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太(八)(1 / 1)

此为防盗章睁开眼睛,陆渔就发现环境已经变了。

她所在的地方明显是一间新房,大红帐幔、地毯,龙凤烛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再低头看自己,一身大红嫁衣。明显是新婚之夜。

陆渔闭上眼睛。原主的一生走马观花般从她脑海里闪过。

她现在叫柳清越。是户部侍郎柳平章的嫡长女。她有个嫡亲的妹妹柳清和。

姐妹俩骨肉同胞,本应该相亲相爱的,却狗血地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也就是柳清越现在嫁的男人安易旻。

安家家主不过是五品的员外郎,但安易旻却十分出色,是京中青年男子中的翘楚之才。柳家也正是看中了安易旻的才华,才会不计较安家的门第,将大女儿许配给安易旻。

坏就坏在,两家结亲以后,安易旻来柳家拜见长辈,和二妹柳清和一见钟情。可这是安家和柳家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而且柳清越也已经对安易旻情根深种,所以不管柳清和和安易旻怎么和家里人闹,这门亲事最后还是没退,柳清越顺利地嫁进了安家。

因为柳清越一心痴恋,安易旻才错失了自己的所爱,如何不会将怨恨柳清越?柳清越在安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安家夫人不是什么善茬。而柳清越看在丈夫的面子上,一再忍让,吃了不少苦头。

柳家父母担心二女儿痴心不改,在大女儿出嫁没多久,就给她定了亲事。

柳清和绝食自杀都闹了,最后还是乖乖地嫁了。

即使成亲了,安易旻还是一心念着心爱之人。偶然之下,他收到了一封书信,得知柳清和在夫家过得极不好,她那个夫君喝醉了经常打他。

安易旻看到这封信,真是心也要碎了。

有心之下,两人恢复了联系。不过都是私下的。

恰好这时候,柳清越怀孕了。柳清和这两年过得不好,一直将自己的悲剧归咎于长姐,要不是她当初夺人所爱,她又怎么会嫁给别人,日子还遭成这个样子?

柳清和得了柳清越怀孕的消息后不得了,她甚至以上吊自尽来威胁安易旻。安易旻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不高兴了,安易旻如何能高兴。

柳清越怀孕了,这也好办。他暗中吩咐了心腹给柳清越下药,果然,不久之后,胎儿掉了。

柳清越深受打击,安易旻又对她没有好脸色,安夫人更是话里话外都在怪她没保护好自己的乖孙子。

柳清越遭受多重打击,心情郁郁,终于病倒了。

说来也巧,柳清和嫁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就突然死了。柳清和一夜之间成为了寡妇。

柳清越的病也越发不好了,在安易旻的强烈提议下,柳清和来了安府照料嫡姐。

柳清越病得越来越重,而那两人也越来越放肆,有时候甚至在柳清越面前也毫不避讳的卿卿我我。柳清越又恨又怒,可是毫无办法。

到了这时候,柳清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惜她已经病入膏肓,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柳清越弥留之际,柳清和站在她床前,高高在上又得意洋洋。

“姐姐,你早前破坏我和安郎,可惜这安夫人的名头你守不住,你就要死了。等你一死,我还是能名正言顺地嫁给他。”她俯身,怨毒地盯着柳清越,“你知道吗?你那个孽种,是安郎亲自安排打掉的,哈哈哈哈…”

在柳清和得意的笑声中,柳清越死了。眼睛瞪得溜圆。而柳清和果然顺利地嫁给了安易旻,两人和和美美地过了一生,还生了几个孩子。

【当前任务,做好安家媳妇,全心全意伺候安易旻,消除和嫡妹之间的隔阂并接纳她。用爱去感动安易旻,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刚完柳清越的生平,系统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真应该找个吴莹月那样的女人来玩这个游戏,我只会虐渣打脸,让我去爱一个渣男,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如果你这一生一次为爱付出都没有,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本系统可以让你的人生变得完整。】

