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雪山脉下找人,不比大海里捞针容易多少。巍峨连绵的圣雪山脉,伫立在眼前时,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各人的渺小,不知它有几重深。
这里风很大,雪也很大,卷起的雪花使能见度极低,一眼望去,也看不到三十米远。风雪下,所有人都围住了围巾,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
爱莉丝穿了很厚的衣服,还是冻得够呛,躲在冰稚邪的身后面挡风。
这里很冷,因为风大,所以就更冷了,嘴巴里呼出的热气,马上就结成了冰,变成了雪。
卡特看了一眼爱莉丝,道:“这个地方一般人来都来不了,就是能力稍微低一点的也会被冻坏。爱莉丝,要不在这里砌个冰屋,等我们找到了再回来找你?”
“不要!”爱莉丝马上就给否了:“你们能去,我也能去。这点冷算什么,我不是还没被冻死吗?”
卡特看了一眼冰稚邪,见他也没有要把爱莉丝留下的意思。一行人继续,顶风冒着雪继续寻找。
“他们说是圣雪山脉的一个洞窟,圣雪山脉这么大,洞窟也一定很多,等我们找到,说不定他们都回去了。”伊修森道。
柏莎道:“可是丹鹿尔部族的游牧队伍有很多,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回到哪儿,还是来找一下比较好。他们不是说了吗,要找到布休就算知道位置,也得一两个月,一两个月后我们再找不到,就回去。”
“而且还有团长他们,他们会帮着打听的。”卡特道:“眼下最困难的是食物问题,这里的魔兽虽然也有一些,但大多我们都不认得,不知道能不能吃。”
圣雪山脉,既然是山脉,就有很多山,有的山起势并不陡峭,冰稚邪就和他们一起在这些山势间寻找。
沿着山爬了好久,别说是个洞了,连个鸟都没见着。看着眼前走的一个大雪坡,再一抬头,就是那高耸如塔,冰岩雪壁,近乎九十度垂直的大山。这样找人,完全是肓人摸象,根本不是个办法,但是他们眼下即没线索,也没方向,只能这么找了。
不知不觉又找了两个小时,伊修森趴在雪上喘粗气道:“不行,太……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我……我不适合走这种路。”
这种路的确不适合她走,虽然四只脚上都套了宽大的暖鹿皮套筒,但还是一踩一个陷,完全是淌着雪爬山,何况还背了不少行李。
冰稚邪看了一下天,又约摸算了下时间:“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吃饭吧。”
几个人正要筑冰立墙,起火造饭。伊修森在深深的雪里踏了两步,忽然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我脚下。”伊修森指着雪地道:“有什么东西**的。”
卡特笑道:“是冰,是岩石吧。”
伊修森摇头:“不像,我自从上了圣雪山脉,就没脚踏实地过。”
爱莉丝放下怀里的冰胡子,指了指雪下面,让它挖。
冰胡子和爱莉丝他们呆久了,很听他们的话,马上挥起两只像铲子一样的大脚,呼呼的就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雪隧道。挖着挖着,冰胡子发出了土拔鼠一样的叫声,看来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众人凑上前看去,一米来深的洞下果然有个什么东西,看上去蜡黄色的。
把雪再扒开一看,竟是一只人的脚踝,而且是被剥了皮的。
几个人赶紧把雪刨开,挖出了这具尸体。
这具尸体是个女性,胸部证明了这一点,只是……只是连那里也都被剥了皮,整张都被剥下去了,只剩下一具肉尸。
伊修森看着寒恶不已,打了个冷颤道:“多半是今天早上那个伤者说的老太婆干的,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鬼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大变态。”卡特道。
柏莎蹲在挖出的雪坑边道:“这里还有东西,过来帮下忙。”
很快又从雪地下挖出了一套衣服,一看就是丹鹿尔土族的兽皮衣服。
冰稚邪脸上变色。
爱莉丝半天才说道:“不会……不会是温尔克族长一行人吧?”
“再挖。”
所有人,包括冰胡子再次挖起来。可是挖了一个方圆十几平米的大坑,也再也没见到别的尸体。
伊修森道:“村里的那个老头说温尔克族长带了一队人找布休,应该不会是他们遇难吧。说不定这只是一个落单的族人,被剥皮老太婆盯上了。”
冰稚邪跑上大雪坡的更高处,四处看了一下。他们走的这个雪坡已经绕过了一个座小山的背后,山与山之间的坳坳处,有一个不大的雪松树林。冰稚邪回来道:“那边有个树林,我们去那边看一下。”
众人都抬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在雪松林间,各个脸上俱是皱着眉头,微微有些惊吓。这树林里,树上挂着很多被剥了皮的尸体和一副副空皮囊,看着十分骇人。细细一数,有十几具之多,男的女的都有,都是壮年成人。
林子里的雪不大,不时还可以看到尸体下方的雪地上,一滩红色的印记,都是血凝结成的冰粒儿。除此之外,还散落着许多武器衣物,都是丹鹿尔土族擅用的东西。
冰稚邪深锁着眉头:“快看看,有没有温尔克族长的尸体。”
爱莉丝看着这一具一具的尸体,就害怕。她胆子不算小,只是看不到死人这些狰惧的面孔。虽然这些尸体没有了皮肤,但从他们脸上扭曲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他们是被人在活着的时候,生生将皮剥下来的。
冰稚邪也在看这些皮囊,这些皮都剥得极为完整,连头发都沾在上面。每一具都只有背颈后,一道二三十厘米长的口子,感觉好像是开了口以后,把骨肉从皮袋里挤出来的一样,却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
他们并没有见过温尔克本人和他的画像素,但二十年前能追随索伦王行事的族长,怎么也是一个四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了。而且,族长的衣服必定和普通族人不一样,要分辩,还是能看得出来。
小风轻轻一吹,把树枝挂的尸体都摇起来。那些吊尸体的绳子在这么冷的气温下,变得很脆,这么一晃,就落下来两具尸体,正好落在爱莉丝身前,压在她身上,把爱莉丝吓得差点连魂都冒出来了。
几个人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到有想温尔克族长的人。
“还好。”冰稚邪点了一下头。温尔克族长是唯一能带他找到龙零的人,要是他死了,这龙零可就不知道要上哪儿找去。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便又道:“我们把这片林子附近都找一下,看清楚了再说。”
众人又开始找去。
爱莉丝被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再也不敢离那些尸体太近了,看着尸体都是绕着走,生怕他们会再掉下来,吓她一个人仰马翻。
果然,被埋的冰雪下又找到了几具尸体,不过都是轻年男女。冰稚邪仔细的搜寻着,手里紧捏着拳,他也很紧张啊,只希望千万不要找到温尔克族长的尸体。
风声很大,不过那都是在外面,两座山之间的坳地的林子里是很静溢的,连走在十几米外的柏莎他们,踩下雪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也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像是什么东西,拔弄着雪松树的枝叶发出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