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在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身材很魁梧的家伙,对方似乎很怕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棉帽,低着头,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往女孩儿的手里飞快塞进了一张纸条。
洛洛有些惊讶,打开那张被揉的有些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知道特瑞莎嬷嬷在哪里,看到这短短十一个字菜鸟勇者却是脸色大变。
特瑞莎这个名字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作为她母亲——艾露莉亚最信赖和尊敬的老师,在艾露莉亚病重弥留之际陪伴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同时也是艾露莉亚意外离世嫌疑最大的人,这个老嬷嬷在艾露莉亚下葬的前一天突然失踪,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任何音讯,绯红之剑苦苦寻找了十几年,直到临死前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而想要查清当年的事情,最关键的就是要先到特瑞莎嬷嬷。
但卡罗夫已经已经证明了这是一条彻彻底底的死路,绯红之剑动用了整个布雷顿家族的力量,还有自己的人脉和威望,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找遍整片晨曦大陆却依旧没有连半点线索。
特瑞莎这个人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有时候就连卡罗夫自己也会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一个叫做特瑞莎的老嬷嬷,抑或是自己在失去挚爱后所臆想出的一个虚无幻影。
洛洛没想到今天竟然又看到了这个名字,特瑞莎嬷嬷在神殿中的职位并不高,只是普通的文职人员,在一所修道院中负责教导候补修女,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有人听说过她的名字,换句话说写下这张纸条的人肯定知道当年发生在布雷顿家族的事情。
女孩儿急忙回头去寻找那个魁梧的身影,对方这时却是已经走进了洗手间里,洛洛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脚就踢开了男厕所的大门,二话不说冲了进去,结果里面一个正在提裤子的家伙差点没被吓了个半死。
洛洛飞快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厕所里再没有其他人,于是揪住那个家伙的衣领,“刚才那个大块儿头的家伙呢,他去哪里了?”
提裤子的哥们儿瑟瑟发抖,“什么大块儿头的家伙,我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冲了进来。”
“不可能,外面那个走廊只通到这里,我亲眼看见他走进里面的。”女孩儿斩钉截铁道。
提裤子的哥们儿苦笑“美女,你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进来已经够吓人的了,就别再编鬼故事了吧,我上厕所,门是反锁的,不可能有人进得来,而且我这姿势,唔,脸是正对着门口的,如果有人进来我肯定能看见的。”
直觉告诉女孩儿眼前这个家伙并没有说谎,但是她不久前也的确看到了那个魁梧的身影走进这间厕所,难道又是精神系的魔法?洛洛闭上眼睛,又回忆起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在那张纸条被塞进她手中的同时她也触到了对方的手指,那是两根冰冷又坚硬的手指,没有任何的温度。
对方……应该并不是人类,但也不是什么鬼怪,更像是魔像之类的傀儡,也就是说它本身也是被人操控的。
洛洛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字条,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父亲和家族的庇护下单纯天真的小女孩儿了,如果是五年前的她拿到这张字条,大概会认为对方是父亲的朋友因为要避开神殿的监视所以用这种方法来和她取得联系,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已经学会了对陌生的人事保持相应的警惕。
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为什么选择在这时来找她?又为什么要用这种藏头露尾的方式?他或她对于当年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找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弄清楚这些事情前,洛洛无法确定那只魔像的主人对自己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对方既然已经露面就不会只有这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一定还会再来找自己的,而自己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短短片刻时间洛洛已经下定决心,暂时不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尽管小学者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守护骑士,但是女孩儿下意识里还是不想让他在这件事里牵扯的太深,特瑞莎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诅咒,凡是和她扯上关系的人最终都没法善终,女孩儿已经失去了父母,她不想再一次承受这种痛苦。
所以这一次,就算是她的私心也好,洛洛决定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
晚上回到宿舍,盖奇问某人,“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洛洛有点奇怪?”
“嗯,怎么说?”
“总感觉她从洗手间回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从那时起她的身上好像……唔,有股杀气。”盖奇挠头,“这股杀气不是那种小情侣间闹矛盾的杀气,而是真的要去杀谁的杀气,总之,她刚才的样子有点可怕诶。”
“是吗,也许是在风纪部执勤的时候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惹到了吧。”大魔法师轻描淡写道,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本上周没看完的小说,躺倒床上翻了起来。
盖奇愣了愣,他以为某人也会有同样的疑惑,没想到罗布的表现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晚餐时洛洛的异常一样,奇怪了,他们两个人不是好朋友的吗?
不过某人平淡反应也让他失去了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的兴趣,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个月后的新生竞赛,胖子就上床睡觉去了。
大魔法师放下手中的小说,叹了口气,洛洛实在不是个好演员,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盖奇都看的出来,又怎么能瞒得过和她在一起那么久的罗布,因此吃完饭后大魔法师提议让盖奇先回宿舍他陪洛洛去海边散散步,没想到女孩儿却摇了摇头,这让罗布多少有些意外,大魔法师原本以为洛洛是在担心把盖奇牵扯进来,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把自己也排除在外,有很大的可能是她已经意识到这次要做的事情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