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化作巨大兽尾当中的见炎,狠狠的砸落而下时,殷无流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判断错了。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在自己眼中,胎毛都还没有退干净的肖北漠,竟然会有这份心机,将最强的手段一直保留着。
殷无流之前还在嘲笑对方小看了自己,可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他就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竟然是自己小看了眼前的对手。
如果自己没有发动“生命枯萎”这手段,对方恐怕到最后也不会动用,如今的这个手段。也正是因为自己,才逼迫的他施展出了这一保留手段。
从一开始殷无流就清楚的看到,那巨大的兽尾,不仅能够御动那恐怖的三色火焰,同时自身还能爆发出恐怖的炎力。
这样一件武器已经极为诡异和强悍了,然而谁又能想到,这还不是这件武器的全部力量。
肖北漠最后释放的手段,竟然是以强大的精神领域,构建出来的火焰规则之力。这可不仅仅相当于火属性凝念期强者的一击,而是最起码达到了御念中期,甚至是后期强者才能释放出来的攻击。
这种攻击不仅仅是针对敌人的精神领域、身体,同时也是针对武者的念海。更加诡异的是这攻击,竟然还对武者的血脉造成破坏。
在这之前殷无流万万也不敢想象,对方的攻击竟然会让自己身体中些血脉,都在自行焚烧起来,尤其是精血聚集的心脏当中,更是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被灼烧的十分严重。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殷无流虽然也受了伤,甚至于一条腿和脚中的经脉,都差点被废掉,已经算是很重了。可是相比于此时心脏当中的伤势,那些反倒都不算什么了。
如果是一般的兽族,光是这一次血脉和心脏内的伤,就可能直接失去战斗能力。哪怕是殷无流这样凝念期的强者,整个实力也都大受损伤。
而肖北漠却是不依不饶,恐怖的兽尾携带着堪比巨山压顶般的破坏力,还在继续的向下轰击着。
殷无流早就无法再保持停在空中,整个人被生生的砸落下地面,在落地之后那巨尾模样的见炎,仍旧不依不饶的跟着落下。
殷无流鲜血再喷,而他那件灰白色的长袍,此时胸前的部分,已经彻底被鲜血给涂满,一头白发混乱的披散开,模样凄惨疯癫若鬼。
不过殷无流终究不是普通人物,即便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他仍旧勉强运转着灵气,御动着已经破碎不堪的精神领域,让自己从攻击的核心位置勉强逃离开。
这已经是他此时能够做到的极限,否则若是继续停留在那见炎的攻击中心,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完全崩溃,甚至被直接抹杀都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让殷无流没有想到的是,肖北漠并未发动追击,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殷无流狼狈的落地,又十分勉强的逃离攻击核心。
待到殷无流抬起头,努力的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目光却是看到了远处,那几名叶家武者身体上的火焰铠甲,此刻已经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不仅构成铠甲变的火焰多了数层,而且他们手中的武器也被火焰团团包裹,甚至于火焰都快凝成为实体模样。
当这些叶家武者,以如今的姿态再次迎战眼前的敌人时,情况相比之前立即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形势完全发生了逆转。
两名南阁武者和一名奉天皇朝的叛军,原本冲杀在最前方,他们手中明明都有着中品灵器。然而叶家武者只是一击,就直接将他们的武器破开,并且直接将持有武器的武者也一并给斩杀。
这三人手中的中品灵器,之前战斗中的确也有了一点点损伤,可是能够如此轻易被毁掉,仍然还是十分惊人的结果。
仅剩下来的四名叶家武者,顿时信心大增,反过来主动冲向了包围自己的敌人,结果是包围他们的那些武者,仓惶之间纷纷躲避。
原本如同饿狼般的一群武者,将几名叶家众人给团团包围,各种攻击狂轰乱炸,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候。
结果倒真的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如今只仅仅存活下来四人的叶家武者,却是如同虎入羊群般,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直接大肆斩杀毫不留情。
月宗武者战力最强,虽然无法战胜四名叶家武者,自保倒还是没什么问题。项鸿带着身边之人,还有另外两名林家武者跟随,并未成为被针对的目标。
倒是那些南阁和奉天皇朝的叛徒们,之前表现的最为嚣张,这个时候当然会被特意针对。
南阁武者和郑图等叛徒,这个时候发挥了他们敢于投降,毫不要脸的优良传统,直接痛哭求饶,发誓跟叶家站在同一阵营。
这些人显然低估了叶家武者们的智慧,同时也高估了他们的信誉。面对眼前这几个人的求饶和投降,叶家四名武者一边假意考虑,却是迅速的分散开,然后再突然向中间扑杀,就好像四只饿狼捕食羊群。
