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遮真的很想知道沐堂堂能请到的那位大人物是谁,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了结了。楚婉柔还没有离开客栈,怡红楼的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又害怕沐堂堂请来的那个大人物,就是那个雨夜杀人的家伙,那双眼睛,李幕遮想起来就一阵阵的后怕。
午饭后躺在摇椅上思考了一会儿人生,觉得自己就这样虚度时光,晒着太阳睡懒觉实在有些颓废,对不起这个年华。他为自己能感悟到这些而高兴,睡了一觉之后更高兴了。
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李幕遮突发奇想。
“咱们客栈如果光凭着一样生意,养活大家似乎有些艰难。不如这样,我们发现一些别的产业?”
“当家的,牙线草还小,你放过它们吧。上次你才一动念,牙线草那么大一个家族差一点死绝了。”
“闭嘴,我说的是别的。”
李幕遮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你看,我们都是一些古道热肠的人。我们有能力,也有热情为四里八乡的老百姓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你看,我们可以帮助楚婉柔,难道还有什么比帮她更难的吗?”
楚婉柔低着头说道:“我就不比中指了,和我人设不相符。”
宁小鱼把自己的中指伸出来:“我帮你。”
楚婉柔嗯了一声:“好姐妹。”
李幕遮哼了一声:“这样,咱们可以贴出去一个告示。就说咱们客栈里开设了新的的业务,因为我们好歹还是点苍派驻京办事处。我们有武林豪杰啊,我们可以为乡亲们解决疑难问题。比如谁家若是东西丢了,我们可以帮忙调查。谁家若是丈夫不老实的,我们可以抓奸。”
李幕遮道:“收费视情况而定。”
宁小鱼兴奋的说道:“要是抓奸这种事,我不收费也干的可起劲儿呢。”
李幕遮:“你闭嘴……”
宁小鱼看向顾青瓷:“你出个轨呗,让我练练手。”
顾青瓷:“我也不是你什么人啊。”
宁小鱼:“那你假装是一下。”
顾青瓷:“我还没活够呢……”
汤不够站起来说道:“我倒是觉得当家的这个想法不错,当今社会,人心浮躁……说的有点大哈,那我掠过。这个社会,人们对于道德底线的要求已经越来越低。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呢,车马依然很慢……说到这当家的我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你看咱们家大车闲着也是闲着,让你汤够出去跑个黑车呗。”
李幕遮:“……”
汤不够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看看现在,不管是男人和女人,人前秀恩爱,人后各有各的花花肠子。咱们身为江湖中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世道如此崩坏。所以,咱们的业务应该从调查家庭矛盾开始。”
“家庭矛盾这四个字用的很好。”
李幕遮道:“不过我想了想,可能咱们只要抓了两起之后,客栈就保不住了……愤怒的人们,会千方百计让咱们破产。前些日子隔壁村刘大爷和张大妈在林子里背着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妇重孙子约会这事,涉及到了好几十口子人,咱们未必打的过。所以为了社会和谐,这事咱们就不管了啊,咱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宁小鱼:“说那么多,不如直接去试试效果。顾青瓷,你去写几张告示,我一会儿出去贴在附近村子里。”
顾青瓷嗯了一声:“放心,这事我拿手。”
没多久他就拿着一张纸出来:“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宁小鱼接过来看了看:“字我都认得,一句话都看不懂,你能不能别拽文?写的通俗一点,让大家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
顾青瓷哼了一声:“我是读书人!”
汤够也拿着一张纸出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失物找寻,欠债讨钱。”
就八个字。
顾青瓷看完了之后深吸一口气:“透着一股浓浓的黑社会味道。”
“管他呢,我去试试。”
宁小鱼将那张纸拿过来就跑了出去,轻功确实了得。汤够揉了揉脑袋:“还没写联系人呢……”
与此同时,在京城之中。整理好了行囊的于佑年又拖了一天,还是没能见到父亲。他父亲于从恩离开家之后就去了户部,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他本来想当面感谢父亲,等到第二天下午还是不见父亲回来,只好和母亲带着几个随从出了家门。他们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母子二人上了车,一个小厮一个丫鬟陪着坐在这里,一个武功还不错的护院兼职车夫赶着马车往城外走。
正好经过怡红楼,于佑年下意识的打开马车的车窗看向怡红楼的二楼。以前那里有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每天在这个时候等他,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正这时候,从怡红楼里出来几个人,虽然小声说话,可就在马车旁边,于佑年连忙放下来车窗帘子侧耳听了听。
“老板这次是真生气了,楚婉柔那个丫头还在城外那家破客栈里。到现在那些人还他妈的过的很滋润,老板说,如果再没有办法解决的话,他就咱们都轰出去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东厂的杀手不愿意动了,咱们打不过客栈里那两个家伙啊。”
“苏先生想了个办法。”
其中一个人往左右看了看,拉着自己的同伴贴着马车压低声音说话。他觉得这样四周的人一定听不到,但就是没想起来马车里还有人呢。
“苏先生说,咱们要想除掉那几个家伙其实也不难。还拿楚婉柔做文章……楚婉柔是咱们怡红楼的人这假不了,客栈里那些王八蛋不是始终想着报官吗?咱们先去,苏先生已经带着银子去顺天府了。估计着不久之后就能把这事谈好,到时候,顺天府的人就按照拐卖妇女这件事处理,将客栈里的人都抓了。然后呢……半路上再假装好意的把楚婉柔之外的人放了,到时候顺天府的人弓箭齐发,说他们拘捕……”
另外一个人笑起来:“这招高啊,苏先生比咱们结先生高明多了。”
“废话,不然的话结野衣会被淘汰?不过话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死在乱坟岗了没有。扔过去已经有几天了吧,不出意外的话,就算没有被野狗吃了,也自己饿死了。”
“屁哦,都活埋了。”
“对对对,你看我给忘了。”
“咱们现在先去城外等着,苏先生说不准让一个人逃走。今天夜里,趁着天黑,顺天府的人就回去客栈里抓人。到时候一个都不放过,这件事完了之后,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马车里的于佑年听的一阵阵背脊发寒,他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同样脸色发白,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