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悚然一惊,立刻摇头说不可能吧,如果钟警官上吊真的是因为阿芸的案子,那为什么他死了,你还……
话到这里我赶紧闭嘴,这么讲话,好像显得我巴不得这个美女警官死掉似的。
她没有在意这些,坐在床边自言自语,
“倒也不是,昨晚分手的时候,我总觉得钟队有些奇怪,好像掌握了什么线索,不过他语焉不详,反倒让我别多问,回家就出事了,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是的,钟警官肯定知道!”
我很肯定地说,“其实昨晚你们离开之后,我又去了一趟物业值班室,你猜值夜班的保安说什么,他说钟警官根本没去调过监控!”
“啊?”这次轮到女警震惊了,“这不可能,钟队为什么要说谎?”
我说警官……她心烦意乱地打断我,“别叫警官了,我有名字,叫顾雪!”
我说顾警官,告诉我这些消息的人,就是送我进医院的那个保安,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随时可以过去找他对质。
见我语气这么认真,顾雪相信了,很迟疑地说道,“可是,钟队为什要骗我们呢,他之前查案对每件案子都很认真的,这根本说不通。”
我沉声道,“钟警官说谎,未必就一定代表他徇私枉法,或许,他是发现了一些常识解释不了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支走你们。”
“常识解释不了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顾雪脸色有点不自然,吃惊地反问道。
“可能有鬼!”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脑子里不断跳跃出自己昨晚在监控画面中看到的一幕,实在不想得出这样的结论。
顾雪笑了,一甩头发,精致的五官体现出高傲和不屑两种情绪,“林寒,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世界上有鬼?”
我说我也不信,可除此之外根本没办法解释我所看到的。
“其实……”顾雪话刚开口,手机却响了,她翻开手机盖,又看了我一眼,“陈女士的电话。”
我说你接好了,如果嫌我碍眼,我可以去走廊抽根烟。
“这里是医院,抽什么烟?”顾雪不满地皱了皱眉,又当着我的面接通了电话,“喂,陈女士你好。”
手机音量太小,我听不见陈芝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可顾雪聊着聊着,脸色却慢慢变了,“好,我马上就过来!”
撂下手机,她很利索地站起来,“你在医院好好休息,记住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我随时有可能对你进行传唤。”
我打断她,“陈芝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和阿芸的失踪有关?”
顾雪面有难色,“她说找到了新线索,可电话里不愿细说,要和我当面谈。”
“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去?”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着急从病床蹦下去,蹲下身系鞋带。
顾雪似笑非笑,“你对这位前女友还挺上心的,既然这样干嘛还要分手?”
我正在系鞋带的手指一紧,很苦涩,“物质社会,我没车没房,不分手留着过年?”
“切!”顾雪不屑轻哼,恢复了冷漠,
“按照规定,你也是嫌疑人,我不能把你带过去,不过这件案子比较复杂,你必须答应我,过去之后别捣乱,更不要和陈女士吵起来影响我工作,能做到吗?”
我忙着答应,“放心,进门我一句话都不说!”
匆匆离开医院,我坐进了顾雪开来的警车,她车技很好,马路上几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在我的指点下,很快到了陈芝所在的小区楼下。
走进电梯,顾雪将双手抱在胸口,“你以前来过这里?”
我脸色发白,坐了一趟车更想吐了,“来过一次,后来阿芸就跟我闹分手了。”
顾雪似乎对我的八卦很感兴趣,又问了我一些分手细节,我不愿多谈,把脑袋别过去,不再看她。
“叮!”
电梯停靠在十三楼,下了电梯我感觉空气凉凉的,气氛有些阴沉。
大门紧锁,顾雪让我站在一边,自己走上去敲门,“陈女士,我到了,请开门……”
连续敲了半分钟,没人回应。
我皱眉讲道,“据我了解,陈芝这个女人很臭美的,每次见人都要先在家化半个小时妆,你再打电话试试。”
顾雪瞥了我一眼,“女人爱化妆是天性,和臭不臭美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偏见!”
我住口,不再言语,心里却多了几分压抑,总感觉事情不对味。
电话接通,却一直没人接,顾雪也不耐烦了,对着大门拍了几下,“陈女士,你到底在不在?”
我拦住她,使劲嗅了嗅鼻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好像有,你鼻子挺灵的。”顾雪凑到门缝轻轻嗅了嗅,忽然变脸,“是血!”
