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整个帝都的好运气都全部集中到了宇文清一个人的身上,简直是太可恨了。
他忙转身吩咐陈管家:“陈管家,备酒,今天我要和太子殿下畅饮!”
陈管家忙应了一声,之前太子爷经常来盛王府做客,喜欢吃什么菜他们这些下人们都已经晓得了。
不多时陈管家带着人将各色菜肴送进了水榭中,一样样将菜布好后带着人离开了水榭。
宇文昊早就放下了书卷坐在了雕花桌子边,宇文彻忙端起酒盏冲宇文昊敬酒道:“大哥有些时日没有来我这里小聚了,今天咱们兄弟两个不醉不休!”
宇文昊淡淡一笑端起了酒杯仰起头饮下,倒也是豪爽。宇文彻看着宇文昊这么个喝法倒像是个借酒消愁的样子不禁低声劝道:“大哥,嫂子那事儿我也听说了,虽然孩子没了,但是嫂子还年轻还能生养。或者大哥捡着喜欢的女子再纳几房妾室,过个一两年便是
孩子满地跑,大哥也别太难过了。”
宇文昊端着酒樽的手不禁微微一怔,心头却是掠过一抹苦涩来。
温岚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回事儿,只有她自己清楚。
有些事情不必说,他端起了酒樽冲宇文彻举了起来仰起头喝下。
“哥,别喝太猛了,容易醉,”宇文彻忙劝道,“喝醉了伤身。”
宇文昊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多谢彻儿关心着哥哥,今天哥哥心头不得劲儿,你陪哥哥多喝几杯,咱们好好叙叙旧!”
宇文彻看着宇文昊这个样子哪里再敢推脱,加上他本身也因为长悦的事情心头憋闷得很,两个人你来我往倒也是喝多了。
只是宇文彻越喝越是混乱,他这个人酒品有点儿可爱,一旦喝醉了就喜欢聊天儿,天南地北的宛若被催了眠,问什么说什么。
宇文昊却是一双星眸越喝越亮晶晶的,随即推了推已经醉倒在了桌子上的宇文彻,之前还谈论着这些日子游历江北时候的所见所闻和沿途的趣事儿。
此番看着宇文彻红扑扑的脸,宇文昊的话风一点点的变了。
“彻儿,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母后的凤庆宫里玩儿的时候,你曾经将母后寝宫墙壁上的字画儿弄坏了,那一次母后是真的生气了,罚你跪在了寝宫外面整整两个时辰?”
“那……那是……”宇文彻声音含糊不清,随即抬手搭着宇文昊的肩膀低声笑道,“哥哥,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母后知道的,别的人不知道,咦?你怎么知道这事儿?我没和你说过吧?”
宇文昊的眸色一闪,扶着几乎要滑到桌子下面的宇文彻将他紧紧拽着,只是拽着他手臂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最近已经将安定候府里里外外都查过了,什么离开帝都散心?他那是编着谎话糊弄那些人的,甚至连安定候爷和母后也被他瞒了下来。
随着一点点的抽丝剥茧,他还差最后一个环节没有想清楚,现在他需要想清楚这些。
刚才那句话儿也只是按照他自己的主观推断胡乱猜测出来的,却不想宇文彻还真的晓得这件事情。
宇文昊的声音都微微带着几分颤抖忙低声道:“彻儿,之前你不是告诉过哥哥吗?那一次你被罚的那么狠,哥哥焉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宇文彻此番脑子嗡嗡的响着简直是混乱到了极点,捂着额头道:“哥,我和你说了后,你千万千万不要和别人的说。我告诉你啊!哈哈哈!母后的寝宫里有个大洞哎!这么大!”
宇文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冲宇文昊比划着:“不过外面可不是什么画卷遮挡着,完完全全不是,哥,你一定是记错了,那是这么大的一个……一个美人觚……噗!”
宇文彻顿时一个站不稳摔倒了去,宇文昊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宇文清之前告诉他的那些琐碎的信息全部联系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吓呆了去,几乎连摔倒在地上的宇文彻都忘了去扶着。
顿时宇文昊的眼眸中眸色一点点的变化了几分,随即缓缓弯腰将地上躺着的宇文彻扶到了一边的榻上,转身走出了水榭。
外面候着的陈管家忙迎了上来:“殿下!”
“你家王爷喝多了,你且进去瞧瞧去!”宇文昊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干巴巴的。
他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刚才宇文彻说的美人觚,美人觚,那一座一人高的美人觚确实是母后寝宫中难得的宝贝,通体都是用青玉雕刻而成,上面刻着繁复的牡丹花纹。
每到夏天或者冬天烧了地龙寝宫中比较干燥的时候,母后都会命人将御泉的水倒进了美人觚中,不过每一次倒水都是母后亲自吩咐,别的人不能随便将水注入玉瓶。
有一次一个小宫女触犯了这条戒律,直接被母后打了个半死送进了后宫的浣衣局,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那个时候他总觉得母后为了一只玉瓶便要草菅人命实在是想不通,如今却是了然了,那哪里仅仅是一只玉瓶,那怕是母后的命!
他的眸色越来越冷,整个人都要脱离愤怒,可还是存着最后一丝丝的侥幸。
不过他脚下的步子却是越走越快,像是在逃避,在愤怒的寻找一个出口。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身后一直跟着他的百川差点儿撞上了太子爷的后背,他看着太子爷从盛王府出来后,神情依稀间有几分恍惚。
居然连马车都不坐了,似乎没有目的般的到处乱走,他是真的吓坏了。
虽然最近太子爷的情绪很低落,可是这个样子也太诡异了一些。
他忙跟了上去,却不想太子爷猛地转身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进宫!”
百川应了一声忙去驾着马车载着宇文昊直奔宫门口而去,不过这些天太子爷每天都会侍奉在皇上的身边。
皇上的身体渐渐不行了,之前更是因为云王的那一次宫变动了真怒,这一下子倒也是病倒了去。
不过也是奇怪,即便是如此皇上也没有完全将监国的权利交给太子,而且凡事会召集副相纪寒枫协理,一时间林丞相几乎被架空了去。纪寒枫这样一个寒门子弟的崛起之路未免走的太顺畅了些,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儿可以看到太子是彻底被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