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财气、旺气……
诸多气玄而又玄,若是在以前,李鸿儒并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但通透《明庭经》,他也知这世上有着一些能人异士具备特殊本领,可以察觉到其中的奥妙。
譬如袁守城,譬如眼前的和尚。
而他同样也是如此,只是李鸿儒看到的是对方健康状态。
对方是生病,还是健康,又或老迈将死,李鸿儒觉得自己能直接观望出来。
交际有察言观色一说,而医术也有望闻问切。
这其中便有观望。
只是秘籍将这种能力升华,让能力更为准确。
但依靠望气术观望也并非全盘对。
譬如此时外门那为首的和尚就迷了眼。
李保国确实经手拿到了大量的金银,但这金银转手就给到了李鸿儒。
虽然李保国财气旺盛,但金银被他吞下了肚。
而此前在观星楼挣到的五十两要弥补布料的损失,要进货,要给李旦补充营养,也被李鸿儒买了辟谷丸。
诸多花销下来,钱财剩余并不多。
李鸿儒此时还想着如何挣钱,李保国也不例外。
若一件两件就当闲暇时做些贡献,但和尚们开口还不小,所需要百件之多。
这世上有些服装看着平平无奇,但确实很费工费钱。
比如百衲衣,这同样是和尚们需要的一种僧衣,需要采用多种款式的布东拼西凑而成。
每件百衲衣都需要有不同的款式,再叠加上合适的尺寸,便是一些成衣店都不愿意接这种活。
而袈裟也属于其中一种。
这种衣服极少清洗,对色泽有极为特殊的需求,色泽浓一些淡一些都不行。
而袈裟亦需要进行金丝拉线,手工极为繁琐。
寺庙和尚诸多,又需要统一着装。
化缘的量大也就不奇怪了。
一百来件袈裟至少需要收取七、八两银子,否则这活没人会去干。
和尚们找错了大户人家。
李氏布店此时接不起这种化缘。
收钱的袈裟都不想接单,何况是的。
“李施主如此为富不仁,将来必坠那阿鼻地狱,承受刑火之苦,也会累及后代,难有香火可言。”
为首和尚启用三寸不烂之舌,但李保国态度强硬。
争执许久,那和尚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开始口吐恶语。
这是第三天,连续纠缠三天,他亦渐渐开始失去耐心。
从好言转到恶语,此时更是带着了恫吓。
在仙神佛道的世界中,诸多人虽然有信仰区别,但大都相信这类事情。
便是李鸿儒此时也不再否定。
这种话语属于极恶毒的诅咒。
而且这和尚专门学佛,较之常人更具备话语权。
对一般人而言,无疑类似老师恶语训斥学生。
被这和尚恶语伤人,李保国顿时脸色一黑。
“大师,你口出妄语,不怕佛坠你入地狱拔舌!”
李保国和客氏碰上这等恶僧,限于自身的认知,此时却是开口难辨。
若是被这些玩神弄法的僧人一吓,轻则闷闷不乐,那重一些的则会让心中落下疙瘩。
若是以后逢上什么坏的遭遇,心病便会越来越重。
待那和尚话音一落,李鸿儒顿时便回击了过去。
“佛说,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
李鸿儒冷笑一声。
“你诽谤害人,说谎骗人,日后必先坠拔舌地狱,小鬼会掰开你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慢慢拉长,慢慢拖拽,直到生生拔下,如此循环上九十九次方休。”
“你……”
坐地的那为首和尚眼睛一瞪,顿时便站起了身来。
往昔是他们借着经文来愚民,此时却被李鸿儒反击了过来。
李鸿儒说的有板有眼,但他却不曾在哪本佛经上见过这种地狱的描述。
越是信仰什么,便越会沉浸在其中。
和尚借用佛语的力量之时,也被李鸿儒通用借用佛语反击。
李保国脸黑之后,他的脸色也白了起来。
恶语相搏,难有胜出者。
他眼睛死死盯着李鸿儒,似乎想从李鸿儒身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小小年纪能懂什么,你才是口出妄言,你可见过那拔舌地狱,蛊惑者易堕落,你……”
他眼睛怒睁,眉心中似有流云翻转。
“见过地狱,感受地狱,才能明白我佛之伟……”
和尚双手合十,瞪眼之时喃喃念动着经文。
李鸿儒只见周身一暗,无数红色触手从和尚身上蔓延出来,开始缠绕伸向他。
“嗯~”
李鸿儒回头扫视,此时却是不见李氏布店,他周身更是没有一人。
眼前只要那形态诡异的和尚,以及无数伸向他的红色触手。
李鸿儒轻轻哼上一声,《明庭经》已经悄然运转,他双目看去,诸多虚妄顿时齐齐扫空。
眼中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门槛之外有和尚驻足念经,门内的李保国黑下来的脸色有着好转,而客氏则一脸担心的看着相互辩论的一僧一子。
当营造的幻觉被勘破,李鸿儒静静的看着那继续施法的恶僧。
以普通人的能力,若是遭遇这种情况,大概便只有跪下磕头认错一途,甚至于从此忏悔,信奉这恶僧的佛法,过着赎罪的日子。
长安城有东西南北区,佛寺和道观甚多,也不知这恶僧挂名在哪家佛寺之下。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亦是瞧向那恶僧。
对方此时依旧沉迷于施法之中,口中低喃,又有金色中带着血气的光芒微微散发而出。
这些光芒不断绕着恶僧旋转,不时也侵袭向李鸿儒周围,围绕着他转动。
分辨清楚属于幻觉,李鸿儒也不欲多做动作。
总归这和尚吓人吓得久了,便会自动中断施法。
《明庭经》带来了天眼勘破的力量,但并不具备打击的能力。
若要击败这和尚,李鸿儒觉得自己唯有采用物理打击,趁着对方自以为施法成功时给他一棒槌。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干这种事,免得负上一个当众行凶的罪名。
若要呼喊求援,一般人又并无多少作用,难以识别出对方的诡异能力。
除非遇到有着足够实力的文人,又或是大理寺等擅长缉拿的部门成员,他呼叫才有三分用。
李鸿儒此时也由得对方瞎施法,只要不危害到自己,也不危害到李保国和客氏就成。
他静静等待之时,只见远处一个穿着百衲衣僧袍的高壮和尚在街道上快步穿梭。
李鸿儒张望之间,只听那穿着百衲衣僧袍的和尚已经大喝上一声。
“世风日下,夜魔衍,你俱舍寺居然释放佛法针对常人。”
他大喝之时,身上亦有淡淡金光闪出。
那与施法的恶僧身上的金血之光一冲,两道微光顿时齐齐破碎开来。
“陈祎,你不过一外来野僧,现在连法号都不曾有,只得挂单在洪福寺,也敢冲撞我的好事!”
被人从背后袭击,饶他浑身金血之光浓厚,也被冲撞开来。
他面露凶色,但额上汗水浸出,心下却是有了惧意。
夜魔衍并不惧怕对方的佛法力量和佛僧地位,但夜魔衍惧的是他被陈祎撞破,在利用佛法针对常人。
若对方执意禀报到大理寺,他便会被严加看管,甚至沦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