【少说废话,这种无脑爱情不配写上我的人生。】

正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门扇撞上两边的木墙,纸窗户漱漱地抖,蜡烛都被这突然刮来的风吹得闪了几闪。

一身酒气的安易旻站在门外,他厌恶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坐在床上的女人。

一步一步的,他踏着沉沉的步伐进了房,反手将门用力关上。

换了芯子的柳清越睁开眼睛,看着逼近的安易旻,她不动声色。

【上去给安易旻宽衣,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闭嘴!我字典里没有贤良淑德这个词,再说,他配吗?】

“你现在满意了?”安易旻心情郁郁,就想大醉一场,敬酒的都来者不拒。可惜越想醉就越醉不了,他最终还是得来这里。

柳清越看着他,不说话。

安易旻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烦躁。如今他娶了她姐姐,今生今世也不可能与她再续前缘。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为何当初不再反对得强烈点,说不定现在他娶的就是她,而不是他姐姐。

柳清越不理会喝多了的安易旻,头上沉沉的头面压得她脖子有些酸疼。

她起身走向梳妆台,对着黄铜镜,缓慢地解着头上的饰品。

“你以为你死皮赖脸地嫁给我,成了安家的少夫人了,我就会喜欢你吗?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我爱的永远只有清和一个人!”提到这个名字,安易旻心一阵抽疼,他曾经数次跟柳清越表达过他喜欢的是柳清和,请她和柳家长辈说清楚,可这个该死的柳清越非他不嫁,她不肯退亲,柳家双亲自然都由着她,柳家不提退亲,他安家又怎么敢退亲。

他话音刚落,柳清越顺手抓起梳妆台上一只玉镯,狠狠地朝他砸来。安易旻喝多了酒,反应迟缓,无法避开,镯子狠狠地砸在他胸口上,又掉落在地,很清脆地一声响,断成了几节。

“说够了没,说够了就滚出去!”柳清越冷冷道。她眉毛纤细,素日是温和的模样,一旦发怒,眉宇微微拧起,就显得十分凌厉。

胸口传来钝钝的痛,安易旻迟缓了片刻,才发应过来他被柳清越砸了。

“你!你!”安易旻伸手颤巍巍地指着柳清越,“你竟然敢动手!”

柳清越眉头拧得更紧,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明了,“我说,叫你滚出去!”

“你,你真是个泼妇,我要休妻!”安易旻这会儿脑子似乎被气清明了,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没有了半点醉意。

柳清越霍地站起身来,吓得安易旻朝后退了一步。她方才才砸了他,保不齐现在要做什么。

然而柳清越没有朝他走来,而是去了隔间里,翻东西的动静随即传来。

不多时,柳清越拿着文房四宝出来,寒气凛凛地将东西往方桌上一放,指着笔墨纸砚,看向安易旻。

“好啊,那么你现在就写和离书!”

【警告!警告!严重偏离设定,请宿主冷静,现在立马跟安易旻道歉!祈求他的原谅!】

【不想挨骂就闭嘴!有本事你就电我,你也只有这点手段。】柳清越冷笑。

系统开始打感情牌,苦苦劝导。

【我脑子清醒得很,知道什么才是真情。这种人渣也配被爱?】

安易旻没想到她竟然会真的去拿笔墨纸砚,一时愣在原地。

曹素珍到底顾及周家,犹豫片刻才道:“先前并不知道吴姑娘和周家的关系…”

周凌双打断她,“曹姐姐不必多虑,如今我周家跟她真的没有关系了,曹姐姐要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我是不管的。”

曹素珍点点头,心知她说的不是假话,放下心来,说起了别的。

从曹家回来,周凌双一直不自觉地回想吴莹月决绝的表情来。

她要做什么?

晚间,周凌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无法入睡。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契机应该已经到来了,兴许她离任务完成不远了。

她坐起身,叫了声浣衣。

“姑娘。”浣衣披着外套进来,点亮了房内的蜡烛。

“怎么了,姑娘?”

