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山獬豸洞……
一名獠牙外翻,以着人族的审美而言可谓是丑陋无比的妖王正坐在戗金座椅之上,似乎在屏息静气地修道。
而左右的小妖之类的,则是自觉地离自家大王远远的,并非是因为怕惊扰到大王修行之类的,而是生怕自己遭殃之下,被大王抓住当成了发泄了对象。
“小先锋还没有回来吗?”
一直表现安稳地坐在座椅之上的赛太岁忽然地出声,声音之中充满急迫地质问着。
“大王,先锋官他才刚出去半个时辰,怕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一名离得赛太岁最近的小妖硬着头皮地答道。
“太慢了,太慢了!”
赛太岁按捺不住地猛然一拍面前的桌子,妖力迸发之下将之化作齑粉,双目微微有些赤红地说着。
“那谁,去,唤那个伺候着金圣宫的兔精过来。”
说罢,赛太岁便径直转身直入自己的卧榻之中,再无动静。
而那个被赛太岁所命令的小妖不敢耽搁,匆匆地唤了两个帮手,随即便前去抓兔。
就在獬豸洞内一阵鸡飞狗跳之间,踩着筋斗云的猴子落于麒麟山,火眼金睛扫视之间轻易地寻到了獬豸洞所在。
“咦?阵法?”
与寻常山野妖怪不同,此处的獬豸洞竟还布置着阵法,而且此阵法看上去还颇为精妙。
“果真不是什么山野妖物。”
猴子心中暗道一声,随即正打算四处寻找一番进入其中的破绽之时,正巧獬豸洞之中有着一个小妖迈步而出,手中提着的布袋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
猴子见状,隐遁身形,悄然地跟于那个小妖身后。
“唉,又弄杀一个……”
“也不知道大王犯的是什么病,每三月间便如此暴躁一次,也幸得大王平时颇为喜爱那人族宫廷女子,否则洞中那些女妖精们怕早就没了……”
“嗯?算了,就在此处。”
自言自语之间走至了悬崖边上的小妖,手臂一扬便欲将手中布袋往着悬崖外一抛。
“定!”
就在这时,确认了左右无人的猴子使了个小法术,轻松便定住了这只小妖,在那小妖惊骇的目光之中显露出身形。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猴王吗?”
现身的猴子瞧着那小妖圆睁的大眼,手掌按于他的脸上往下一抹?贴心地帮他关上了心灵窗户。
随即?猴子随手地夺过这小妖手中的布袋,打开往里一看?发现里面却是一只血肉模糊的兔子?隐隐其上还有着浓烈的妖气残留。
“这小妖是送尸体出来的?”
猴子简单地判断了一番,本想随手将这布袋往山崖之外丢弃了事。
不过举手之间?猴子念及师父时常挂念于口上的“慈悲”,动作不禁一顿?转而右脚一抬在地面踩出一个小坑?将那布袋丢于其中,再填埋泥土之上充当遮掩。
随后,猴子绕着这小妖转了两圈,记住了他身上的每个细节之后?自他的腰间摘下那可供进出阵法的玉牌?只见之上写着。
“心腹小校一名,有来有去。五短身材,扢挞脸,无须。长川悬挂,无牌即假。”
“这名字倒也有趣?有来有去。”
猴子随意将这玉牌挂在腰间,摇身一变却是化作有来有去的模样。
“嘿嘿?去……”
紧接着,猴子微微用力地朝着有来有去一推?径直便将它吊在了半空之中,隐藏在茂盛的叶子之中。
“咳咳?有来有去?去也去也……”
猴子念了念这个颇有些意思的名字?紧接着便是学着有来有去的走路姿势朝着獬豸洞折返回去。
不过猴子才走了十来步,甚至猴急的他就忍不住使了个神通,直接遁至獬豸洞二十来步之遥的大树处,这才提了提腰带朝着獬豸洞洞口走了出来。
而随着猴子靠近于那獬豸洞的阵法所在,猛然有红焰喷吐而出,以着焚山煮海之势朝着猴子而来。
正当猴子本能想要躲避之时,身上所悬挂的玉牌散发着毫光,却是让那些红焰迅速消弭了下去。
然而,红焰消退,但蕴含于红焰之中却是有着一股毒烟,猴子无意中嗅着些许,竟止不住地直打喷嚏,甚至有些维持不住“有来有去”的外形。
“哈哈哈,有来有去,你今儿是咋滴?见那娇滴滴的兔精被弄杀了,目眩神晕的,都忘记了凝气屏息了么?”
随着猴子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穿过阵法之后,獬豸洞正门处两手守着门口的妖怪忍不住出言地调侃了起来。
“切勿说了,丢脸,甚是丢脸。”猴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地道了句,随即蒙头便朝着獬豸洞之内走去。
而猴子刚到了一个岔口,随意便想往左走之时,背后处却响起了一句呼喊道。
“对了,有来有去,适才金圣宫娘娘派人来传话,让你回来之后过去禀报一番。”
“明白,明白。”
猴子应了一声,脚步一抬之间,故作蒙头的模样,转而便是朝着右边的岔路而去。
直至身影消失,身后都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猴子这才放下心来,暗道。“看来是这个方向不错。”
随即,猴子一路摸索,装腔作势之间,未走多久,却是寻到了一处繁花彩门之处,火眼金睛往里一看,却是发现有一玉容娇嫩,身姿妖娆的人族女子正托着香腮,双目微微有些失神黯然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左右则是有着狐精、鹿精、猫精等等化作人形侍奉左右。
猴子见状,回想了一番曾经无意中在朱紫国王寝宫中所见画像,几乎已确认眼前这人族女子便是金圣宫无疑。
当即,猴子迈步而入,上前说道。“娘娘,有来有去到也。”
金圣宫闻言,那微微失神的娇俏花容一转,看向猴子,问道。“你可有好生安葬喜兔儿?”
猴子闻言,倒也没有说谎的意思,径直答道。“自然,我将之埋于此去往南二里外崖边大树之下。”
然而,金圣宫却是面露愠色,喝道。“休要诓我,你岂是这般良善之辈,且听我言,速速去寻喜兔儿尸体,好生安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