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者圣殿之中，布尔凯索已经满身怒火的站在了那个裂缝之前。
他放在腰间的一颗小皮袋子里边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宝石正在不断的呼应着裂缝之中的力量。
时间宝石！
古一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她很清楚自己守护不了这颗宝石，但是用来帮助一些朋友似乎也不坏。
她没有出现在长者圣殿之中，只是默默的围着一个篝火用火焰炙烤着一个肉串。
和时间宝石相伴的岁月太长了，长的她已经能够感受到时间宝石的力量在何处了。
只是一向不需要考虑该如何做的古一从未在意过这份力量而已。
蕾蔻正坐在她的对面，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
“你希望布尔凯索掌握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一部分权柄吗？”
蕾蔻从积雪之中抽出了一根铁钎穿在了一边的牛肉上边，巨大的力量将几乎完整的牛架了起来放在了火堆上边。
圣山上到处都能找到安静的地方，大多数先祖都喜欢默默地发呆，所以这里总是十分的安静。
“我不知道，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独立的思考过了。”
古一面无表情的说着。
很多事情都不是事先能够想到结果的，对于将时间宝石交给布尔凯索这件事，古一也说不清楚。
明明她可以尝试着掌控这颗宝石了，永恒已经无法再控制她的灵魂。
古一的手中默默地攥着一柄匕首，将肉串上快要烤焦了的地方削了下来。
杀猪刀上发出的唧唧声此时好像也不那么滑稽可笑了。
“那真是幸运。”
蕾蔻笑着翻动着烤肉。
蕾蔻不是一个好的厨娘，对于食物从未有什么追求过。
能吃就行这种朴素的观念让她对于如何生活一无所知。
一个总是在战场厮杀的野蛮人怎么会懂得如何享受生活呢？
或许一坛子苦涩的酒就算是最好的消遣了。
“佐敦库勒给了你变强的道路，那么你想要得到一份奈非天的血脉吗？”
蕾蔻用试探性的口吻说着。
有血的奈非天不会死绝的，只是在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三个奈非天能够给出自己的血液。
而三者的血脉都不怎么平衡。
两个偏向恶魔一点的野蛮人，一个偏向天使一些的圣教军。
所以这话也就只是问问了。
好在古一没有给出让蕾蔻感到尴尬的答案。
“不想。”
很果断，似乎不需要思考一样。
“知识和智慧是法师最崇尚的东西，而这些需要我一点点的探索和学习。”
古一将快要烤熟的肉串从火堆上取了下来，然后终于抬眼看向了蕾蔻。
“法师的那一套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在参悟规则的时候也会被规则限制。”
蕾蔻砸了一下嘴，看着古一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给烤肉撒上了调料。
香味一瞬间就散发了出来。
一个经历了好几次科技变化的长寿者总会在生活中寻找一些乐趣。
厨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
“就好像越是远离了人群，就越会失去了人性一样？”
古一将手上的肉串放回了火堆上，然后慢慢的翻转着。
肉上的油脂和调料一点点的滴落进了篝火之中，让火焰跳跃了几下。
猛然爆发的火力让肉串的外围有些焦黑，那是烟熏的痕迹。
只是这样的程度还不会严重的伤害到古一恶身体，即便有些脆弱，那也是相对而言的。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天使们从来不在乎人类想些什么一样，就像是野蛮人从来不在乎恶魔想要什么一样。”
蕾蔻这样说着。
“恶魔只想要你死！”
马道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他那边的热闹已经看完了。
战斗以浩克和班纳组合将憎恶扔出了圣山大门为终结，为此马道克还不得不去憎恶从外边捡了回来。
至少现在，他会消停一些了。
当然班纳和浩克也被训斥了。
班纳有些尴尬，浩克则是像个孩子一样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之后寇图尔提着一个拜托马拉大婶临时缝制的带着护肩的皮带走了过来，皮带的前端还带着一个正常人脑袋大的护心甲。
感谢拉苏克骂骂咧咧的赞助。
然后将这个有些简陋的防具穿在了浩克的身上，大小刚刚好。
