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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被扔在菜地里被春阳晒着,奥德丽挺着胸脯坐在木制躺椅上喝冰啤酒,全身上下只穿了条粉色的内裤。
她喝完最后一口酒,等珍把竹床做好了抬到前院,她才将温斯一把拎到竹床,像屠夫面对待宰的猪,看了一圈又一圈。
“你在看什么,他好臭啊,受不了了。”珍跑到屋子,用破布打湿了,做了两个简易口罩,奥德丽没要,她便带了两层。
奥德丽蹲在矮竹床前皱着眉头:“我这两天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他身上好多问题。”
“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奥德丽笃定道。
珍瞪大眼珠道:“这个样子还能活呀?”
奥德丽说:“他能活着是因为骑士的再生之力,他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再生之力。”
珍说:“可是……他脑浆子都化了,心脏也破烂了,骑士不也会死吗?”
“别说骑士,神俦骑士这样也得死。”奥德丽托起温斯小腿一截露出的白骨:“你看这里。”
“什么?”
奥德丽用光系的圣愈魔法力量往露出的白骨上一抹,骨上赫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血咒。血咒闻到治愈的魔力似活过来一般,如血魂在空气中张牙舞爪。
珍被太阳晒得冒出了冷汗:“这是什么?”
“不知道。还有呢。”奥德丽又找到他骨骼上被钉子钉穿的多处骨窍,旁边也有咒纹,却与红咒不同。
“这是他变成这样的原因?”珍问。
奥德丽摆摆手:“不,不全是。他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与用了我族秘药‘塔玛古鲁’有关。这是一种活血生肌的特效好药,主要成份是独角兽血。他中了毒,被尸化,再服用此药,身体会迅速恶化,才变成这个糜烂的样子。为什么没死,我……”她酒气薰天的晃了晃,接着道:“……我没搞清楚。刚刚这些,只是他受到的部份折磨。他的身体被打入过好几次骨钉和骨枷,这骨上痕迹都是封印后被拔除留下的,不能全部治愈才留下了骨痕。他生前……他之前在不同时期,受了很多酷刑。”
“他是恶人吧?”珍纯真的问。
奥德丽站起身来,勒了勒内裤:“现在这个世道,反而是好人更容易受折磨。单凭这个情况,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准。哎,你看我今天的美黑妆,晒得好看吗?”
“……”珍问:“他能治得好吗?这个样子,救不活了吧?”
奥德丽从盛冰块的木桶里摸出一瓶啤酒,一口喝了大半瓶,打了个长长的气嗝:“你看他这块头,这副大骨架,生前……不对,活着的时候……也不是,唔……,肯定是个威武强壮的真男人,我……呃……拼上我这辈子的贞操,也要把他救过来,让他做我下一任老公。”
“……”
“嘿嘿,很有挑战性的挑战啊。去,哪来的苍蝇,烦人……”奥德丽喝完酒,揉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脾酒肚,被太阳晒得摇摇晃晃,醉眼里色眯眯地看着竹床上的腐尸骨架。让珍忍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
十星城,魔月大使馆。使馆内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这种欢快氛围倒不是与救世有关,使馆的武官,老好人欧文获得调任,办完交接后就能荣归故乡喽。接任他的武官今天下午便能到任,所以大家都在为他欢庆,准备晚上办个宴会,一是祝福欧文离任,也是欢迎新武官到任。
爱莉丝那天晚上受欧文帮助,安全回城,说要送他一份调任礼物,还要写一封信托他带回帝都。
有人好奇,问欧文:“长官,新来的长官是谁呀?我们做部属的也好提前了解了解。”
“哎哟,怪我不好。我也是才收到任命不久,到我手上时说来赴任的已经在路上了,信上说……”欧文刚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不用信上说,我已经来了。”话音间,一名风尘仆仆,威风赫赫的女武官已穿过中庭,来到使馆后楼厅堂门口。
“莉……莉薇娅!”伊里奇吃惊的瞧向进来的武官:“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伊里奇。”新任武官进来便问责道:“你对公主殿下的保护任务是怎么做的,我已经听说前几天殿下遇袭的事情。你的保护太失败了,所以帝都那边才会临时调令,安排我过来。”她甩开蓝色斗篷,走到人群中央,环顾了圈:“卡尔文呢,他怎么不在这里迎接我?”
原本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安静紧张了。
老好人欧文说:“大人关注救世计划后续相关事情去了,晚点回来。”
莉薇娅不悦道:“他不知道我要来?”