我心中一紧,“难道陈芝出事了!”
顾雪没说话,手上加了几分力,把大门擂得“砰砰”响。
“别费劲了,防盗门怎么可能用蛮力撞开,我去物业借钥匙!”我撒腿冲向电梯间,急匆匆下楼。
顾雪跟我一块下楼,我到了物业办公室说明来意,值班经理磨磨蹭蹭的要我填表,压上身份证。
顾雪直截了当地拿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拿上陈芝家的备用钥匙,跟我一块上楼!”
拿到钥匙已经过去好几分钟,我们跑得气喘吁吁,跟着经理来到陈芝家门口,物业经理敲了敲大门,这才用钥匙替我们将大门打开。
经理推开大门,第一个进去,半只脚还没沾上地板,就“嗷”一嗓子蹿出来了,“血,好多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
“让开!”顾雪身手矫健,推开物业经理,闯进客厅。
我紧随其后,满屋子血腥味让我刚进屋就把脚顿住了。
陈芝死了!
这个中年女人穿着一套睡裙,身子半躺在沙发上,双手反握剪刀,插进了自己胸口。
鲜血还没干透,暗红色的血迹沿着伤口潺潺地冒出来,大股大股地汇聚在地板上,形成一滩褐色的血池,沿着地板扩散,触目惊心。
陈芝瞳孔涣散,表情定格在了临死前惊恐的一瞬间,嘴巴张得很大,五官都扭曲了,暴凸的眼珠子写满了阴怖和狰狞。
“卧槽,卧槽,赶紧报警啊!”物业经理腿都软了,瘫坐在地脸色发白。
“我就是警察,还报什么警?”顾雪俏脸微白,不过她专业素质很好,制止了大吼大叫的物业经理,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时隔不久,大批警察赶来,在屋子里设置了警戒线。
顾雪的同事对我进行了简单的问询,由于事发的时候,我和顾雪一直待在一块,所以基本没什么嫌疑,倒是物业经理被单独叫进房间,询问了大半天。
来到走廊,我心有余悸地望着顾雪,“陈芝并不是自杀!”
“我知道,”顾雪脸色很凝重,“自杀的人不会是那种表情,陈芝看起来好像是非自愿自杀的,可是……”
我脑海中再次蹦出一个字,鬼!
这世上真有鬼吗?我不确定。可陈芝的房间很整洁,没有丝毫凌乱的地方,更不像与人有过搏斗,而且她没有自杀的理由,脸上分明写满了抗拒。
可反抓剪刀,插进自己胸口的人只能是陈芝自己,这太诡异了!
别说是我,顾雪身为一个专业的警察,也找不出合理的分析解释着一切。
“会不会,陈芝自杀,也是因为卷入了对阿芸失踪的调查。”我浑身发冷地说出这句话,脊梁都在冒冷汗。
“你什么意思?”顾雪明白我的言下之意,眼神更排斥了,“不可能,这世上根本不会存在鬼魂一类的东西。”
“那你怎么解释陈芝的死?”我指了指身后的大门。
顾雪语塞,呆呆地望着我,“也许……密室杀人的案子又不是没有出现过。”
我冷笑,别过头,心中却蓦然一抽一抽地疼。
阿芸,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所有涉及到你失踪案的人都离奇死亡了?你现在到底……
社会磨平了我的棱角,我早已学会如何很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浮现在内心的那股刺痛感,却是我无论如何都忽视不掉的。
警方封锁完陈芝的家,天色已经黑透了,我打算下楼找个地方吃饭,顾雪突然叫住我,
“林寒,你先等一等,我陪你一块回家。”
我怔了一下,“你不留下来处理凶案现场?”
顾雪摇头,“这里这么多同事,法医也过来了,根本用不到我,你不是说昨晚看了监控很诡异吗,我想跟你去看一看。”
我说,“那好吧,希望你看完那段监控,还能坚持说这件事和灵异无关!”
我心事重重地上路,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顾雪开着警车把我送到小区楼下,指了指那个胖保安的值班室,
“在里面?”
“是的!”我拉开车门,径直走向值班室。
夜里小区灯光很昏暗,走廊黑黝黝的,晃动的灯光让人有点眼晕。
我越走越奇怪,这才不到九点,怎么小区门口这么冷清,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