这不是什么装备，所以不会显现在班纳的身上。
这玩意只是寇图尔对于浩克的关心。
正好到了换班的时候，马道克就到处走走，正好听到了蕾蔻的话。
蕾蔻翻了一个白眼，用不满的眼神看着马道克。
马道克有些窘迫。
一个鬼魂加入两个活人的谈话中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而且他吃不到东西，那就更没意思了。
“我是说，恶魔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他们只想要杀死我们。”
马道克紧张的说着。
一个活着的蕾蔻足以让这些先祖感到敬畏了。
作为战士只会对更强的，强大的生不起挑战这种想法的战士表示敬畏。
蕾蔻正是如此。
“就是这样，我们不会在乎恶魔想了些什么。而法师对于规则是什么都碰触不到的寻常人也是一样的态度。
高高在上的，看着一切发生。对于对错什么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多在乎过。”
蕾蔻指着马道克对古一说着。
这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或许，所见的和接触的东西不在一个层面上就不要奢求相互理解了。”
古一轻轻说着。
交流和理解能够消弭一些简单的冲突。
但是一旦涉及利益，或者理念的时候，谁都固执地像是一个木桩子。
“你觉得掌握时间的力量需要什么？”
蕾蔻打断了这个麻烦的话题。
她在没注意的情况下将自己对于法师的认识说了出来。
尴尬的话题需要转移一下，知识的交流或许不错。
“掌握时间？那至少得看得到时间的流逝。”
古一想了想，给出的答案有些笼统。
观察规律是掌握的前提。
这个话题的开始要比前一个话题更加的尴尬一些。
“还是说说那个你们担心的智慧大天使，好像你们更喜欢称呼他为死亡天使？”
古一这样说着，换来了马道克的欲言又止。
对于马萨伊尔他有很多想要说的。
但是蕾蔻的眼神正在威胁着他，闭嘴或许会好受一些。
“马萨伊尔，在我的认知中，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要说唯一做出了什么错误的事情，那大概是盯上了布尔凯索。”
蕾蔻笑了笑。
这个话题比之前的就轻松多了。
也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谈论。
“马萨伊尔原本只是沉默寡言的，谁知道他是怎么变成了那副样子，或者他想到了什么结果？
老实说，我一直以为最先掌握到命运的大天使会是他的。”
蕾蔻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唏嘘。
智慧擅长思考和观察。
安格里斯议会的争论中，只有他才会让一切争论结束。
只是那家伙在一般人的眼中已经疯了。
“那么，他站在了布尔凯索的对立面上，真的是错误吗？”
古一平静的说着。
一个从未犯错的家伙会忽然犯下错误？
着不太对劲。
蕾蔻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野蛮人哲学家？
这笑话足以把迪亚波罗笑死了。
可能顺带着还能笑死一个马萨伊尔。
无数年的存在也意味着无数年的思考。
那些家伙从来都只是表现得不太聪明罢了，或者说是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遇见除了天使和恶魔彼此之外的，无法战胜的对手而已。
“但是他想要杀了我们。所以我们反抗了，就这么简单。”
马道克一把抢过了蕾蔻手中的铁钎，放在火上烦烤着。
蕾蔻的手艺太一般了，马道克有些看不下去。
古一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就是答案了。
凭什么要在那些连人类是什么都理解不了的家伙的意志下，人类就得死去？
没道理的。
还是活着比较好。
“马道克说的对，我们不想死而已。”
蕾蔻拍了一下马道克的肩膀说着，但是却转过了头将自己的表情藏了起来。
乔瑞兹只是想要在命运的控制中活下去，后来想要让她活下去而已。
伤害了别人，除了抱歉之外，乔瑞兹用自己的存在来赎罪了。
布尔凯索接受了这个歉意，一切到此为止。
只是圣山上一次性少了两个先祖，善解人意而外向的维达和勇敢的对一切都充满挑战的勇士。
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这地方还是安静的只能听到油脂滴到木柴上的噼啪声。
“马萨伊尔的做法不管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他想要我们死，那就先宰了他。”