“他以为你下午才到,所以……”
“算了,有没有他都一样。”莉薇娅不客气道:“我来这里也不是接手他的工作。你是……跟我办交接的同事吧?”她还是注意到欧文的武官制服判定的身份。
欧文尴尬的笑了笑:“是,你叫我欧文就可以,我从外事院和武官处通忆的信函了解您的情况了,下面的人我还没来得及交待。”
休灵顿悄悄戳了戳爱莉丝:“这个臭屁的家伙是谁呀?”
爱莉丝小声回道:“不认识,好像有点眼熟。”
莉薇娅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很不高兴地扫了一眼:“谁说话?!”
爱莉丝被她的严厉吓到了,一时想起在皇家学院学习时的情景,忘了自己的身份,发慌的认错道:“对……对不起……是我……”
“你是谁!?大人在讨论问题的时候,你们不要说话。给我滚出去!”莉薇娅声色俱厉,毫不留情。
伊里奇吓懵了,贴身凑上去道:“她是公主殿下。”
莉薇娅一怔,连忙单膝跪地,低头扶剑请罪:“对不起殿下,是属下冒犯了,属下见过殿下您以前的相片,以为您……您的变化太大了,我一时没有认出来。请您责罚。”
爱莉丝被唬愣了,竟忘了生气,语调里满是敬惧之音:“你……你起来吧,我不责怪你。”
“谢谢殿下宽容。”莉薇娅站起身,抖了抖披风,一副果毅之色,丝毫没为刚才的出言不逊露出窘迫神态。
周围人员本想窃笑,可看到她这样子,又不敢笑出来了,只得生生低头站在一旁。还是欧文晓人情,赶紧说:“你们先去忙吧,等我和新任武官大人交接完后,她自会再部置新工作。”
众人赶紧开溜了。
休灵顿咽了口唾沫,低声对身旁的杜金娜说:“真彪悍这女的,比你还凶。”
杜金娜照着他脚后退来了一脚。
伊里奇打破尴尬道:“公主殿下,由我来介绍一……”
“不用,伊里奇,我会自我介绍。”莉薇娅再次行帝国礼道:“原隶属鸢尾花女官圣卫军副官,现外交院派驻底斯曼共和国十星城大使馆首席武官,提比略莉薇娅为您效力。”
“呵呵,呵呵……”爱莉丝挤出笑容道:“原来……原来是伊里奇之前的长官。”
莉薇娅脸上仍是严酷之色:“现在我也是她的长官。殿下,帝国那边早就命我到底斯曼任职,本来让我担任与圣园的直接联络官,得知公主殿下遇袭事件后,临时令我就任大使馆首席武官。您今后所有安危责任都交由我来承担,也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我配合你?”爱莉丝担心道:“你会限制我自由吗?”
“看情况,有必要,我会那么做,公主殿下。”
“啊,那我不要你管,你……我……你,你让我跟皇宫联系,我向母后说明情况。”
莉薇娅说:“陛下下达什么任务,莉薇娅履行什么职责。公主殿下,大使馆有通忆石,联系陛下的方法在大使手里,您可以向他索要。”
爱莉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莉薇娅扫到伊里奇,严声道:“护卫失职,要受到惩罚,伊里奇……”
爱莉丝马上护着道:“我我我……我不怪她,她没失职,不用惩罚。”
莉薇娅不卑不亢道:“殿下,奖惩有度,才能规范好下属的任务水平,莉薇娅是她的上级,她失职,我就应该按规则惩处,如果每个人都攀附关系,网开一面,王室的护卫重责,帝国的重要任务,就执行不好,变成一团乱麻。”
爱莉丝这下真有点火了,刚要发怒,就听老好人欧文打圆场道:“提比略武官,还是赶紧办交接吧,等你正式履职,再做奖惩更洽当。一会儿你得先向底斯曼递交国书,与万神庙的官员见过面,再等卡尔文大人回来,你是不是还要跟他去见一见圣园的人?我看你的职务履历里面有一行写着‘圣园现任准缇骑士’一职,应该还是得先去看看吧?”
莉薇娅觉得现在办公确实不合适,回头道:“欧文先生,谢谢提醒。嗯,我这就递交国书,正式履职再处理其他事情。麻烦欧文先生叫个人为我带路。”说完径直离去。
伊里奇松了一口气,杜金娜立时吐槽起来,休灵顿发现爱莉丝呆愣愣的看着厅门口,以为她被吓呆了,说笑道:“我的公主殿下,您得拿出威风来呀。怎么能被她吓住呢?喂,爱莉丝?”
爱莉丝脑子嗡嗡作响,回过神来惊问老好人:“她是圣园的人?”
老好人欧文点头说:“是啊,卡尔文大人给我看的履职信里,确实有这一条。”
爱莉丝立刻想到了师父那天说的话,让她提防‘两面人’,真就来了这样的两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