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走到溪水旁边,见小溪的石头旁有许多小小的野花,凌瑄用比较大的叶子盛了一些水回去,随后还摘了一把野花。
“给。”凌瑄将叶子里的水递给玉狐,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编着手里的花草。
玉狐喝了几口水,见凌瑄手里编着东西不禁好奇,但他现在还在生凌瑄的气,所以也没有去问他。
半晌后凌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编好的花环,递给玉狐,道:“这个给你。”
“给我?”玉狐不解的接过那个花环,只见这花环编的很好,一点都不像凌瑄这样的贵人能编出来的。
“你还会编这个啊?”玉狐鼓着腮帮子问道,对这个小玩意倒是颇为新奇。
凌瑄没有回答,蹲下身子,道:“走吧,我背你回去。”
玉狐这次没有再回绝,趴在了凌瑄的背上,手腕上还带着那个花环,山路不是很好走,凌瑄爬了三分之二的时候便有些累了,但却没有放下玉狐的意思。
“我还是下来走吧。”玉狐开口说道,自己爬这么高的山也是会累的。
“不用了,你若是怕我累了,就唱首曲子给我听吧。”凌瑄将玉狐的身子向上抬了抬说道。
“我哪里会唱什么歌?”玉狐想了想说道。
“那就念首诗也行。”凌瑄随口说道,看来背着一个人爬山是挺累的,就连自己也有些不支了。
玉狐想了想,自从他来道观以来还真的没看过什么诗句,可脑子里却出现了一首诗,不禁开口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玉狐缓缓的念着这首诗词,虽然他发誓自己从没有看着这首词,但脑子里却清晰的记得,甚至这首词句的意思也了如指掌,怎么会这样?
凌瑄听见玉狐的诗词历时愣在了原地,愣了片刻转过头问道:“这首词是谁教你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记得,也许是我失忆之前就有人教过我。”玉狐随口说道。
“是吗……”凌瑄皱了皱眉,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道:“真好……”
“什么真好?”玉狐不解的问道,这不过是一首再普通不过的诗词罢了。
凌瑄但笑不语,背着玉狐继续向山上面走去,太阳落山的时候凌瑄终于回到了道观,好在还没有撞暮钟,不然他们就回不来了。
回去后凌瑄用屋中的小炉子煮了一个鸡蛋,剥皮后将鸡蛋包在布包里为玉狐敷脸。
“嘶嘶……”玉狐眨了眨眼,虽然脸上还有些痛,但好在已经消肿。
“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还说什么尾巴不尾巴的。”玉狐眨了眨眼说道:“我看你是说胡话了,我是人,哪里会有尾巴,你当我是妖怪啊。”
“对不起,惠……惠贤。”凌瑄看着玉狐的脸喊出这个名字确实还有些不自然,但既然答应了玉狐便要做到。
玉狐知道他不想说,低垂着眼睛说道:“以后你要是再打我,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到时候你打我也可以。”凌瑄轻笑着说道。
“那个……你是不是有特殊的爱好……怎么总让我打你?”玉狐挑眉说道,嘴角带出一丝笑意。
凌瑄翻了一个白眼,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打水。”
玉狐看着凌瑄的背影心里乱乱的,他知道凌瑄之所以对自己好,之所以那么失常都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死去的那个娘子,这样一想玉狐忽然有些嫉妒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了。
凌瑄打来水后玉狐简单的熟悉了一番,凌瑄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个烧饼,将其中一个递给玉狐,道:“给你。”
“你哪来的烧饼?还是热的?”玉狐不解的问道,这个时候厨房早就熄火了吧。
“我……”凌瑄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我去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两个道士做宵夜,顺便给了我两个烧饼。”
“哦。”玉狐咬了一口烧饼,心想道观里什么时候多了吃宵夜的习惯?而且晚上厨房的门不是都要锁上的吗?
吃完烧饼两人各怀心思的躺在了床上,今天外面依旧很闷热,知了不停的叫着。
一个时辰后天上响起了闷闷的雷声,看来是要下雨了,闷闷的雷声越来越大,玉狐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诈一看旁边的凌瑄还着实吓了一跳,此时屋子里很黑,外面的雷声很大,不时有几道闪电照进屋子里,让这个本来就破旧的屋子显得更加阴森。
玉狐害怕的将薄被盖到了脖颈,全身都缩在了一起,一手抓住凌瑄的袖子,十分害怕,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醒过来以后就很怕雷声,有时做梦的时候他会梦到自己跪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上,周围站着冷漠的人,而不远处亦响着雷声,那感觉真的好可怕。
玉狐本来想要忍忍的,可不一会儿外面便狂风大做,外面的树枝都被吹得歪歪扭扭的,照在窗纸上十分吓人。
“嗯……”玉狐害怕的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害怕的推了推一旁的凌瑄。
“怎么了?”其实凌瑄刚刚就醒了,半眯着想要继续睡,这么大的动静他想不醒都难。
“我……我害怕……”玉狐将自己的头扎进被子里闷闷的说道。
“啊?”凌瑄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会害怕打雷,那小小的身子窝在被子里竟有些瑟瑟发抖。
“别怕……”凌瑄躺过去一些,将玉狐搂进了怀中,一手摸着玉狐的后脊安慰着他,而这一切也渐渐有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