蕾蔻从马道克的手中抢回了那头牛，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没怎么咀嚼就吞进了肚子里边。
然后又狠狠的咬了一口。
她饭量挺大的，只是在资源匮乏的时代，只能饿着肚子去战斗，将吃饱的机会给那些小孩子。
不然孩子长大之后发现自己从未体验过吃饱的感觉，那就太悲哀了。
现在，不需要了。
圣山上囤积地食物之类的，供应不到十个野蛮人吃饱绰绰有余。
古一忽然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长者圣殿那边。
虽然她当时是说摆脱布尔凯索帮忙保管时间宝石，防止被别人夺走之类的。
但是她也相信，布尔凯索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毕竟时间宝石这种东西一向没有主人。
或者用遗物来称呼这颗世界的奇迹更加的合适一些。
现在时间宝石的力量正在被激发着，古一忽然生出了一丝好奇，布尔凯索会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会不会像是曾经的她一样，能够从中看到世界各种各样的发展线路，是不是能够看清可能的命运？
时间永远是获取知识最有力的帮手。
又或者是彻底的掌握时间宝石，成为这个世界的时间的化身？
真是值得期待。
……
布尔凯索眼前的裂缝正在发出着强烈的光辉。
有些刺眼。
布尔凯索稍微眯上了一点眼睛。
时间的后边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个未知。
而布尔凯索对于这种未知没有探索的想法。
腰间的时间宝石正在和裂缝产生联系，这种联系终于让远在神盾局的神秘博士产生了感应。
一个背着破布袋的老头从裂缝的另一头跌跌撞撞的摔了出来。
一副惊悚的样子，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手电筒一样的玩意指着布尔凯索。
紧接着就被那颗时间宝石吸引了注意力。
“嗯？”
布尔凯索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家伙。
这家伙的身上有着一些熟悉的感觉。
而且不算难以辨认。
这种感觉他在之前那个招风耳博士的身上有感受过。
只不过眼前的家伙情感更加的强烈，也更加的绝望一些。
布尔凯索有些烦躁了。
“战争。”
布尔凯索随口念叨着，将腰间的时间宝石攥在了手中，粗糙的手掌遮掩了时间宝石散发的光芒。
这玩意不适合收进他的背包之中。
毕竟时间这玩意有些诡异。
时间能够形成空间吗？大概是可以的。
毕竟两个时间流速不一样的地方，很难说这两个地方是同一个空间。
只是时间需要一点地方来起到影响。
布尔凯索的背包里边还有几颗鸡蛋，他不想在之后拿出鸡蛋的时候抓出几只鸡仔子。
更不想抓到一手的鸡屎。
时间宝石正在展现着独到的力量，那种感觉让布尔凯索有些不安。
对于未知，这很正常。
但是对于布尔凯索来说，这有点不正常。
不安这种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不安，是恐惧的缩影。
这就离谱！
“你是谁？”
眼前的那个老人抢先问着，手里边的那个小棍发出了一阵稍微有些刺耳的声响。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老人拿着手中的小棍放在手上拍了拍，和布尔凯索修理电器的手段几乎没有区别。
这也可能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东西，反正很多地方的人都喜欢这样干。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
布尔凯索双手握住了双刀，有点不爽。
今天是个大日子，而现在，也是一个重要的时间。
他成为不朽之王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己的伙计们。
接二连三的事情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够他烦躁一段时间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在他分割了自己的灵魂之后，应当恐惧的情况下他只会浮现出烦躁这种情绪。
毕竟恐惧也是察觉威胁的一种方式，既然没办法使用这种感情，那就得用其他的情绪来代替一下。
只不过需要克服一点点的不适应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