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翔云哥哥说过,叶虎与李、陆二人只是因为利益而走到了一起,一旦到了危险之时,绝不会同舟共济。”柳凝诗思索如何破敌之际,脑海中不断佟博先前所说的话。
“这一切定然是鬼捕搞的鬼,且此人精于阵之道,若是放任其于水下布阵,只怕后果堪忧!”叶虎一念至此,左脚踩在船檐上,便想下水。
“虎哥哥!水下阵法已成,陆行云、李无伤已是瓮中之鳖,现在轮到你表现了。”柳凝诗将内力聚于喉部,放声大喊:“此事若成,家父是不会亏待你的。”
“柳凝诗这话什么意思?”喊声在风力的加持下,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叶虎稍稍愣神,随即会过意来:“居然还想挑拨离间!不用理她,阻击鬼捕要紧。”
“叶虎,你这是想逃跑吗?”正当叶虎左足发力,准备跃起的瞬间,一只手掌扣在他的肩上。
“逃跑?李无伤,你在说什么胡话?”叶虎身躯被生生压住,顿时愤怒不已:“你难道看不出这一切是那鬼捕所造成的吗?”
“正因为如此,叶护卫才需要与大家同舟共济。”陆行云也走了过来,冷声说道。
“气候恶劣,江水湍急,没必要为了这两个蠢货亲冒此险!”叶虎心中暗暗咒骂,表面却不露声色:“阁主所言甚是!不过鬼捕潜入水下布阵,总得有人下去阻止?”
“你们几个,下去看看。”陆行云亦觉这些漩涡来得蹊跷,故而招来了几个精壮汉子,令其下水。
“这?”几名精壮汉子看着江面的漩涡,裹足不前。
“怎么?你们敢违抗本阁主的命令?”陆行云见几人面露难色,顿时怒道。
“阁主!以咱们的水性,实在是难堪此任!”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均摇头说道。
“唔!”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汉子突然闷哼一声,倒在甲板上。
“无用之人,死!”李无伤悄无声息灭杀了其中一人,飞起一脚将尸体踢入江中,冷声问道:“还有难堪此任的人吗?”
“没、没!”剩余汉子谁也不敢拒绝,几人硬着头皮走到了船边,突然围困战船的漩涡一个接一个消失于无形。
“果然!这叶虎想逃跑,看来他早就知道会这样!”李无伤见此情形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并对着踌躇不前的汉子吼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几名汉子见漩涡消失,也不再迟疑,纷纷跃入水中。
“阁主!此女子与那鬼捕紧追不舍,若再手下留情,怕是无法摆脱。”李无伤杀意顿起:“不如。。。。。。”
“无伤,本阁明白你的顾虑!”陆行云微一沉吟,缓缓道:“那鬼捕随你处置,至于那女娃儿,要活的。”
“遵阁主令!”李无伤嘴角边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向待命的弓弩手招了招手,指向跟在船后的柳凝诗。
柳凝诗看见叶虎被李无伤控制住,便加快手中长竹的划动速度,却不料船尾处突然弩箭齐发,飞射而来。
“嗖嗖嗖!”密集的弩箭挟带劲风虎啸而来,柳凝诗以竹为剑,针锋相对。
弩箭在柳凝诗长竹舞动下纷纷落水,李无伤却似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朝着另几个劲装汉子招了招手。
“扑通!”几名劲装汉子纷纷跃入江中,朝着柳凝诗的方向游了过去。
“这李无伤,关键时刻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叶虎饶有兴致的瞧着李无伤调兵遣将,心中却暗暗吐槽道:“可是想活捉柳凝诗,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坎四位近在咫尺,只要将令旗布下,惊门可成。”鬼面水性极佳,如剑鱼般急速前进。
“找到了,那个家伙!”被李无伤逼着下水的三名汉子,水性亦不弱,两人潜于水下,一人浮于水面,终于搜索到了鬼面踪影。
“到了,就是此位置。”鬼面取出令旗刚要放到指定位置,只觉身后水流的速度突然加快,立刻身躯一沉,笔直向江水深处坠去,避开了身后袭来的致命一刀。
另外两名汉子见状,立刻手持短匕,分左右两边朝着鬼面的方向潜了过去。
哪知鬼面方才为了躲刀只是故意下沉,在他的手掌与上方汉子脚部交汇的瞬间,一把握住,将其当做人梯,借着浮力潜了上去。
“混蛋!竟敢。。。。。。”被当做人梯的汉子愤怒之极,在二人平行瞬间,手中匕首刺向他的面门。
鬼面见状双手骤然从汉子身躯上松开,身体后仰一脚踢在他的腋下,避开这一刀的同时,借力游出数尺。
方才被戏耍的两名汉子,再次潜了回来,朝着鬼面方向逼近,而被踢中的汉子也稳住身形,配合其余二人夹击鬼面。
