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灰瞳小儿,贪杯好色,每一次出了府,都必定会前往齐州府的构栏里边寻花问柳,而且还非得找那年纪大的……”
看着说得眉色飞舞,唾沫星子横飞的富叔,程三郎赶紧及时抬手插嘴。
“那个富叔,咱们聊正经的,嗯,就聊正经的。”
旁边的吴王殿下,此刻咧着个嘴,好在跟处弼兄呆久了,知道程家人是啥德性,这样的小场面,还是能够控制住情绪。薛万均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色,拉着脸瞪着程处弼这个张口胡说八道的小子。
要不是他是自己请过来准备给老三看病的,薛万均真把这小子扔出门去。
看到了薛万均那副气喘如牛,鼻孔有要喷青烟的趋势。
程处弼赶紧正色道。。“薛二叔莫恼,你既然怀疑薛三叔有病,那就需要排除法。”
“就像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这一点,薛二叔你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啊,是。
我作为医者,需要了解详细的情况。将所有的疑点都一一排除,才能容易找到病因所在……”
在程处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下,薛万均不满地闷哼了一声之后,夯声夯气地道。
“老三是正经纯爷们,不好那口,我们老薛家可没那种人。”
看到薛万均余怒未消的模样,程处弼差点下意识地就想杠上一句你又不是薛三叔你咋知道他不好那口。
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身处薛大将军府中,跟前这位老匹夫又有万夫不挡之勇。
程处弼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为了真理抛头颅撒热血,唔……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成成成,都正经纯爷们。既然如此,那还请薛二叔你跟小侄我多聊一聊薛三叔的情况。”
接下来,程处弼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听着薛万均在跟前叽叽歪歪着薛万彻的各种八卦。
程处弼询问得十分的详细,不光是薛万彻长大了对待女性的态度,还有打小是什么样的态度。
薛万均倒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为了程三郎能够治好自己亲弟弟的怪疾。
薛万均甚至连自家三弟七岁还尿床,小时候因为被鸡啄过。
所以最讨厌尖嘴的禽鸟这样的糗事也都述之于口,听得程处弼眉飞色舞。
没有想到,那位猛将兄居然有这么多的黑历史。
这让程处弼开始思维发散,想到了那位身经百战的,臭名远扬的鸟贼大将军李客师。
怕是十有八九,这位鸟贼大将军也有类似的阴影。
指不定小时候非但被鸟给啄过,甚至是被啄为某些要害部位。
这才导致李大将军与禽鸟类结下了不死不休之仇。啧啧啧……
“贤侄,莫非你已经寻着病因了?”就在此时,耳朵边传来了薛万均的声音。
程处弼有些懵逼地看向这位,老子就走会神的功夫,怎么就叫寻着病因了?
薛万均抄起了跟前的水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汤,一脸期盼地朝着程处弼催促道。
“你笑得那么得瑟,定然是找着我那三弟的病因了是,赶紧说说。”
听了那么久的黑历史,程处弼虽然不敢说自己已经找着病因,但是隐隐觉得。
这位薛三叔,怕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才会让他不乐意找媳妇。
“那个,薛二叔,你说了那么多,小侄大概有了个思路,但是,根子还得在薛三叔的身上。”
“所以,有些问题怕是得当面问他一问,才能够最后定断。”
薛万均听了这话,不禁面泛难色。“你说是问他?这可不好办。”
“老夫也不是没有追问过他,可是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什么女人影响他的向武之心,气得老夫想打人。”
程处弼摸着光溜溜的下颔,眼珠子转了半天,怎么才能够让那位薛猛将放下心中的戒备,讲出真话?
“薛二叔,那你就把薛三叔灌醉了套他的话呗。”
酒后虽然容易吹牛哔,但也容易讲真话,只要你能仔细辨别区分哪些是牛哔哪些是真话就成。
“酒后总能吐一吐真言是,薛二叔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看到了这位薛二猛将有些臊眉搭眼地搓了搓脸。
“……老夫也想,可……唉,老夫这一沾酒,就容易忘事。再说了,这事关我家老三的隐私……”
程处弼砸了砸嘴,这还真是,如果一沾酒,喝嗨皮了就容易忘事,那还怎么去打听。
薛万均愁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大巴掌落在了程处弼的肩膀上。
“老夫怎么把你给忘了,事涉我家三弟隐私,不过嘛,处弼贤侄你是我请来给他瞧病的医者……”
“薛猛!”
随着薛万均的大喝,一位膘肥体壮的薛府管事蹦了出来。
“去,找找三老爷,看看他在不在府里,若是在,就说处弼贤侄在此,让他过来喝酒。”
等到薛猛快步而去,薛万均这才拍了拍程处弼的肩膀道。
“接下来就要靠你小子了,老夫争取把他给灌醉,你到时候莫要忘记套话,问出真相。”
看到薛万均为了亲弟弟,如此付出,这倒让程处弼深受感动,点头郑重地保证道。
“放心,交给小侄,套人说真话,小侄还是有些把握的。”
不大会的功夫,程处弼就看到了薛万彻大步而来。
程处弼赶紧起身给这位见礼,一番寒暄之后,开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程处弼承认,这位薛万均喝起酒来,十分的豪横,三杯下肚,乐开了花,开始频频地主动敬酒。
又喝了几杯,薛万彻看到程处弼在一旁缩着脖子喝酒吃肉很低调,当然不乐意了。
“来来来,处弼贤侄,你这是怎么回来,赶紧过来跟老夫干上一个。”
“小侄今日胃不太好,不信你问……”
然后,程处弼就措不及防地被薛万均插嘴。
“问谁?你小子莫要胡说八道,来了我们老薛家,喝酒就得痛快点。”
程处弼一脸懵逼地看着已经明显开始喝起了劲头的薛万均,频频眨着无辜的眼睛。
“……薛二叔,你真的确定?”
“咱们酒桌之上,不讲辈份,要喝一块干了,谁都不许留酒,谁留谁是孙子。”
“……”程处弼看到两位薛叔叔都冲自己鼓起了眼珠子,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