周凌双吩咐道:“你去和马房的人说,明日清早备好马车。”

“备车?”浣衣愣怔片刻才应下了。

等浣衣走了,周凌双躺下来。

在睁眼已经是清晨,她洗漱完毕,匆匆用了几块糕点,就上了马车。

马车在一处巷口停下,她静静地等着。

半盏茶后,一个身影匆匆从后门跑了出来。她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巷口,微微一怔。正犹豫不决,车帘处探出人脸来,对她说:“上车。”

吴莹月看到周凌双,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再迟疑,奔将过来,上了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吴莹月神色复杂地看着周凌双。

“双儿,你不怪我吗?”

周凌双脸色平静,“怪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怪你浪费我时间。”

“谢谢你肯帮我。”

周凌双侧过脸,“不必谢我,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吴莹月昨日将花踩碎,曹夫人本气得要将她发卖,是曹老爷还新鲜呢,死活不肯,她才逃过一劫。

但是这曹家,她不会回来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白马书院方向驶去。

今天路上十分拥挤,马车几乎是排着队上了山。驶到白马书院大门前,都已经日上梢头了。

往来的都是读书人,几乎都是男子,很少见到女子。

周凌双从车帘缝隙间看出去,问吴莹月,“你打算怎么办?”

吴莹月惨淡地笑了笑,没说话,只道了声谢就下车去了。

浣衣憋了一路,她不明白姑娘和吴姑娘这是在做啥,但主子的事,她也不敢发问,只得在一旁憋着。

周凌双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下了马车。

白马书院大门有人把守,进去的人非持着请帖不可。

林筠卖了吴莹月,拿到了银子,那么他一定拿到了请帖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进去了。周凌双静静地立在马车旁,看着那些陌生的读书人,一个一个排着队,进了书院去,没有看到林筠。

“这不是…周姑娘吗?”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

周凌双转头看去,是秦阙,旁边还站着那日在后山碰到的男子。两人一样的玉树临风,只是那个男子看起来沉稳很多。

周凌双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了。

“怎么,姑娘也是来听讲学的?”秦阙问道。

周凌双摇摇头。

秦阙笑道:“想来也不是。那么姑娘可是要进书院去?”他看了身旁的甫良一眼。

她又不是读书人,今日却出现在这里,只怕多半是为了她前面的未婚夫林筠了。

甫良也知道。

吴莹月还站在一旁等林筠出现。

周凌双点点头,“秦公子可以帮忙吗?”

秦阙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不过秦某不干亏本的生意,卖给林公子的请帖是一百两,姑娘的话,就收五十两吧。”

他只是试探一下,林筠的银子到底是不是周凌双给的。

周凌双也不是非要进去不可,“这样的话就算了,我又不是读书人,这五十两花得不值。”

他们讲话的声音传到吴莹月耳中,她连忙奔将过来。

“公子是说五十两就可以进去是吗?我出五十两,公子带我进去吧。”

秦阙并不认识吴莹月,他说的五十两也只是逗一下周凌双,并不是真的要收她银子,当下就要拒绝,没想到周凌双帮腔道:“帮我是帮,帮吴姑娘也是帮,秦公子行个方便如何?”

听周凌双这样说,显然是认识这个女子的。秦阙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不过周姑娘真的不进去了吗?”

