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贫道拒绝。”金蝉摇了摇头:“每次佟护卫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贫道可不想躺这趟浑水。”
“原来公子在道长的心中,便是这样。”柳凝诗噗嗤一笑,幸灾乐祸的看着佟博。
“看来道长对在下的误解很深啊!”佟博瞪了柳凝诗的一眼,无奈的怂了怂肩。
“难道不是吗?”金蝉一改方才平和之色,目露精光的盯着佟博:“若非拜佟护卫所赐,贫道与义弟又何必来这里?”
“哦?看来道长与悟世大师在此间的生活不甚满意啊?”佟博察言观色,立刻打蛇随棍上:“既然如此,又何不换个地方。”
“换?要离开这里又谈何容易?”金蝉轻叹一口气:“佟护卫可知此阁的主人是谁?”
“未知,正要向道长请教!”佟博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大的能量来拥有这庞大的阁楼。
“哎!算了,即使贫道说了也非佟护卫可以抗衡的。”金蝉道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难道道长不说,便可独善其身吗?”自打见到悟世和尚的那一刻,佟博的心中便有了计较,又如何肯放弃这打好的机会:“实不相瞒,阁中不日会有巨变,若是与在下合作,才会有一线生机。”
“佟护卫危言耸听了?”金蝉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反驳道:“紫烟阁立阁已有百年,一直安若泰山,又如何会有巨变?”
“哎!道长的武艺精湛,可消息似乎不怎么灵通啊!”佟博笑了笑,朝着身旁的柳凝诗使了个眼色。
“道长难道不知,紫烟阁封阁,紫烟轩封轩之事?”柳凝诗会意,接着佟博的话说了下去:“这两件事都不算小事。”
“封阁?封轩?”金蝉目光中带着些许诧异,对于长期待在里长廊的他们,消息的确是比较闭塞。
“因为无论是阁中,还是这座紫烟轩中,不停的有生命逝去!”佟博此刻也收起了方才的笑容,正色说道。
“佟护卫此言当真?”金蝉虽然消息闭塞,可人却不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在下没必要欺骗道长!”佟博知道金蝉对自己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故意站起身来:“若道长不信,那便当在下什么都没说,就此告辞。”
“慢!”金蝉拦下了作态要走的佟博,笑道:“佟护卫又何必着急,就冲着贫道与阁下的交情,又有什么事不能谈呢?”
“嘿!这金蝉真是只老狐狸。”佟博微微一笑,又坐了下来:“道长既为轩中客卿,便请回答在下方才的问题。”
“佟护卫所言不差,贫道与义弟的确是轩中的客卿。”金蝉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二人来这紫烟阁而后悔:“确切的说,这里长廊中住的人大部分都是客卿。”
“方才那两个醉汉也能算客卿?本领稀松平常。”柳凝诗想到方才两个醉汉,心中依旧愤愤难平。
“姑娘此言差矣。”还未待金蝉开口,一旁的悟世忍不住言道:“那两人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时家兄弟,一手无极开碑掌更是名动天下。”
“时家兄弟?”佟博一听便来了兴趣:“听闻二人在子午道以此掌法与北魏王的十三亲卫血战了一场,击杀对方两人,击伤三人,己方虽然也受了重伤,不过最后依然全身而退。”
“正是如此!若非他们碰上姑娘,一般的江湖客又哪会是对手?”悟世和尚越说越激动。
“大师不必激动,柳姑娘并未有小瞧此处客卿的意思。”佟博明白悟世的心情,笑道:“此处的客卿都如时家兄弟那般厉害吗?”
“能住进里长廊的人,自然都非泛泛之辈。”悟世和尚面露自豪之色:“比时家兄弟厉害的客卿,比比皆是。”
“麻烦,还真是麻烦啊!”佟博摇了摇头,却转头对着金蝉问道:“方才道长说此处大部分皆是客卿,那便是说还有人不是?”
“佟护卫还是如此敏锐!”金蝉见佟博明白了他言语中暗藏的机锋,不禁开口赞道:“想必阁下便是为了他们而来?”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趣!”佟博点了点头:“道长可否将知道的都告诉在下?”
“若佟护卫能保全贫道与义弟能平安离开紫烟阁,些许小事又有何难?”金蝉微笑等待佟博的答复。
“这点在下不能保证!”佟博摇了摇头:“如今阁中情势凶险难测,在下连自身都未必能保全,又如何能保全道长与令弟?”
