她比乡下许多姑娘家都过的好;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偷了我们家所有积蓄跑了。”
那段时间家里是真难,别说给儿子娶媳妇了,连买件东西都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钟敬轻叹,对钟二丫这个养女的感情被她一次次作没了,“我们能找到毓秀了,老天爷待我们不薄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过不去,那可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两百八十多块;咱们家省吃俭用多少年攒下的,凭什么给她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养女?”终究意难平,“钟二丫别被我找到,不然,我让她没安宁日子过。”
想到那两年的难,冯建红恨的牙痒痒,亲生闺女有多孝顺,就映衬出养女多没良心;她怎么甘心,亲生女儿不在身边长大,二十多年了,一天没疼过,连句贴心话都没说过。
“我们家没得罪过人,要不是钟二丫家那边得罪了人,我们毓秀怎么可能被抱走?”闺女是出息,那也不能磨灭她心里的恨。
钟敬摇摇头,“这事儿先放放,我们当下该做的是好好配合女婿和他的朋友,在上京扎根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只是跟你们说说,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她不是那种不分场合的人。
钟家全盘算了一番,道:“我们要在上京做生意,是不是要出去租房子?一直住在亲家爷爷这边恐怕不合适。”
“是得出去租房子,进货后总要有个地方堆放。”钟敬和冯建红思维转换,立马将所有心神移到了即将要做的生意上,为生意上的事儿做打算。
“可以请女婿帮帮忙,他对上京熟悉,朋友也多;比我们慢慢去找快得多。”
钟家全道:“一直麻烦妹夫,恐怕不太好。”
“那也没办法,现在是要站稳脚跟,以后有钱了加倍还给你妹夫都行。”冯建红不傻,有人脉不用留着做什么?女婿有心,他们一次性麻烦完,免得日后一件件提出来,反而令人生厌,“就这么着,明天请女婿帮忙。”
钟家全洗过澡,一行人估摸着时间到了钟毓秀家。
“严同志,我们过来了。”冯建红笑眯眯的对刚出厨房出来的严如山开口。
钟敬笑道:“你端的什么?是给毓秀送去的?”
严如山面无表情颔首,“对,这个时间点,爷爷马上到家了;我先给毓秀送上去,一会儿就下来,要是爷爷回来了,你们说说话,先吃也行。”
“成,你快去,毓秀该饿了;生产过后的人,身体虚,容易饿。”冯建红忙摆手打发走了人,她让钟敬父子俩去大厅沙发上坐下等人,她则去了厨房帮忙,“各位同志,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们尽管开口。”
龚招娣忙摇头,“没有,冯同志,你去外头坐着歇会儿。”
“不用歇,我们来了白吃白喝的多不好;能做点儿活计也好,你们就别劝了。”
冯建红如此,王大丫笑着摇头,“冯同志,真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看厨房就这么大;现在都是四个人在忙活了,再来一个怕是转不开。再说了,你是客人,哪儿能让你多手的道理?你去大厅说说话,等严老回来就能吃饭了。”
厨房确实不大,冯建红悻悻作罢,到卫生间一看;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放着几张尿布,瞧着有八九张的样子,想来是孩子们拉了还没来得及洗。
冯建红笑了笑,找来洗衣粉在卫生间打谁搓洗;洗好后不知晾晒在何处;不得不又去厨房询问。
“那个什么,王同志,毓秀家的衣裳都晾晒在哪儿的?”
“晾晒衣裳?”王大丫见她袖子是挽起来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卫生间没洗的尿布上,“冯同志,您是洗尿布了?”
“啊,是啊!”冯建红笑呵呵的点头。
王大丫一拍大腿,连说糟,“冯同志,您用什么洗的尿布?”
“洗衣粉啊!我看卫生间里头有洗衣粉。”
“那不行,小孩儿的尿布不能用洗衣粉洗,得用温水慢慢搓洗;搓洗后还要用开水烫一下才能晾晒,洗衣粉和肥皂洗的尿布,小孩儿穿的有的会不适应。算了,你把手洗了,等会儿我来收拾。”王大丫庆幸多问了一句。
冯建红好心帮了倒忙,黑黄的脸滚烫,在闺女家丢脸了。
“我不知道,在老家带孩子都是随便洗洗,我看有洗衣粉就用了。”
“没事儿,你不用在意;尿布嘛,等我忙过来了,用温水多清洗几回就好了。”王大丫不在意摆摆手,转头又去忙活灶台上的活。
冯建红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离开,到卫生间用肥皂洗了手,回到大厅沙发上落座,神色不对。
钟敬见此,安抚她,“别多想,城里跟咱们农村不一样,城里人讲究多,跟咱们不一样;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毓秀家的事儿咱们别碰,他们请了保姆的,再不济还有女婿在。”
“我知道了,可是,我给毓秀丢脸了。”她在意的是这个。
“没关系的,咱们虽然跟毓秀相处不多,但知道她不在意这些;毓秀家的保姆人好,不会笑话你,更不会笑话毓秀。”钟敬怕她多想,又道:“咱们别给毓秀添乱,以后来了吃吃喝喝就成了;等习惯了城里的生活,再想办法帮着照顾孩子的事儿。”
终究是才来,对城里的生活一知半解,难免出错漏;他们决定留在城里的想法是对的,本就跟闺女不亲近,回去后想让闺女回去看他们,机会太渺茫了。留在城里,他们时不时的就能来看看闺女跟外孙们,习惯了城里的生活,才能帮着照顾孩子。
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闺女,想离闺女近一些。
严如山下楼来,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冯建红见此,忙上前帮忙,都要走到面前了,她突然停了下来。
“严同志,要不要我帮忙?”
“那就最好了,他们睡着了。”毓秀想看孩子,他把人抱上去,这才抱下俩。
就这么一会儿,他都怕毓秀会舍不得把孩子送到楼下;趁她吃饭的档口,将人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