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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东家主看着慕容谦拿出的那个令牌,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这令牌,不是大罗天所赐的令牌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依他之见,他既然已将慕容谦等人的事情禀报给乾元圣者了,圣殿里的人该是看慕容谦极其不顺眼才是,又怎么会给他这个令牌呢!
况且,这个令牌又不是什么易得之物,须是在大罗天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够得到。他的儿子东泽,虽然也有此令牌,却是在乾元圣者座下协同修炼将近三年,才拿到的。
在他看来,这慕容谦,既无修炼之行,又无过人之能,怎可轻轻松松去了一趟大罗天,便能得到这个令牌。
也不知道大罗天那边是作何考量,还真以为这令牌是大白菜,什么人都能拿。
真是令人无语至极。想到此处,他不禁愤恨地啐了一声。
一旁的北风家主看着慕容谦手里的令牌也不知是怎样的情况。
就他对黔东家主的了解,黔东家主必定会针对慕容谦,并会添油加醋地将选拔赛的事情报告给大罗天,想借着大罗天的手来除掉被他视为眼中钉的慕容谦。
可是现在……慕容谦既然拿着令牌,便就表示大罗天那边并没有对慕容谦有所不满,可这又是为什么。
在场的其余人,除了慕容翼和飞霜,以及邱风师兄妹这几个一起从大罗天回来的人,都是脸色各异,有震惊,有骄傲,有惊喜,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慕容谦会得到这个令牌,也都更在害怕这块令牌是否只是慕容谦准备牵制黔东家主的权宜之计,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被揭穿,反而会适得其反。
风鸣环顾了一下四周,感受到了厅内的气氛随着慕容谦拿出令牌的动作而变得不同。他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占尽风头的人,气到发抖,竟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个慕容谦真是令人生厌!风鸣原本以为黔东世家必定不会放过他,大罗天必定不会放过他,他再也不会见到慕容谦这个人了。可是没想到他回来了,居然还带回了一个大罗天的令牌,风头又被这个人占了个完全。为什么偏偏是此刻!
他看向风月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是他在风月身边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他好像又没有办法在风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了……
想到此处,风鸣猛地站了起来。
厅内的人也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都向着风鸣望去,不知道他的这番动作是什么个意思。
“谁知道你这个令牌是真是假!就凭你怎么可能能够拿到这个令牌!”
面对风鸣的突如其来的质疑,慕容谦根本都不想用正眼看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尚且不说这令牌是真是假,就算是假,他这下拿出来也是为了帮助北风世家度过难关,真不知道这个疯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慕容谦斜眼看了一下他,根本没有一丝回应的打算。
风鸣见状,继续用他气得发抖的手指着面前的慕容谦,说到:“这个令牌对于小罗天来说是至高的荣耀,对于我们这些在小罗天的人来说更是望而生畏。可是你,慕容谦,一个刚刚回归慕容世家的人,凭什么能够拿到它。”
说到此处,他还冲着慕容谦嘲讽一笑。
“你拿着这个假令牌招摇过世,不就是为了黔东世家吗?”
虽说厅内的人都震惊于慕容谦的令牌,但是风鸣一口一个假令牌还是使他们感受到了不快。这个风鸣还真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风鸣还正准备继续指责慕容谦,风月在一旁也知道他还有所动作,在他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把他拉住。
“风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你不要插嘴。虽然这令牌真假未知,但是就算这个令牌是假的,慕容公子现在拿出来,也只是为了不让我嫁给不愿意嫁的人……他这是在帮我!你这样指责慕容公子,岂不是让所有帮助我们北风世家的人寒心吗!”
说到此处,风月直直地看向黔东家主,眼神之中充满着恨意。
慢慢地,这恨意也逐渐变为了苦涩。
她风月,志在四方,从未有过今日这样不堪的时候。她用尽全力成为了北风世家的第一天才,可在今日鸿鹄之志却在那份屈辱的文书之上化成一抹泡影。
北风世家的第一天才又如何,在世家的危难面前,却还是成为了别人随意拿捏的物件,没有任何的自由。
“北风世家的事情,不需要他来管,不需要他来帮!”风鸣见风月围护慕容谦更加生气了,“北风世家沦落到如此境地,都是他慕容谦害的!害完之后又来当什么英雄,真是可笑至极!”
“风鸣!你闭嘴!”
风月不知风鸣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居然将慕容谦贬得一文不值,她也没有心情去了解原因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阻止风鸣继续说下去。
听着风鸣和风月的这番争执,黔东家主家主心里倒是快活不少。他可太见得他们自己起内讧了。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他们自己斗的你死我活,坐收利益的便是他了。
只不过这个慕容谦居然敢用假令牌,企图让他知难而退,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他当他这个黔东家主是被吓大的吗!
