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小丫,你想成为鬼妖吗?小丫茫然,大眼珠子上全都是不解,很茫然地看着我,似懂非懂。
我手中摸出了一把桃木剑,在黄丫肩头上不停拍打,沉声说道,“小丫,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替你通了九窍,以后你就能像山妖一样修行了,不过成就鬼妖之法必须经历千难万险,一旦功亏一篑,那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而你现在收手的话,我还能送你去轮回。”
她眨了眨眼睛,向我传递一种意识,说自己就想这么自由自在地活着,能不能不要修行?
我摇头说道,“不成,鬼魂三年一劫,必须承受阴风洗涤之苦,受得了还能再苟活与人世,受不了就万劫缠身,永坠无间地狱,而且三十年后还有一大劫,是阳火之劫,我未必护得了你!”
天生万物,一旦达到某个节点就会历劫,就像那只白狐,五百年后功德圆满,却必须经历雷罚才能修成人形,鬼魂要想一直存活于世间,阳火之刑也是必经的劫难。
有些凶魂为了避劫,会选择去害人,强夺人的生气来避开阳火劫,但那样做只会加重自身的因果,我绝不希望小丫最后变成那样,成为为祸一方的恶鬼。
小妮子点点头,攥着小手说好!
“我这就帮你开窍,你准备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替小丫通了九窍,她就像修行者以往,通过呼吸吐纳的法子,一点点累积自身,一旦我将所有材料凑齐,她会成为真正的鬼妖。
不过这法子十分凶险,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小丫必定会落得灰飞烟灭的结局,可谓死中求活。
我将九根柳枝栽下,分别打入黄丫头顶的几个穴位,沾上龟血画符,将所有符咒都打进小丫身体,盘腿而坐,快速诵念经文。
一道道符文闪烁,沿着小丫的天灵盖洒落下来,小丫也疼得蹲在了香案上,默默忍受。
灵符一卷,打出两道光印,分别射进小丫的灵台和中堂,顷刻之间窗外雷雨大作,一股夹杂阴寒的冷风呼呼闯入,直射小丫背心。
这是铸就鬼妖之体的第一劫,鬼魂本是灵体,以虚化实,必然会提前经历阴风洗涤的灾劫。
好在我这段日子以来,每天都让小丫接受香火供奉,她身上有神火庇佑,因此当阴风垂卷,撞在她身上的那一瞬间,一股绿火也徒然从她后背涌出,将阴风抵消。
刺骨的冷风被分作两半,狂风吹打,掀得香案猛烈摇晃,我用手护住鬼灯,扬手射出一把铜钱,沿着冷风灌入的地方抛去,随后单手结印,暴喊了一句,“临!”
不动明王印,临事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我将法印打在小丫的灵台,一瞬间小丫瑟瑟发抖的身子就定格不定了,面色平和,跟着我结出了不动明王印的动作。
鬼灯中的灯芯化作一股蓝火,射入小丫脚心,顷刻间磷火大盛,小丫浑身也冒出一股青气,她稳坐香案的身子也轻飘飘地跃起来。
小丫的身体开始旋转,窗外的风声也变得越来越急,呼呼狂风吹打在我脸上,阴冷如刀。
我双手飞快接引,不动不惑,一直保持掐动不动明王印的姿势,直到那一股青气彻底离开了小丫的身体,这妮子周身通畅,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才缓缓飘了下来。
狂风骤歇,我这才抹掉额头上的一把冷汗,将周莹给我的册子递给了小丫,“小丫,这里面的行气法门你必须记住,每到子夜交替的时候,你必须坐上正对月亮的地方,吞吐月精,一开始可能会比较痛苦,但这样能够充实你的灵体,逐步转化修行,这段时间你就一直待在神龛,直到避过阴风洗涤的灾劫之后才出来吧。”
小丫接过我的书,十分茫然地牙牙学语说道,“可是哥哥,小丫不懂修行啊!”
我说没事,凡是无中生有,要想跨出第一步自然很难,书上记载的法门很详尽,你按照书上教的去做,一定没问题的。
小丫咬着手指,期期艾艾地告诉我,说自己只懂拼音……
我嘴皮子一抽,“那你把书还我,我先替你把拼音标上,上面的图你看得懂吧?”小丫晃着小眼珠子,说有些能懂,有些看不懂,看不懂的让我教她!
我满头黑线,布置完法坛也是一脸虚脱,将香案撤走,便让小丫先将上面的文字记牢,一个字一个字向她解释,搞了半天她一个字没记住,笨笨地咬着小手指,还是一脸的茫然。
我有了吐血的冲动,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蠢呢?
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上年念书那会,也是一样的愚蠢,连个拼音都记不牢,想想那时候,教我的老师又该有多生气呢?
我并不气馁,揉着小丫的小脑袋瓜,说没事,这事必须慢慢来,现在我只是为了替你打好基础,等到你成功融魂之后,应该就能变得聪明一些了,到那时再好好练习吧,天不早了,先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以后咱们可能就要在外面漂泊很长一段时间了。
本来我打算休息一天就走的,可和罗兰一战,让我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势,只能继续守在租来的小屋子里面,静心把伤势调理好,一点指导小丫的修行。
七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我醒来之后正要起床刷牙,路过客厅,望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客厅的周莹,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说你还真拿我这儿当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周莹说道,“你今天应该就要离开了吧?”
我怔了怔,轻轻点头,说然后呢?她说我才想起了一件事,我有个朋友,在港台那边做生意,或许他会知道那彼岸魔罗的诞生地点。
我皱眉,说你这个朋友,该不会也是库勒格中的人吧?周莹说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个组织很有成见,所以并不指望你会加入我们,我这个朋友只是个普通的港商,在我曾经落难的时候帮过我一次。
我笑道,是普通朋友,还是有床笫关系呢?周莹沉着脸,说你到底要不要?
我这才收敛起了调笑的心思,不管怎么说,周莹此来毕竟是为了帮忙的,我也不还对她太过分,便点头,让她把那个朋友的联系方法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