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烛径直来到林八弟等人的跟前。
“红烛姑娘,实在抱歉,没能履行之前保护好你的承诺,老朽我深感愧疚。”林八弟说着,鞠躬致歉。
“村长大人使不得。”小红烛连忙上前将林八弟扶起。
然后诚恳地说道:“您不必自责,您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您是一个让我尊重和敬佩的人。这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走出忘忧谷,和任何人无关。”
小红烛的目光在众人的身前一扫,来到木槿身前。
“谢谢你,木槿姐姐,如果不是你和徐阳哥哥第一次出手帮了我,恐怕我早就死掉了。”
“小红烛。”木槿低语着,眼中噙泪,一把将小红烛揽入怀中,仿佛要离别的亲姐妹。
小红烛微笑着轻轻推开木槿的怀抱。
“谢谢这里的每一个人,大家的恩情,小红烛记在心里,等来世再报答。”
小红烛又来到蛾伶跟前。
说道:“蛾伶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我家的家将,但你的身上有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瞒我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我……”蛾伶一时语塞。
“谢谢你。”
言罢,她微笑着转过身去,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那孤傲的黑阳,翘起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然后朝着对面三名鬼将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天空上,那高傲、冷漠的黑阳在她小巧的身体后面投射出跳跃的阴影。好似风中摇曳的烛火,那是不屈的生命在燃烧。
她身后的一群人,目光喷火,拳头攥地咯咯响。
也许这时候,有一个人带头冲上去,大家就会跟着一起冲上去。
酒鬼萧望着小红烛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那离去背影和自己的徒弟小雨点是那么的相似。那感觉就像一把锋利的锥子刺在了他的心头。
“不!”
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手中“青柳”剑嗡的一响,绿芒闪动,剑意乍现。
随即,他身形如柳,一步踏出。
就在这时,老村长林八弟一闪身,伸出手臂将他拦了下来。
“萧兄弟,这次败局已定,我们身后还有忘忧谷的几百条性命。事已至此,孰轻孰重,请大家三思而后行。”林八弟望着大家,恳求地说道。
……
“是冥帝指使你们来杀我的吧。和其他人无关,我现在就在这里。”小红烛抬头挺胸,毫无惧色地大声说道。
“咱们要杀的那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吗?”鬼将厉角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不无怀疑地说道。
“来时,冥将大人交给我一面隧魂镜,可以试试看。”
一旁的鬼将青牛说着,手掌一翻,掌中多了一柄圆形的青铜古镜。
古镜不时向外散出一汩汩淡金色的鬼气,但镜面却是深黑色的,如黑夜一般幽暗。
鬼将青牛拿起古镜对着小红烛一照,一道黑光自古境之上洒出。随即,那漆黑的镜面上灵光一闪,竟然显出一位样貌绝美,端庄高贵的女子面目来。
“果真是她!”
鬼将青牛见到镜子中的映像,一脸兴奋地说道,然后将镜子收好。
“既然这样,就让我来割下她的头颅吧。”鬼将紫狮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一面镜子并不可靠,还是把她带回去让冥将大人亲自验明正身吧,万一被用了什么障眼法,岂不误了大事。”鬼将厉角还是有些怀疑眼前之人的身份。
“我们现在就赶紧把她带回去吧,以免冥将大人等不及了。”鬼将青牛说道。
“也对,让冥将大人亲自确认身份,会更稳妥一些。毕竟这次的任务是冥帝大人亲自授意的,不可马虎半分。”鬼将紫狮说着,向前迈出大步,就要将小红烛抓走。
“痴心妄想,你们要带走她,就先从我蛾伶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知何时,蛾伶已经挡在了小红烛的身前。
蛾伶虽然身高不矮,但站在三位鬼将的面前,却像普通人与之高大猛兽。
他横眉冷对,衣襟无风自动,气势丝毫不让对方。
“找死!”
鬼将紫狮见状大喝道,双眸一眯,右手往前猛地抓了过去。其上的五枚尖甲突然暴涨三尺,彷如五柄剜心利刃,在虚空中留下五道漆黑的指风。
“噗嗤!”
