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风尘仆仆的周晴。赵海生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怜惜,这个时候从广州到天溪县可是一段很长的距离,而且路也好走,所以这一路下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自己的事业就在这天溪县、就在海潭镇,至少暂时来说是这样的,所以自从上次两个人基本上确定了关系之后两个人也不过是短暂地见过两面而已。
这次周晴来,还是“假公济私”的结果,赵海生接下来的计划需要周晴的帮忙——希望周晴能为此做一个专题,当然,这并不仅仅是赵海生的想法,也是赖明的想法,xx日报是影响力巨大的报纸,如果海潭镇的事情能在这份报纸上上一个专题的稿子那对于他赖明和整个天溪县和海潭镇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事情。
所以,此次周晴来这里还是县政府出的邀请函。
“路上还好吧。”赵海生接过周睛手上的行李袋,轻声地问。
“还好。”周晴也轻轻地说。
话虽然很平凡,但是两个人的心中却生出了一股温情来。这个年代的爱情故事也许没有那样的浪漫,但是这种平实质朴之中的脉脉温情却让赵海生更加地珍惜。
当然,赵海生相信周晴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一路饿坏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赵海生笑着说。
说到吃的,周晴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就连被赵海生拖着小手而产生的娇羞也暂时忘记了,说:“我们去吃什么?”
“牛杂串和酸菜。“赵海生说着拖着周晴捌进了一条小巷子。
才刚进这条小巷子。周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其中夹杂着辣椒的辣味,这两股味道一冲,让周晴感觉到自己的胃一下子就张开了。
“好香!”周晴不由得小声地叫道。
“是不错吧?我可告诉你,别看这条小巷子不起眼,但是这小吃可是地道得很,说得上是小吃一条街,主要的小吃就是我跟你说的这个牛杂串和酸菜了。”赵海生一边说一边拉着周晴直奔中间的一个小摊而去。
赵海生记得这里有一个小摊,直到十几年之后依然在卖着,能卖上这么多年的牛杂串和酸菜肯定有着独特的地方,而这个小摊也是赵海生后来每次回到天溪县时必来的吃的地方,就象狗肉档一般。
让赵海生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是,此时这个摊子已经出现了,那个此时年轻的老板正在忙碌着呢。
这种摊子一般都比较简陋,就是一张大概半米高的木桌,长约两三米,宽大约一米,周围摆着二三十厘米高的小木凳,这就是客人来吃时坐的地方了。
当然,那个牛杂串就是旁边的一个瓦煲之中,酸菜则是在一个玻璃罐之中。
“老板,给我们先来两碟酸菜!”赵海生一坐下来就大声说。
“好的,马上来。”
后世那个秃了脑门的摊主这个时候还年轻得很,麻利地揭开那个玻璃罐子的盖子,用一双长筷子夹出酸菜来放在两个碟子里就放在了赵海生和周晴的面前。
“那个盖子为什么用包巾包住?”周晴看了看那个放着酸菜的大玻璃罐的盖子,不由得好奇地问。
“那是为了密闭用的,因为这种玻璃罐的盖子都是铁皮做的。虽然盖得上,但是密封不好,所以就用毛巾包着,这样盖着的时候就不会有空气跑进去。因为如果空气跑进这个玻璃罐里,这酸菜的味道就会变了。”
赵海生解释说。
这个时候的这种三十厘米高,直径十五厘米左右的玻璃身子铁皮盖子的玻璃罐子是人们用来装腌菜之类的好东西。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可以用坛子来装,但是既然是做买卖,那就不能装一个黑不溜秋的坛子里,这种透明的玻璃罐子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可以让人看得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是可以刺激人们的购买**的,卖相好才能卖得好,这种道理人们很自然就能明白。
所以,人们卖这种酸菜、冰糖之类的东西的时候都会选择这种玻璃罐子作为“展示”之中。
这个时候如果走进小杂货铺,看到里面有一排的这个的盖子被白毛巾包着的大玻璃罐子,那绝对是这个时候的一大特色。
赵海生拿过用一个塑料瓶子装着的暗红色的辣椒酱,挤在了装着酸菜的碟子里,又拿过两根竹签,把其中的一根递给了周晴,然后笑着说:“来,这就是酸菜了,试一下!”
周晴打量着碟子里的酸菜。现是用大头芥菜腌制而成的,色泽金黄,半透明,那肥厚的叶片里面的那“筋”都似乎看得清,而那暗红色的辣椒酱和这金黄色一起形成了一种能钩起人的食欲的颜色!