四个人包围将近二十多人,这种场面实在难得,可是如今却是真实的发生在眼前。明明数量、修为上占据优势的一方,如今反而成了被屠戮的一方。
月宗、项家和草原武者率先逃开,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冲杀回去,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这场战斗的真正核心。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终究还是肖北漠和殷无流,而两人之间的这场争斗,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将要接近尾声了。
只不过单单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情况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修为高深实力强大,且手段众多的月宗掌月使殷无流,如今竟然是那个伤势严重,模样最为凄惨的。
反而那个原本被定义为,叶林帝国肖家第一纨绔的肖北漠,竟然爆发出了让人无法理解的恐怖战力。
“殷前辈,不知道晚辈刚刚这手段,可还让您满意么?若是不满意也不打紧,晚辈这才刚刚开始,能够同您这样的人物好好讨教一番,当真是难得的机缘,可不好白白错过了才是。”
肖北漠笑着开口道,只是其说话的时候,脸上肌的肉怪异的抽动着,看他那副模样,显然其本身的状态,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可即便是肖北漠的状态再如何不好,也比殷无流要强的太多了。认识殷无流的人,若是没有看过之前的战斗,恐怕根本就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一头乱发,满脸满身鲜血的糟老头子,就是月宗的掌月使殷无流。
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乞丐,刚刚被大户人家的恶犬给袭击过一般。尤其是原本的殷无流,看上去也就四十到五十岁间,可是如今受伤太重的原因,反而暴露出了他的真实年纪,看上去恐怕有着七八十岁的模样。
殷无流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却偏偏不敢大口的呼吸,因为他此时的胸肺之中,不仅像被撕裂一般,同时还有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
每一次的呼吸,仿佛都被数百上千根钢钉,在胸膛内狠狠搅动一般。他的眼中满是怨毒和不甘,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败,自己还有手段未曾施展,只是一连串的战斗,让他根本无暇去做准备。
眼下就算是想要发动其他手段,肖北漠也不可能给自己机会,如今对方已经羞辱过了,紧接着就要一口气将自己直接击杀掉了。
心中满怀着不甘,殷无流已经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一咬牙,直接发动暴气解体这样的方法,就算是死也拉着肖北漠,还有此地所有人一起陪葬。
要知道他所打算的陪葬,可不仅仅是叶家,奉天皇朝和项鸿、庞林等人,就连那些月宗武者,他也没有打算放过一个。
他觉得自己若是死去,至少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跟着陪葬才可以。甚至要是能做到,他不惜让整个冰山内的人都给自己陪葬。
然而就在殷无流心中矛盾纠结,考虑着要拉人陪葬的时候,却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时候,殷无流却是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也就在这一刻,他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嘎嘎嘎,……咳咳……”
猛的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可是还未等笑完,殷无流就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顿时整个胸膛都仿佛要炸裂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似乎都处在剧痛当中。
“不愧是月宗的老前辈,都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那我就让你笑着去死吧。”
话落肖北漠就准备动手,可是殷无流却是冷笑着先一步开口,冷冷的道:“我这是笑你蠢,笑你笨,笑你被人耍,被人利用,竟然还浑然不觉,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肖北漠冷“哼”了一声,怒斥道:“亏你也算是个人物,竟然因为怕死,玩起这种雕虫小技,拖延时间有意义么,在我看来还不如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更有尊严。”
肖北漠明显不想多啰嗦,手中见炎已经再次被其催动,就要发动下一次的攻击。殷无流却是抢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