周凌双摇头,她又不是傻子,花银子进去做什么。

“我不收你银子。”站在秦阙身边的甫良突然说话,“你扮成我的侍女,一道进去就行了。”

周凌双本想谢绝,秦阙却没给她机会,“快走,一会儿院副亲自来守了,谁也进不去了。”

周凌双只得跟着几人一道进了书院,因有两个女子,还惹来旁人侧目。

吴莹月在信里约定,两人在周家后门那里见面,她晚上买酒去给守门的婆子喝,拿了钥匙就出来。

林筠犹豫再三,还是提前进了城,开了间客房住下。

换做以往,他自是舍不得花这个钱,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因为周家的原因,他不再那么拮据。以前去书斋买纸,都只能买一些发黄的边角料,如今他可以揣着底气,进去要最好的宣纸。

林筠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边角料写字了。连毛笔都是用的周家送来的最好的,至于他以前自己用猪鬃毛做的毛笔,早就被他扔得不见了。

趁着夜色,他摸到了周府后门。他缩着脖子,不时地左右张望,像做贼一样防着避着路过的人。

他没发觉此刻他斯文全无,再没有半分他平日自以为傲的读书人的气质,而像是个踩点的强盗。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缩进脖子里去,生怕别人认出他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推进,里面还没有动静。林筠有些不耐烦。

明明都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了,吴莹月还没有出现。

正当他以为吴莹月被什么事情绊住出不来,准备回客栈的时候,里面传出很小的声音。

“林筠哥,你在吗?”

林筠精神一抖,小声应:“我在。”

接着传来门栓的响动声,铁链的撞击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拉开,紧接着吴莹月的脸出现在门内。

“莹月!”

吴莹月探出头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朝林筠招了招手,“进来说话。”

林筠跟着进了门去。

吴莹月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地关上。

后门有些黑,两人都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筠哥!”吴莹月轻轻地叫了一声,就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林筠担心被周家的人看到,连忙制止,“别哭,被人听到不得了。”

吴莹月连忙收起了哭声,但是心里还是倍感委屈。

“筠哥,他们要将我嫁出去!”

林筠吃了一惊,“什么?”

吴莹月重复了一遍,又告状似的道:“这都是周凌双的主意,是她撺掇周夫人给我相婿的,我昨天去找她,她还跟我装傻充楞。而且,你不知道她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好像我是她家的下人一样呼来喝去的。”

林筠眉头微皱,“怎么,她对你的态度也较以往大不相同了吗?”

吴莹月点点头,“说来真是奇怪,她对我的态度突然就转变了,还不准我再叫她双儿,让我叫她周表姐。特别是,我以前进她的房间从来不需要通传,如今竟然要我跟丫鬟通传了,才准进去。”

林筠脸色微变,“她对我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你说,她是不是已经发觉了什么?”

吴莹月也被吓到了,“不可能吧,我们最近也没见过面,没吓自己了,她怎么可能知道!”

正在这时,另一边有说话声传来,吓了两人一跳。

林筠慌忙想逃出去,免得被人撞见。一拉门栓,纹丝不动,他晃了晃,门发出哐哐两声响,拉不开。

门外面不知何时被人锁上了。

“什么人!”

门响动的声音惊动了道路尽头的人,他们撒腿就往这边跑过来。

林筠吓得冷汗直冒,他不管不顾地狠狠地拉了几下门,还是拉不开。

躲无可躲,后门前面是一处空院,没有地方可藏人。

那边人已经喊了起来,“有贼啊,捉贼啊!”

林筠慌乱之下,已经全然忘了吴莹月还在他身边,他连忙制止那人,“别喊,别喊!我是林公子!”

那人停了停,嘲笑道:“哪个林公子,做贼的林公子吗?”

林筠听了这话,脸色腾地涨得通红。

还是吴莹月反应过来,自己和林筠深夜在这里见面,实在是说不清楚。正想找地方躲,那边的人已经像风一样的跑了过来,一共两个下人,将林筠和吴莹月围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喊捉贼。

林筠是真的慌了神,“别喊,别喊,你们应该都认识我,我是你们姑爷!”