“再这样拖下去,只怕柳姑娘那边会异常凶险。”鬼面一念至此,与三人拉开距离后,又反向仰面潜了回来。
从左右两边来的汉子,各自持匕首朝着鬼面刺去;哪里鬼面突然加速,从二人之间的空隙中穿了过去,手中铁尺猛烈击向后方的第三个汉子。
那汉子怎么也没想到,鬼面拼着被匕首刺中的风险首先攻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脑袋,一阵晕眩过后,身体亦沉重起来,不由自主的向江低坠入。
鬼面一击得手,立刻转过身来,却并不主动出击,只见他借着浮力站直了身躯,内力自丹田涌遍周身,强大的力量竟将江水都逼退了半分。
“快、快跑!”另两名汉子被鬼面这孤注一掷的举动吓得不轻,立刻反身向水面游去。
“好了!”三名汉子一死两跑,鬼面也不再与他们纠缠,布置好令旗后钻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气息?看来仁哥哥准备好了。”柳凝诗右足轻点于长竹之上,飞身凌空旋转二连踢,将两名从水中跃出偷袭的汉子又踢回水中。
柳凝诗双足接近水面的瞬间,顿感不妙,潜在水下的汉子居然乘着自己跃起的间隙,将两根长竹拉入水中。
“八阵之三凶门中,伤门力量不够,死门之力又太过霸道,布置不慎便会反噬自身。而惊门内有着惊恐肃杀之力,配合着深秋气候,可以说是目前最适用的一门,虽然独一门成阵只有原本十分之一的功效,但以姑娘为主阵人,配以幻心诀功法,便能发挥出七层的力量,足以将对手困住。”柳凝诗无力可借,落入水中,可脑海中却不停的想起鬼面先前的嘱咐。
“那凝诗要做些什么?”柳凝诗不解的问题。
“姑娘只要居于震一位,在感受到兑六,坎四方位传来阵之气息时,持琉璃珠施展幻心诀便可。”柳凝诗双眼紧闭,心绪放空,任由身躯下沉。
“哼!落入水中,便再也别想翻身。”李无伤算计得逞,还不忘朝叶虎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此时江面漩涡消失,不走更待何时,又何必节外生枝?”叶虎不以为然的嘲讽道。
“闭嘴!如今你已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指手画脚吗?”李无伤看叶虎的眼神,便如看死人一般。
“哎!有时候,骄狂真的能令人失去理智。”叶虎暗叹一声,不再说话。
“将这个女子捉住,那便是大功一见。”江水之下,偷袭柳凝诗的四个汉子见她一动不动急速下沉,便如野兽盯上猎物般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下潜追击。
四人争先恐后,就在东方那名汉子的手掌快要触碰到柳凝诗之际,只听到一声闷哼,位于对面汉子竟然如断线的风筝般下沉。
正当这名汉子还未及反应之际,柳凝诗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的坎龙剑左右挥动,劲气席卷着江水将南北方位汉子牢牢缚住。
“唰唰!”柳凝诗无一丝犹豫,持剑于水中左右穿梭,被缚二人的脖颈上剑痕瞬间显现,鲜血如细线般流入水中。
“这?”剩下的那名汉子惊恐万分,立刻摆动四肢,奋力往江面上游去。
可面对水性、身法都更胜一筹的柳凝诗,哪有摆脱的可能,还未游出多远便被一剑结果。
“此处差不多便是震一位了!”柳凝诗手持琉璃珠,默运内力,兑六,坎四与震一位被阵之气息连在了一起,将陆行云的战船围在了中心,若此时从上俯瞰,可瞧见一个‘惊’字浮现在船体下方的水面上。
一时间,电闪雷鸣,绵绵细雨也变成了狂风暴雨,硕大的战船受到阵法影响在原地打起了转,寸步难行。
“呼哧!”柳凝诗乘着间隙从水下一跃而出,轻立于再次浮上水面的长竹上。
“这便是利用天时之便吗?”雨水无情的落在柳凝诗本就湿透的面颊上,缓缓下落;可她的心情却极其兴奋,只感觉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幻心诀的境界达到了先前所不曾有过的高度。
“怎么回事?”李无伤彻底慌了,倾盆而下的暴雨居然如屏障一般让其看不清前后左右,原本稳健的战船变得摇摇晃晃。
“方才柳凝诗故意出言挑拨,就是为了阻止我下水!到底让她得逞了。”叶虎暗叹一声,默运起了空明心法,寻找阵法的破绽。
“无伤,不要惊慌!”一直沉默的陆行云突然说道:“既然对方将咱们困住,便一定会乘机来袭,现在要做的便是加强防御,守株待兔。”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功法一起,叶虎只觉全身无比舒适,心中一片通透:“目前看似被摆了一道,其实还是己方占优,立于不败之地,毕竟茫茫江面之上,那二人没有立足之地,只有袭船这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