他语气满含不满,开口提醒这个自大的慕容谦:“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冒用大罗天通行令牌是死罪,你这般挑衅,就不怕大罗天的人亲自过来处置你吗?”
谁知,慕容谦根本不理黔东家主的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黔东家主看着慕容谦的这副样子更是来气。
“慕容谦,你倒是好大的架子,你别以为不说话你就能够全身而退了!”
这时,他注意到了慕容谦身后的邱风。只见这个邱风也只是一脸冷峻的站在慕容谦旁边,他的怀里还抱着半睡半醒的邱染。
这个人,怎么有一些眼熟。他在心里想着,倒是也没有开口。
他看了邱风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曾经在大罗天见过他,虽然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既然是圣殿的人,又怎么能放任慕容谦这个家伙冒用令牌。
他冷哼一声,出言提醒道:“慕容谦这么堂而皇之冒用圣殿的名义,你作为大罗天的人,难道不应该管管吗!”
邱风看了一眼怀中的邱染,又不自觉地嘲讽起黔东家主来。
“我为何要管?”
“你作为大罗天的人,应当尽到守护大罗天的责任来,而不是在这里一言不发,助长他人的气焰。”黔东家主反驳道。
邱风只是淡然一笑,将怀中的邱染交给了一旁的飞霜。
真不愧是黔东家主啊,利用起大罗天的时候话术都是一套又一套的。
“我管不了。”邱风没有给他什么眼神,依旧淡淡地回复他。
黔东家主看着邱风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我效力的可是大罗天,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你如今竟然站在慕容谦这个小子这边与我对立,你难道想背叛大罗天不成!”
“黔东家主何出此言?就算是我今日没有由于令牌的事情而斥责慕容谦,也不代表我没有对这令牌存疑,你又为何咬定我便是对大罗天有异心呢?”
黔东家主一时语塞,却又不想输了气势。
“你真是强词夺理,我必定要将这件事禀报给乾元圣者,让他狠狠地惩罚你一番!”
邱风向黔东家主投去了一个无所谓的眼神,随后又不嫌事大地补充道:“黔东家主如此心急要定我的罪,该不是心虚害怕吧。”
他见黔东家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又补充道。
“家主如若要去大罗天向舵主禀告的话就只管去,但是至于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由自己去承担。”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你一下,那便是慕容手中的令牌是真的,而且还是乾元圣者亲自发放的,不仅如此他还给予慕容谦监察的职责。”
“什么?!”黔东家主一听这话,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看着邱风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又转过头看了看慕容谦那等着看热闹的神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险些瘫在地上。
“你还是监察使?”黔东家主指着慕容谦问到,问完之后还一直在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边的慕容翼看着兴风作浪的黔东家主更是来气。就是因为他,才害得他们这一路困难重重,现在见他们有一些好,便说着不可能不相信,真是荒谬至极。
“大罗天不给慕容谦令牌,难不成还给你吗?尚且恶人自有天收,你就在这里看着这块令牌等着你的恶报吧。”
他说完这番话,还是未能解气,他继续说道。
“从卓选大会开始一直到现在,你一直为难着我们众人,总想着至我们于死地。可是啊,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作恶太多,才导致你运气不怎么好,碰上了慕容谦。我们之前几次三番对你客气,想着都是世家,便都留有一丝薄面,如今自己找上门寻我们的麻烦,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风月。看到风月的脸上依旧充满着无奈神情,心中也是为其纠结难受。
“至于风月小姐的婚事,应当是由她自己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黔东世家威逼利诱。”
此时的北风家主还尚未在邱风的话中缓过神来,慕容谦的令牌居然真的是大罗天赐的!这份权利对小罗天的人来说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虽然更多的是惊愕,但是惊愕中又带着一丝喜悦。
现如今,慕容谦能够拥有了这样的权利,对他们北风世家甚至是小罗天来说,都是一件一等一的好事。黔东家主再想轻易地找北风世家的麻烦,便没有这么容易了。
黔东家主自然看着这局面不妙,脸上更是挂不住。
气郁结于心,竟然当众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心中还是气极,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慕容谦的令牌是真,他的权利更是真,他现在再与他们争论下去,吃亏只能会是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北风家主面前。
“北风家主,既然如此,鄙人一定会把东西送过来。不会让北风世家有所损失。”
他说完,又舔着脸凑到慕容千旁边,小声嘟囔着:“希望慕容少爷能够在诸位圣者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之前的事情全是自己胡闹,不要放在心上。”
厅上的众人听到他的这番话,都不禁汗颜,嘴角一阵抽搐。
黔东家主还真不愧是黔东家主,能屈能伸,说是胡闹就是胡闹了。这天地间要论恬不知耻,黔东家主当属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