姑爷这两个字,似乎真的镇住了那两人,那两人果然不再喊,不知从里面摸出火折子和蜡烛,嗤啦一声点燃,凑近了林筠,上下打量。

林筠一张俊脸又白又红,额头上尽是斗大的汗珠。

那人看清了林筠,也看清了吴莹月。

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笑,“哟!还真是林家公子,这夜深了,您和吴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林筠一时不知该怎么回,他很后悔白天没考虑好就来了,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我…”平时的满腹经纶,此刻都无用武之地,林筠结结巴巴的,一个借口也想不出来。

还是吴莹月脑子转得快,“是林公子有东西要拿给双儿,双儿这会儿没空,托了我过来拿的。”

那下人十**岁模样,十分油头的样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几遍,才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作为下人的本分,刚才也吆喝了捉贼,还是去和姑娘禀明了好,免得下面的人对吴姑娘有误会!”

“万万不可!”林筠脑子此刻仿佛已经不会转动了,他慌乱地制止那个下人。

吴莹月心里暗骂了他一声蠢,他这样慌不择路的,人家又不是傻子,不会多想才怪了。

果然那两个下人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目光中都冒着兴奋的光。

“两位,还是随我去见老爷吧?你们到底是给姑娘拿东西,还是旁的事情,都只管去和老爷说明。”

“不可、不可…”林筠连连摆手。

吴莹月见他吓得六神无主。又见那两个下人虽然说要拿他们去见老爷,但是也没有真的动,心知那两人肯定是想要好处。

想要好处就好办了,就怕两人是个愣子,怎么说都不进油盐。

她上下摸了摸,将手上的玉镯子和头上插的金钗子拔下来,准备塞到其中一人手里,“你们守夜辛苦了,这些就当做我请你们喝酒的。”

岂料那下人连连后退,嘴里道:“姑娘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收,守夜是我们的本分,可当不起姑娘的感谢。”

心知那人是嫌少,吴莹月心里暗骂这些人贪心不足,脸上只得赔笑,“这些只是小意思,明天我再拿些银子与两个小哥打酒喝。”

那两下人心里推说不要,对视了一眼,推拒没那么明显了。

吴莹月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道:“明天可不是我哥俩当值了,记不记得今天的事也说不准。”

吴莹月听了这话,知道他们是想今天就拿到银子。也无法可施,只得道,“那两位小哥稍等,我去取来。”

林筠这会儿冷静下来了,见那两个下人真的就站在原地等吴莹月去取银子,心里很是鄙夷,这种人就知道贪图这种蝇头小利。

吴莹月很快回来,她就住在旁边不远的院子里。

她这些年存了些体己,怕封口费不满那两个下人的意,将所有银子都带了过来。一开始塞了一半过去。

那下人接了银子后,在手上抛来抛去的,也不说话,吴莹月暗骂一声贪心不足,只得将另一半银子又塞过去。

“这些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再多也没有了。只望两位收下银子之后,忘记今天的事。你们收银子打酒喝,今天的事再也不要提。”

吴莹月看着两人将银子揣进衣兜,心痛不已。这些年她花的用的都是从周凌双那里抠过来的,自己的月银都存了下来,谁知道今天竟然都奉送给了旁人。

那两个年轻下人对视一眼,嘴里笑着,“这是自然,我们什么也没瞧见。”

林筠自此松了口气,但也担心,这两人以后不会时常用这个来威胁人吧,那就真的是填不满的无底洞了。

那两个下人很快跑了。

两人惊魂未定,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后怕。

“筠哥,你快走吧,一会儿再被人撞见,就真的全完了。”

不消吴莹月提醒,林筠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只是这后门被人锁上了,一时不知从哪里走。

“这后门怎么会被人突然锁上了?”吴莹月奇怪地说了一句,伸手去拉,没想到门竟然拉开了。

她咦了一声,来不及多想,“筠哥,你快走。”

林筠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此时也来不及深想,两人拉开门,吴莹月推着还有些发愣的林筠出来。

突然感觉外面很亮,一抬头,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周忞负手站在门外,旁边还站着周凌双。两人后面站着五六个下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火把,即使周忞背对着火光,也能看清他脸上的阴沉。

