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
的确,我就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小屌丝,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在东营这种城市里获得一份稳定的事业,最好能再找个温馨小窝,过着每天有饭吃、每晚有炮打的幸福生活。
可现在,我特么工作没了,前途一片黑暗,眼睁睁看着前女友惨死在我面前,自己还被人追杀,沦为刀板下的鱼肉,顷刻间就有被人挖心的结局。
要说人生转折点,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谁他妈的愿意窝在这么一个鸟地方,随时随地等待着死亡?
我恶狠狠地咬着牙,点头说道,“只要能活下去,让我报仇,什么都肯!”
“好,你把耳朵凑过来!”张小饼和我相处时间不短,自然能理解我的想法,淡淡地点头说道,
“人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倒霉,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日后能走多远,全看天命,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以后的人生,必然会比现在精彩无数倍,当然……也更加凶险得多,好多事你要学着适应!”
开弓哪有回头箭,拒绝张小饼的下场就是死,我咬着牙说,“你来!”
随后,张小饼将嘴巴轻轻凑到我耳边,叫我念诵了一遍口诀。
这口诀落在耳朵里,梵音靡靡,又恍若洪钟大吕,声音时缓时急,听着好玄妙,似乎并无具体的意思,可当张小饼缓缓为我口诵出来的时候,我却下意识跟着诵念了起来。
长长的一篇经文,按照我以往的记忆力,可能至少得花一两天才能勉强记忆下来,可怪就怪在我跟着张小饼复述了一遍,脑海中便已深深烙印了进去。
之后张小饼将脸收回去,脸色好似更加苍白了,喘息有点沉重,“寻常办法传授口诀太耗时了,我只能用功将记忆打入你的脑海,你看着我,再复述一遍!”
我点头说好,当着张小饼的面,将所记经文完完整整地复述出来,居然分毫不差!
张小饼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笑吟吟地说道,
“不错,看来你很有慧根,不过你听好了,我传你这些行气法门为的是让你自保,假如你学会之后,凭着本事乱来,我终将会把自己给你的一一收回。”
他脸上在笑,可语气却异常认真。
我点头,说晓得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张小饼喘息道,
“突围并不难,问题在于我身上的禁制太多,尤其是脚下的镣铐,禁锢了大半修为,你需要做的就是熟记经文,按照里面的导气法门,慢慢控制住你小腹丹田中的那股气,只要能从外面帮我从来禁制,带你离开并不是问题。”
我说以你的状态,脱困之后能不能帮我按住上面的女人,让我暴打一顿?
张小饼苦笑,“并不能,就算我还没受伤,顶多也只能跟她打个平手,报仇这事,来日方长,不能急在一时,你现在最应该思考的,还是怎么弄断我身上镣铐。”
我低头瞥了他一眼他脚下的镣铐,通体为黑铁打造,足有拇指那么粗,表面符文篆刻,深邃而玄奥。
随着张小饼的动作,那符纹还在微微散发着光,顿时砸舌道,“这么粗的镣铐,我不可能弄断!”
“你就不会找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吗,别废话,感觉按照我教你的办法行气,到时候我教你怎么弄!”
张小饼白了我一眼,说话间,地下室已经有脚步声传来了,张小饼赶紧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假装力气不支,摔倒在地上呻吟。
不一会儿,铁门那头多出了一对45码的大脚,货车司机端着两碗稀粥过来,沿着铁门塞进我和张小饼的脚步,冷冷地说道,
“他娘的,两条死狗还需要大爷伺候,吃饭了!”
他敲了敲铁门,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外走,我叫住他,说大哥你能不能来个勺子?
我这边倒好,可张小饼浑身都被又粗又长的大铁链绑着,根本喝不到脚下的粥,我要个勺子也好喂他。
回应我的是一顿皮鞭,打得我到处乱窜,躺在地上直哼哼。
货车司机拎着皮鞭冷笑,眼神充斥着野兽一般的残忍,“可以啊小子,要不然我现在给你炸点花生米,再给你切点卤菜,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背上挨了几鞭子,剧痛钻心,把仇恨都放在心里,缩在墙角不发一言。
那货车司机走后,我才听到张小饼的哭笑声,“我说你是真不怕死,知道这都是帮什么人,你还敢管他要东西?”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关系,他一共抽中我七鞭。”
说完我默默走到铁门那里,蹲下去喝粥。
没等我把手凑到瓷碗跟前,张小饼喝止住了我,“小寒,你做什么?”
我说喝粥,吃饱了积攒力气,我会把那几鞭都还回来。
“唉……”张小饼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你果然是棵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菜,这粥能喝吗?”
我回头吃惊地讲道,“什么意思,这粥难道被人动了手脚?”
张小饼说,“你若不信,现在咬破手指,滴两滴血下去。”
我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相信张小饼,依言将食指神经嘴巴,用牙齿咬破,滴了一点鲜血在碗中。
这粥很清,能不能填饱肚子我不知道,用来养鱼倒是不错,我的鲜血滴落下去,起初是凝成一团,接着慢慢化开,消散在了水中。
没等我回神,那碗里已经起了不少变化,翻滚的血丝渐渐变黑,随后又慢慢消失不见,就好像水中有什么看不见的生物,在疯狂吞噬着我的血一般。
半分钟后,血丝全都不见了,瓷碗中的清水粥却翻滚得很厉害,渐渐长出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有着白色蛆虫一样的肥硕身体,只是个头更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望着聚集在碗里的白色小虫,它们全都疯狂扭动着身子,在米粥中蹦来蹦去,我心中大骇,一脚踢倒瓷碗,紧张道,
“这是什么?”
张小饼面无表情,“应该是噬香蛊,一种能够让人慢性中毒,最终被喝光鲜血的小虫子,用蚂蟥混合处子经血炼制而出的,喝了这种粥并不会马上致命,但你会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根本无法走路。”
好狠毒的心思!
我咬牙将两碗粥都拿去倒了,然后摆在铁门前面,假装中毒倒下,却闭着眼睛按照张小饼交给我的法门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