“佟护卫此言有理!”金蝉道长问道:“那阁下又能拿出什么来交换这些情报?”
“在下可以答应一日在阁内,便与道长一日为盟约关系。”佟博正色道:“若是大家联手,那活着出去的希望便会大很多。”
“佟护卫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金蝉思索片刻,笑道:“那贫道便将里长廊的情形详细说说。”
“多谢道长。”佟博起身作看一揖:“在下还有一个问题,里长廊可有通往轩外的道路?”
“这贫道便不知了。”金蝉一脸茫然的摇头道:“这里的客卿若是要出轩办事,通常会在子时、辰时、申时由三层的天字一号房而出。”
紫烟楼的最顶层,一个头带斗笠,体太微胖的黑衣人静静的站在陆勤的对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嗯?什么时候来的?”陆勤自打来了紫烟楼,就未层出过顶层一步,就连睡觉也是坐于主位,和衣而睡;此刻,处于浅睡中的他似乎意识到有人进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外员爷何不多睡一挥,卑职等等亦无妨。”斗笠男依旧不卑不亢的站着,恭敬的作揖道。
“哎!事多之秋,又岂能酣睡!”陆勤坐直了身子,向斗笠男摆了摆手:“你我之间又何必多礼,坐下说话。”
“卑职谢坐。”斗笠男再次朝着陆勤作了一揖,这才在下首的椅子上缓缓落座。
“不出外员所料,轩中当真卧虎藏龙。”斗笠男将声音压得十分低沉,生怕隔墙有耳似的:“蝎子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
“麻烦?快细细说于我听。”陆勤刚取了酒尊,想饮一口葡萄美酒,却被斗笠男一句话弄得紧张起来,端着酒尊的右手悬在半空中。
“因为轩中有婢女中毒,蝎子误以为是左天豪干的,便与他斗了一场。”斗笠男子站起身来,附在陆勤耳朵旁,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这个蝎子,冲动的毛病又犯了。”陆勤怒道:“没有绝对的把握,为什么要去惹那个煞星?”
“不过好在左天豪不是泛泛之辈,很快便将那帮闹事的宾客压住了。”斗笠男说完,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告诉蝎子,让他做好自己的事。”陆勤突然没了饮酒的兴致,将酒尊重重的摔在台案上,紫红色的葡萄美酒流了一地。
“卑职明白。”斗笠沉声应道。
“真想不到,除了那个煞星,还有个假扮王俊尘的厉害角色存在。”陆勤稍稍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问道:“先生可是本外员身边的第一智囊,说说,下面这步其该如何走。”
“里长廊一帮牛鬼蛇神都是刀头舔血的家伙,绝不能让他们闻到血腥味。”斗笠男谏言道:“且那个假扮王俊尘的家伙与叶虎都进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内外长廊隔离,但不能完全隔绝,并且。。。。。。”
“说的不错!”陆勤经斗笠男提醒,立刻说道:“还有一点,在蝎子没完成任务之前,不要继续四面树敌。”
“卑职明白。”斗笠男站起身来,朝着陆勤作揖道:“卑职这就去办。”
“寒蕾!时辰差不多了,快去里长廊!”一直打坐驱毒的左天豪骤然睁开双眼,一跃而起。
“明白了!”在一旁护法的沐寒蕾见左天豪一副急切模样,也不再多话,径直走到暗门前开启了机关。
“寒蕾,你别进去了。”左天豪半个身子进入暗门,却伸手将沐寒蕾拦了下来。
“为什么?”沐寒了一脸不愿的说道:“里长廊内凶险难测,就不能让我为你分担吗?”
“正因为里长廊内凶险难测,才不能让你进去。”左天豪的巨掌握着沐寒蕾那柔软的右手,咧嘴一笑:“若是你连也进去,那便真的没有退路了;记住,守好朱颜厅的门户。”
“嗯!那你也要小心。”沐寒蕾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进入,只是轻声嘱咐着。
“放心好了!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油锅,又有谁能耐我何?”左天豪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暗门之中。
“天豪,你可一定要安全回来。”沐寒蕾痴痴的瞧着左天豪的背影,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左天豪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他心中十分清楚对手的厉害,里长廊内的凶险,一路上也是低调之极,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一扇漆黑的铁门前。
“嗯?这门似乎开着?”左天豪刚要伸手敲门,便看见铁门似有一道缝隙,一种糟糕的感觉涌上心头。
“砰!”左天豪双手发力,将铁门推开,一道锐利的眼神直射过来,与自己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