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陪着她一点一滴的走过,容兰才是她秦长悦的整个全部!
现在没有了……
宇文彻!宇文彻你好狠的心!
背叛你的人是我,可你为何就是不放过容兰?为什么?好恨!好恨……
长悦顿时觉得嗓子甜腻腻的,心头痛到了极点。
她已经准备把命赔给他了,他还是杀了她此生最爱的人。
他怎么能够这样,夺去了她的身体,禁锢了她的灵魂,还将她最爱的人杀了……
长悦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逃回了暖阁,刚进门便整个人差点儿摔倒在了地上。
梅红忙心头一惊,顿时复杂,愧疚,难过,惊恐种种情绪袭来忙将长悦扶住,将她的外衫褪去刚将衣服换过来,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宇文彻刚刚处理完事情便折回到了长悦这边,毕竟这几天他有点儿心虚,容兰一死非但没有轻松,反而让他觉得恐慌。
长悦此番只穿了一件中衣,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猛地弯腰扶着紫檀木的桌角,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巴里,甚至鼻子里喷溅了出来。
“王妃!王妃!”
尖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整个暖阁里的人们谎成了一片,之前呕血也没见王妃呕得这么厉害,这简直就是要去了的征兆。
宇文彻本来想透过花墙看一眼长悦,正好看到这惊恐的一幕,他哪里顾得上面子里子的。
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一把将长悦抱在怀中。
脑子都是一片空白,耳边只传来自己惊恐的声音。
“传太医!快传太医!”
长悦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整个盛王府几乎一夜震动,宫里头的三位太医同时被请到了盛王府。
连着几天,若不是胡皇后拦着,宇文彻能将太医院的太医给搬空了去。
这一次长悦实在是凶险得很,硬是耗费了宫里头珍藏着的几根紫参才将长悦的一口气吊了过来。
等到长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了,长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又痛苦的梦,整个人都有些木木的。
四周满是桂香的味道,还有带着几分凉意的薄荷香,窗外的阳光带着几分刺眼,长悦狠狠闭了闭眼睛。
“醒了?”宇文彻忙坐了过来,脸上带着万般的惶恐。
他再也不要这样了,再也不敢欺负她了,再也不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这个女人给吓到了,比起他宇文彻的那点子面子里子的,失去了这个女人的恐惧居然是他宇文彻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情。
他看到长悦悠悠转醒,整个人忙凑了过来,一把抓着长悦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抵着自己的唇,却是低声抽泣了起来。
心头压不住的难过和悲伤,他好得一个王爷硬生生被她逼到了这种绝望的境地。“长悦,不要这样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和我闹了,受不了了,本王真的是受不住你这样了,我们好好过日子,过往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好不好?好不好?”宇文彻吻着长悦的手低声呢喃道,带着几分
哭腔。
宛若这几天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的人是他宇文彻似的,长悦定定看着眼前的这位称其为夫君的魔鬼。
看着他俊美的脸还有那双满是泪意的凤眸,长悦定了定神狠狠闭了闭眼,随即看着他想要说话却是嗓子干的厉害。
宇文彻忙小心翼翼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唇边:“长悦,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和为夫说,为夫给你……”
“容兰死了?”长悦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一样,有几分冰冷。
宇文彻猛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身体僵在了那里。
长悦看着宇文彻的表情,痛到了麻木的心居然没有一点点的涟漪,连她自己也有几分惊讶。
许是那一夜痛到了极点,现在她居然是如此的平静。
她眼底第一次带着几分冷意死死盯着宇文彻的眼睛哑着声音低声问道:“是你……杀了他?”
宇文彻脑子嗡的一声,忙慌张的冷笑道:“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杀了你的容将军,是他自己判断失误,误入敌营。况且将军自古以来哪里有常胜的?容兰是人又不是神!”
长悦唇角晕染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缓缓转过了脸,再也不看他一眼。
什么叫死不悔改,他倘若有一点点的悔改之心,她尚且心头也没有这般寒凉。毕竟他是升儿的父亲,她也不与他计较了。
可是他杀了人,却还是这般的理直气壮,便因为他是盛王爷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罢了!罢了!
宇文彻看着长悦的表情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到几乎忘记了呼吸。
空气都要凝固了,他还是强忍着心慌抓着她的手倒是低声笑了出来:“我让人抱升儿给你看,近来那小子会说话了呢!还会喊娘了呢!你瞧瞧!”
宇文彻有几分心虚,容兰是他弄死的,也算是对长悦食言了吧。
当初长悦不得不跟了他,便是因为他答应长悦不会与容兰为敌,此番他一步步设计将容兰送进了万劫不复之地,他不知道长悦到底知道多少。
他此时就像是自欺欺人的小丑,自己一厢情愿的回避,希望长悦完全不知情,希望长悦能忘了这些,希望长悦和他一起回到正轨上来。
他都不计较她之前的背叛了,她还计较什么,不就是容兰的一条命吗?死在了他宇文彻手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是区区一条命而已,长悦到底要和他闹到什么时候?
之前容兰活着,现在容兰死了,长悦虽然难过不过只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天长日久之后怕是也忘了吧?
宇文彻存着万般的侥幸心理,此番看着长悦病成了这个样子,即便是不用他惩罚她也活不下去了,他怎么能舍得她走?
人有时候真的是魔障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悦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斩不掉,弃不了。
他觉得自己在长悦的面前有点儿犯贱!
很快丫鬟们抱着升儿进了暖阁,升儿有些时候没见长悦了,此番看着娘亲躺在榻上忙迈开小短腿跌跌撞撞跑了过去,趴在了长悦的身边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那个娘亲倒是喊得很真切。
长悦看着怀前软萌的儿子,顿时悲从心来,一下子哭了出来。
宇文彻倒是松了口气,忙起身吩咐道:“你们好好服侍王妃,以后世子就睡在这里。”
他说罢还想和长悦说些什么,却不想长悦只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他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是的,长悦对他的那种感觉渐渐发生了变化,这让宇文彻很是恐慌。之前长悦恨他,他晓得的。长悦厌恶他,他也晓得的。可是现在长悦对他是浓浓的冷默,那种冷默让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