媒人宋氏眼皮也不抬,“是的,请老嫂子退还信物。再请林秀才出来在这份退亲书上按个手印,大家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

赵氏是个泼辣人,她还不知道自家儿子干了什么事,用力一拍周府送来的梨木桌,“什么话!退亲是他们想退就能退的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宋氏冷冷一笑,这赵氏先前被捧得太高了,都忘了自己穷困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如今也敢跟周家拍板了。

“这亲事为何要退,林秀才一清二楚,不如老嫂子将人叫出来,好生问一问您那好儿子干了什么事,这亲,你不退也要退,还能由得你了?我告诉你,”宋氏扬高了声音,“这亲你们要是不肯退,闹将起来,只怕会影响林秀才的功名路!”

宋氏想着周家老爷承诺的大红封,腰杆子挺得更直了。什么狗屁秀才老爷,那些一辈子穷困潦倒的秀才老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见得多了!有什么了不得!

听她这么说,赵氏有些迟疑,正要说话,林筠闯进屋中来,“娘,这亲事,退了吧。”

他害怕。害怕周家真的将这件事情抖出去,如今读书人都注重名声,没有好名声,别提做官了,就是考取功名,都没有资格。

宋氏其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前面的威胁都是周老爷跟她说的,没想到还真的管用,看来这林筠真是干了什么为周家所不容的事。而这种事,想都不用想,都能猜个大半。

“筠儿?”赵氏满腔狐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瞒着我?”

“娘,这事你先别问了,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可…”赵氏急了,她一开始觉得周家女儿配不上自己儿子,可现在,她吃穿用度,好像那些高门老太太似的,她还计划买个丫头回来伺候她,要是周家这门亲事断了,以后这些用度银子从哪里来?她已经过惯了这种福贵生活,再让她回去吃糠咽菜,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拉着林筠去了另一件房,“筠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我跟你说,周家这门亲事万万不能退的,你以后考功名还要耗费不少银子,要是没了周家的支持,咱娘俩又得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林筠苦笑,他何曾不知道。可谁让周家知道了他和吴莹月的事。

一时间,他心里不禁埋怨起吴莹月来,要不是她那封信,他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娘,退了吧,”林筠不想跟赵氏说真正的原因,“儿子是秀才之身,要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他周家今日做出这种态度,儿子也不屑再娶他周家姑娘了。”

赵氏迟疑,“可…娘知道周家姑娘配你是差了点,可是周家有钱啊!”

“娘!”林筠大喝一声,“读书人岂能为五斗米折腰,传出去,只怕夫子都要羞于收了我这样的弟子了。等儿子考中了功名,要什么钱财没有?”

这话仿佛给赵氏吃了颗定心丸。反正周家以前送来的东西还在,以后省着点花,应该也能撑到林筠考上功名。到时候,再给林筠相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来伺候她,岂不是更好?

赵氏合计得很好,从房间里出来后,就趾高气扬地扬着下巴对宋氏道:“这门亲事,要退也是我林家退,他周家算个什么东西,配我们筠儿还是高攀呢,呸!只是我家以前送去的聘礼,要一样不少地给我退回来!”

宋氏笑吟吟的,“这是自然。既然老嫂子和林秀才商量好了,就在这退亲书上按个手印吧。”

赵氏没再犹豫,接过印泥,就在退亲书上按上了手印。

林筠手指上摁上了印泥,心里却开始犹豫不决,宋氏见他犹豫不摁,催促道:“林秀才犹豫什么呢,你家那些聘礼,周老爷都已经派人送过来了,就在你家大门外边候着呢。就等你在退亲书上摁了手印就抬进来。”

听了这话,林筠知道这件事没有转机了。

宋氏眼看着林筠摁下了手印,呵呵一笑,将退亲书收回来叠好放进袖袋,这才出去招呼周家的人将东西抬进来。说是抬,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是当初宋氏为了撑场面去置办的一些便宜货。当时的原主当成宝贝般收起来,如今完璧归赵。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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