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被盯得心中发毛。
原本还只是傍晚的天空,此刻也跟着阴暗了下来。
不是吧,才进本,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
脑袋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战!
既然遇到了,那就好好接触看看,了解下副本力量体系和战力情况。
强忍着疼痛,方义深吸一口气,打算打一场硬战。
结果刚往前迈出一步,刺痛感骤然加剧!
身形瞬间一僵。
方义下意识的捂住脑袋,手指几乎要插进脑袋中。
不!这场战斗,打不了!
扛着这种刺痛感,去战斗,自己的实力发挥不了多少!
而且,方义突然意识到了。
是这个距离,才能保持这种程度的刺痛感。
如果继续接近……刺痛感恐怕还会升级。
到时候,怕是都不需要别人动手,自己就想要把自己脑袋捏碎,好结束这种痛苦。
避其锋芒!
必须先战略性撤退!
否则自己有可能会栽在这里!
往后退去。
果然,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
刺痛感骤然爆降。
整个人一下轻松了下来。
回头朝隔壁老王和广场舞大队看去。
无论隔壁老王,还是广场舞大队,都还待在大愧树下,进行着规律的广场舞。
只是那些猩红瞳目,和老王的视线,仍然紧紧锁定着方义,目送着方义远去。
方义回过头,继续往外跑去。
整个人越发轻松轻快,如释负重。
天空的云朵,滚动着,逐渐恢复夕阳的昏黄色。
周围的建筑物,在方义两侧快速往后移去。
前方,已经隐隐能看到方圆镇的入口。
大门开着,没有守卫,却给方义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在方义疑惑之际,右侧忽然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建筑物琉璃客栈!
方义骤然停步,心往下沉。
琉璃客栈。
梦境中的方圆镇……
我在梦里?
抽出苍天剑,给自己手指来上一下。
刺痛立刻传递到大脑,鲜血顺着手指上的小伤口缓缓流出。
不是梦,只是我在梦里。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被拉进来的?
想着这个问题,方义脑海中,下意识地想起那三十多只诡异的猩红瞳目。
恐怕……是那时候。
方义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周围。
但四周诡异的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危险却迟迟没有出现,只是方义脑袋的刺痛感,又开始一点点的加剧。
犹豫了下,方义没有进入琉璃客栈,而是继续往外跑去。
前方,方圆镇大门,越来越近。
刺痛感又开始得到减轻。
等到方义冲出方圆镇的那一刻。
浑身上下,像是解除武装一样,自动的放下了所有戒备,彻底放松下来。
而就在这时。
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小分?”
这是?!
副本角色母亲的声音?
天空,又一次如油漆掉色般崩塌下来,周围的一切,逐渐分解。
一切重归黑暗。
只是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
方义似乎有所领悟。
收起剑,闭上眼。
等到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
映入眼眸的,是副本角色母亲的担心的面容。
方义假装还未清醒似得,揉了揉眼睛。
“娘?怎么了?”
“娘还想问你呢,你不在屋子里歇着,怎么跑出来看我们练武了?看也就算了,还看睡着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醒了就快跟我回去吧。”
被母亲搀扶着站起,方义表面满脸茫然,实际则利用眼角余光,快速观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之前看着母亲跳广场舞的位置。
咋看起来,就是方义看着大婶们跳广场舞,看的无聊打瞌睡,昏睡过去而已。
但方义清楚,之前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娘,王叔叔他们呢?”
“早散了,要不是王叔叔提醒我你在这睡着了,我就要毫不知情的和其他人一样回家去了。”
隔壁老王?!
方义心中警惕心高高升起。
居然是隔壁老王提醒母亲自己在这里的……他想做什么?
或者说,如果那个时候,他对我做什么……
方义感到了头大。
被拉入梦境的他,在副本世界的现实里,是非常脆弱的。
但如何做到不被拉入梦境,方义还没有半点头绪。
想了想,方义问道:“其他人大概是什么时候散掉的?”
“约莫有半个时辰了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
而方义记得自己在梦境中,待得时间,好像也是一小时左右。
还有,离开梦境中的方圆镇,就回到了现实……
各种信息,在方义脑海中浮现,进行着分析。
而最需要解决的,就是头痛的问题。
不搞定这个问题,他根本没办法接近隔壁老王。
看来有必要试试暗杀之类的手段了。
虽说不想在副本初期,就把事情闹得太大。
但现在既然方圆镇里,出现了足以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存在,自然及早排除为好。
“小分,在想什么呢,你脸色好差啊。”
“啊,我没事……”
“还说没事,快跟娘回去休息!”
“好的……娘,我自己用拐杖就好,不用担心我,我真没事。你先回去煮饭吧,我饿了。”
“真没事?那好,我先回去烧火煮饭,你在后面慢慢跟过来。”
“嗯嗯。”
三言两语间,方义就打发走了母亲。
等到看到前方母亲的背影,方义忽然心中一动。
精神力集中,仔细朝母亲的后脑勺看去。
脑海中的刺痛感,突然一闪而逝。
下一刻,方义看到了母亲的后脑勺上,似乎裂缝了一道缝隙。
不明显,和刺痛感一样,一闪而逝。
但方义,切切实实的捕捉到了那一瞬间!
笑容,无声绽放。
方义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娘。”
“啊?”
母亲回头的一瞬,一柄锋利的长剑,突然贯穿她的脑门!
长剑,从她的脑门刺入,一直贯穿到后脑勺正中间的位置。
母亲的瞳目睁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而她听到的最后声音,是她孩子发出的平静两字。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