周晴用竹手里的签扎起一片酸菜,沾上辣椒酱放进嘴时一咬。
“扑!”
周晴先感觉到自己似乎咬在了一块“水”上,肥厚的酸菜随着她轻轻的一咬,有股酸甜的“汁”马上就流进了口腔里,而酸菜上面沾着的辣椒酱也随着这些汁一起刺激着她的舌尖!
酸、甜、辣,酸不会让人卷舌,甜不会让人感觉到腻,而辣则不会让人皱眉和直冲鼻子。
一切似乎都刚刚好,刚刚好地刺激着周晴的舌头,刺激着她的胃口!
“怎么样,是不错吧?”赵海生看到周晴已经飞快地吃完第二块酸菜,笑着问。
“真看不出来这种酸菜的味道会是这样的,好吃,好开胃!”周晴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词语来形容酸菜带给她的感觉。
“在我们这里,这种菜叫酸菜,还有一种是叫咸菜,这酸菜和咸菜都可以用大头的芥菜来腌,但是不一样的是这咸菜的味道是咸的,但是这个酸菜会放糖,所以味道就是这种酸甜的。”赵海生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这个酸菜的汁可真多啊,而且这个辣椒一点也刺鼻子,似乎带着一点甜?”周晴好奇地问。
赵海生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玻璃罐子里的那些泡在水里的酸菜说:“你看,这种酸菜是一直泡在水里的。单从这水来说,腌酸菜和腌咸菜就不一样,腌咸菜的水是很少的,而腌这种酸菜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酸菜都泡在水里,这样一来,汁多就不奇了。”
然后,赵海生又指着自己碟子上的那暗红的辣椒酱说:“这种辣椒酱是经过酵的,算是半熟的辣椒,所以没有了鲜辣椒的那种强烈的辣味,如果用的是鲜辣椒,那强烈的味道就和这个酸菜的酸甜味道配不上了,吃起来除了辣椒的味道之外就没有别的。”
“小吃小吃,小小的吃食,但是这门道可大了啊。”周晴感叹着说。
赵海生同意地点头说:“没错,小小吃食大门道。你想一下,这种小摊子一卖可能就是十来年,如果没有点门道那是不可能撑得下来的。”
停了一下,赵海生就指着一旁的瓦煲里的牛杂串说:“除了这东西做得好吃,这做买卖的心思也要好。比如说这酸菜能开胃,吃了一碟之后,再来吃点肉正合适,所以这种牛杂串的摊子一般才会配着酸菜在卖!”
周晴琢磨了一下赵海生的话,现还真的就是这个理。先来一个开胃的。人的胃口开了自然就想吃肉,而这牛杂串正好派得上用场,这样一来生意自然会至少好上一两成。
胃口开了,吃得也就多。
“而且,这酸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去油腻,如果你吃牛杂串觉得腻了,那就吃一两片酸菜再接着吃,这样一来,可能就吃得更多了。”赵海生一边说一边扎起一片酸菜放里自己的嘴里。
“没错,这就是做生意的门道啊。”周晴知道赵海说的是事实。
“来,我们试一下这个牛杂。”十来年之后。当赵海生回到天溪县和朋友来吃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吃几十串甚至是上百串这样的牛肉串。
所谓的牛杂串,就是牛肉、牛肠、牛肚、牛肺、牛筋等等切成小块,然后用一个小的竹签串上,然后放到一个瓦煲里煮。
牛肉、牛肠等都是先煮熟的,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加什么调味料,而只是用水煮熟,调味主要就在这个瓦煲的汤之中。
这一瓦煲的汤的成份很复杂,不过主要是有八角这类的香料,主要的目的是去掉牛杂本来的一些“骚味”,然后增加香味。
赵海生曾经研究过这个瓦煲里的汤,也曾经试着出钱希望能买到这样的一个配方,不过都失败而回。
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瓦煲,那可能是小摊主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心血,是传家宝,是不太可能为了一笔钱而卖掉的,就算是这笔钱的数目不小也不可能。
更为关键的是,这一瓦煲的汤是从来也不会换掉的,一个和后世常见的电饭煲差不多大的瓦煲常年不断地加水加香料,然后煮牛杂串,这些肉香、香料的香都融入一瓦煲的汤之中,想味道不好都不太可能。
周晴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才摊主打开那个瓦煲拿牛肉串的时候,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看到那一个瓦煲里的那些汤,浓而且稠,虽然冒出的小小的水泡还在证明这是汤,但是那颜色深得看起来就象是一煲污水,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汤煮出来的牛杂串有什么好吃的。
看着周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