不知是距离太近,还是这厮出招太快,那五根尖刀般的指甲瞬间刺进了蛾伶的胸膛。
奇怪的是,蛾伶被刺的身体不见一丝鲜血溢出。发动攻击的鬼将紫狮也同时察觉到了异样。
“你?你到底是谁?”紫狮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说道。
“等你下地狱,就知道答案了。”
话音甫落,蛾伶伸出双手在紫狮的伸过来的手腕上一抓,将其攥了个结实。
与此同时,他周身威压陡增,原本系在其两只手掌上的厚厚的黑色布带,一圈圈跳跃弹开,好似两条黑色灵蛇,顺着紫狮的手腕飞速地缠了过去。
一圈圈,一层层,将其手臂裹成一个黑色的大粽子。
蛾伶不退反进,令鬼将紫狮毫无防备,再想将伸出去的手臂抽回来,已然来不及了。
“截脉鬼手之绝杀式——魂血锁脉!”
只见他两条手臂之上血光闪烁,随即两条血线顺着黑色布带窜了过去。
在血线的作用下,黑色布带上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血红符文。
“不好!”
鬼将紫狮暗叫一声,他只觉得一股异力从绑在其手臂上的布带上传递过来,犹如千百钢针同时刺入手臂的骨肉之中,疼痛难忍,直入神魂。
瞬间,他整个手臂上的经络被封,彷如被石化一般,根本不停使唤,连之前暴长的尖锐指甲也变回原本的模样,从蛾伶的胸膛内退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这带有血色符文的黑色布带竟然顺着鬼将紫狮的手臂不断快速向上攀去,已经到了肩头处。
鬼将紫狮毕竟是经久沙场的鬼王,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自己的右手臂已经被蛾伶释放出的异血之力克制。
冥族内,拥有异血之力的人大多都是冥族中的贵族或神秘家族。
异血之力表现出的能力各不相同。或蛮力,或火灼,或催眠等等。而蛾伶的异血之力的能力是暂时冻结对方的经络和神魂。
鬼将紫狮见情况不妙,不顾右臂剧痛。
“啊!”
他大叫一声,伸出另外的左手一把朝着蛾伶的头部抓去。别看只是简单的一抓,最少加持了八成功力。以他道明境的修为,足可以一下捏碎蛾伶的脑袋。
蛾伶似乎早有准备,见没有机会完全封住对方全身的经络和神魂,双眸中寒光一闪。
口中断喝道:“爆!”
声落,那黑布带上血芒爆闪。
“嘭!”的一声闷响,黑色布带裹着紫狮整个右臂爆裂开来。
黑色布带炸开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其中掺杂着鬼将紫狮整个手臂化成的肉末和骨渣,翻起大片血雾。一股刺鼻的血腥和恶臭味道充满了附近大片的空间。
“哇呀!”
鬼将紫狮一声怪叫,整个人蹬蹬蹬向后退出几大步才站稳。
他左手捂着失去整个右臂的肩头,呲牙咧嘴,大汗淋漓,嘴角染红,丑陋的脸庞像是被拧了几圈的湿抹布,不忍直视。
此时的他只觉得神魂剧痛,彷如被铁锯切割,似乎下一刻就要离体而去一般。
他强做镇定,催动功体,口中念动隐晦咒言。
他的断臂处好似有肉蛇翻滚。不一刻,一条全新的手臂长了出来。但他整个人的气息却瞬间跌落了不少。
此时的蛾伶,周身血芒一明一暗,正个人的状态也萎靡下来。
刚才的一招“魂血锁脉”,本就是蛾伶的搏命之招。
他将自己的神魂通过特殊的血咒术侵入对方体内,利用其上的异血之力锁住对方的经络和神魂,然后自爆血魂,进行自杀式的攻击。
站在那里的蛾伶,浑身微微颤动,但始终没有后退一步。他的神魂已然被刚才的自己的搏命招数燃掉了一小部分,并导致寿元大减。
短时间内,再无发动第二波攻击的力量。
他知道,以自己眼下的能力,根本无法同时拦住眼前的三名鬼将。但就是搏了性命,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红烛被他们带走。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鬼将紫狮瞬间受创。
等一旁的青牛和厉角明白过来,已经晚了。他二者哇哇怪叫着扑向了蛾伶。
而此时的蛾伶根本没有能力躲开二者发动的攻击,一下便被二者的大手死死钳住。
二者如疯狗般,凭借鬼灵蛮力,不停地用铁钳般利爪撕开蛾伶的身体。
一片片撕碎的衣襟和皮肉被抛了出来,惨不忍睹。但怪异的是,仍不见一丝血迹。
而整个过程,蛾伶始终没有吭出一声。
“不!”
蛾伶身后不远处的小红烛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