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宁王府。
今天宁王的雅兴不错,正在书房里泼墨山水,画一画大明的万里江山。
当然,大明的万里江山肯定没办法在一张纸内呈现,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画完,这个工程必定卷帙浩繁,耗时良久。
宁王可是大明朝仅次于皇帝的贵人,也没有像宋徽宗那般的闲情逸致,他只是想借画画表达一种情绪,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明的万里江山,迟早会掌握在他的手中。
书房里,崔功成以及如愿和尚安静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喝着茶。
如愿和尚忽然说道:“崔大人,我听说幻天真人已经死了?”
崔功成:“邵和尚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确实是死了,春秋山庄也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如愿和尚:“那等残忍的地方烧了也好,张灵灼害人无数,死了也算是苍天有眼。”
崔功成极为不满地瞪了如愿和尚一眼:“邵和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真人这些年可是王府的得力助手,他死了你不哀悯便罢了,居然还说风凉话。”
如愿和尚:“那牛鼻子确实帮了王爷不少,跟贫僧又没什么关系,他造那么多杀孽,死不足惜。”
崔功成:“要没有张真人,只怕你的那位挚友估计早就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们都应该好好谢谢张真人。”
如愿和尚:“所以我那位朋友不是已经以他的方式表达了谢意。”
崔功成:“他近来有些很不听话,你最好警告一下他,千万别忘了是谁把他捧上去的。”
如愿和尚:“自然是王爷,所以前几日的朝议他不就站在了王爷这边了嘛。不然兵部和礼部又怎么会旗帜鲜明地为王爷张目。”
对于这事,崔功成确实没有什么可非议的,只能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王府管家来到了书房门口,看见宁王还在画画,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站到了一侧,静静地等着。
如愿和尚见状,笑着问道:“郑管家,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王爷吗?”
管家还没说话,崔功成就说道:“什么事情告诉我就行了,呆会儿我转述给殿下。”
郑管家点了点头,回禀道:“外面来了几位、几位访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
崔功成直接问道:“什么人?”
郑管家:“几个普通百姓。”
崔功成挥挥手:“赶他们走,我们王府又不是顺天府衙门,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让他们去找顺天府尹陈文镜。”
如愿和尚见郑管家脸上露出迟疑之色,问道:“怎么,这几个百姓难道有什么来头?”
郑管家:“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说只要报出他的名字,王爷就一定会见他。”
崔功成呵呵一笑:“我大明居然还有如此狂悖自大的人!”
如愿和尚:“那他叫什么名字?”
郑管家:“他说他叫李幕遮,是王府的旧交。”
“这小子竟然敢来王府,倒真是胆大包天,完全不知死活呢。”
崔功成霍然起身,也不理会郑管家,直接大步迈了出去,朝前堂走了过去。
如愿和尚愣了一下之后,有些好奇地冲郑管家问道:“他有说来找王爷是因为什么事吗?”
郑管家:“他说是来和王爷做一笔交易的。”
“交易?”
如愿和尚笑了笑:“有意思。”
看了看还在画画的宁王,他又说道:“你在这里守着,不要打扰了王爷的雅兴。等他画完了再禀报他,我也去前堂看看。”
……
“卧槽,王府好大啊。”
“不愧是王府,果然壮观得一逼。”
“牛逼啊,这椅子是什么材料做的,肯定很贵吧。”
坐在大得像广场一样的会客厅里,汤够像只不安分的猴子似地,不停地上窜下跳。
顾青瓷鄙视地说道:“能不能有点文化,一到发感慨的时候,除了卧草就是牛逼。”
汤不够:“那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叹?”
顾青瓷轻咳两声:“让我们教教你们,这时候怎么用华丽的辞藻装逼。”
话还刚说完,宁小鱼就一掌切在了他的后颈,差点没把他给砍晕过去。
顾青瓷:“你干什么?”
宁小鱼白他一眼:“不准说脏话。”
顾青瓷:“那汤够和汤不够他们也说了,你怎么不打他们。”
宁小鱼:“他们说脏话关我什么事。”
顾青瓷:“那我说脏话又关你……啊,好好好,关你的事,关你的事。”
宁小鱼松开了顾青瓷的耳朵:“乖乖听话,才有糖吃,知道吗?”
顾青瓷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拿糖这种小孩子才爱吃的东西来诱惑我,真是幼稚。
“书生,来吃一下这个,味道相当不错。”
宁小鱼捏着一块糖糕,朝顾青瓷的嘴巴递了过去。
顾青瓷下意识张开嘴巴:“这什么东西,真香真好吃。”
裴红芍有些紧张:“你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李幕遮看她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你进来王府偷东西都不怕,这会儿居然紧张起来了。”
“两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好吗。”
裴红芍深呼吸几下,解释道:“前者是我一个人单独行动,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现在是从正门进来,还是来上门挑衅的,挑衅的还是大明朝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人,能不……刺激吗。”
李幕遮无语了,这妹子居然是觉得刺激,而不是他误会的紧张,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李幕遮,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王府闹事!”
这时候,一个中年胖子怒气冲冲地从后院转入了客厅中,戳手指着李幕遮喝骂道。
李幕遮看着来人一脸的莫明其妙:“你谁啊?”
崔功成顿时语塞,差别没憋过气去:“我是王府长史崔功成!”
“马到功成,好名字。”
李幕遮拍了拍手:“那崔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崔功成再次无语,回过神来时,怒气更甚:“这话应该崔某问你才是!”
李幕遮:“崔大人这话说错了,我跟你素不相识,而且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宁王的。”
崔功成:“你以为我们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李幕遮:“那宁王想不想见我,你怎么知道呢,还是说这件事就是由你来决定?”
崔功成终于意识到李幕遮确实有些不简单,居然没有被他激怒,而且反过来给他挖了一个坑。
“小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多次坏了我们王爷的好事,又害得高田礼惨死。”
崔功成缓缓说道:“我还真是好奇,是谁给你的狗胆,居然还敢来王府?”
“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为什么不能来?”
李幕遮:“更何况我找王爷是有重要的事情,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愿意见见我。”
“至于狗胆嘛,确实没有,要不崔大人借我一两颗?”
崔功成:“果然牙尖嘴利,不过今天你既然撞了进来,就不能轻易饶了你。”
李幕遮:“崔大人这话说得过瘾,如果不是见过宁王,还真就以为你就是王府的主人呢。”
崔功成懒得再废话:“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投入地牢。”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