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爷子有了尹元的教训,已经命严家子弟牢牢守护自己,尹柏无法再靠近,拿起弓箭,对准尹元那颗白须头颅射了过去。
“嗖”地一声,严老爷子完全没防备到被自己人袭击,周围世家子弟也不如真正亲兵专业,被一箭从腮帮子穿过去,尹柏力大无比,利箭从左边穿入,右边穿出。
严老爷子只感觉脸部一凉,接着一股剧痛传来,发现是尹柏射箭,勃然大怒。
“你好……”
一个“好”字才发了半个音,腮帮子的血狂涌而出,周围严家子弟看到尹柏朝严老爷子射箭,纷纷惊怒不已,向尹柏围攻过去,严老爷子剧痛难忍,栽下马来。
叛军一片混乱,尹柏和身后几十个家仆被围攻。
“公子,快走。”
“别拽我,我要杀了这个老东西,你还我爹命来,老狗。”几个家仆急忙拉了尹柏要走,尹柏跳脚大呼。
“走吧,公子。”忠心家仆前面开道,后面的家仆强拉了尹柏逃走。
严老爷子身死不知,尹柏和一些原本不想叛乱的商人趁机跟着魏延的部队逃走,其他大部分支持新政的子弟观望,没有阻止这些人,反而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申耽文武双全,看到严老爷子率领的叛军大乱,指挥自己的人马从斜刺里杀出,对魏延紧追不舍。
申耽带了兵马就要通过街道时,突然两件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大家伙从旁边门里推出来。
大家伙两个轮子,像个手推车,中间一个箱子,上面一排锯齿切口,锯齿口架着密密麻麻的利箭。
“嗖,嗖,嗖。”
只见那两个大家伙一下子射出上百支羽箭,申耽前面的卫兵死了大半,急忙勒马,战马被射中十几箭,扬蹄长嘶。
这两台大家伙正是黄月英的弩车,并且经过了马钧的改良,当初刘璋说不生产巨型弩车,连十发和七发弩都暂时不能制造,因为经费不够。
但是马钧和左伯都是“科学狂人”,怎么受得住这诱惑,有了黄月英的图纸,就想设计出来看可不可行。
左伯不懂机械,便把自己的家财和刘璋的赏赐,全部给了马钧,马钧也拿出自己的家财,经过近一年的试验制造,合力做出了这两台巨型弩。
这两台巨型弩,购买耗材,试射,成品,特别是实验失败的花费,几乎将两人的钱财耗尽,虽然制作出来,马钧也知道自己无力维护,原本就是摆在家里做个样子。
没想到这时还能派上用场,在决定跟着周不疑对付叛军的时候,就把这两个大家伙拉了出来。
马钧留下来控制弩车的都是刘璋派给自己的亲兵,训练有素。
巨型弩放了一波箭后,四名弓弩手急忙装填箭支,申耽胳膊中了一箭,带飞一块皮肉,已经大怒,哪容得这些人再装填,立即指挥叛军涌上。
“嗖,嗖,嗖。”
旁边四个护卫手拿着一个机关匣子对准叛军扣动了机括,七发的匣弩同样是马钧和左伯联合制造,威力无比,再次将冲过来的叛军射翻。
这时弩车也装填完毕,两个人推车,向叛军撞过去,叛军见到上面一排排森寒的箭矢,吓的六神无主,叛军没有盾牌,哪怕对方就几个人,在这狭窄的街道也是无敌。
两丈宽的街道上,叛军前军溃败,拖动后面几千人互相践踏,申耽连砍几名败兵也呵斥不住,最后自己对着那一排排箭矢也是发寒,急忙弃了战马跟着败兵逃跑。
两架弩车追出叛军几百步,直到到了前面开阔的地方,才终于停下来,路上到处是被踩死的叛军士兵。
“嗖,嗖,嗖。”
上百支箭成圆弧形,再次向叛军射去,跑得慢的士兵被钉穿在地,弩兵拉动一个机簧,在弩车中间的箱子上打开一个小门,丢了火折子进去,早加了油的弩车轰地燃烧起来。
马钧和左伯一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十几个弩兵掉头就跑。
“追,给我追。”
两台弩车就白白让魏延的军队跑了,申耽大怒,誓要杀了这十几个弩兵,指挥那些躲过弩箭的叛军掉头追击。
叛军绕过弩车,刚过去几百人,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两声巨响,两台弩车爆炸开来,无数锋利的铁片飞出,插进叛军的喉颈,脸部,叛军痛的哇哇大叫,满地打滚。
这些弩车的箱子中都是给弓弦加力的机构,无数弹簧和铁片混在其中,马钧将所有弹簧固定在几根绳子上,大火一起,烧断了绳子,弹簧弹开,布在里面的铁片立刻弹飞。
那十几个士兵反而不急了,逃跑的当儿,两只匣弩又装好了,回头就是一阵劲射,走在当先的叛军再次被射翻在地,十几个士兵这才轻松逃跑,申耽站在弩车大火后面,气的脸庞发紫。
魏延在弩兵掩护下,成功突围,还带出了尹柏等人,一众人跑到了榆树街,俱是筋疲力尽,纷纷瘫倒。
周不疑早在这里等着了,榆树街的百姓纷纷端了饭食出来犒军,魏延布置了一些岗哨,靠在一堵墙边,沉默不语。
周不疑端着一碗饭走过来:“魏将军,吃点?”
魏延摇摇头,周不疑拿起筷子自己吃起来,边吃边道:“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至于吗?再说这一战你送了张任进城,还斩了尹元,也不算输,谁能料到申耽带了那么多人来。
而且申耽曾占据上庸,能文能武,指挥军队的本事比那几个世家族长可强多了,要不是他,三万叛军就完全溃败了。”
“你别捡好听的话说,输了就是输了。”魏延叹口气道:“叛军,申耽的军队,我的军队,战力都差不多,都是一团糟糕,谁也不占便宜,要是申耽手下是一群精兵,我可能跑都跑不回来。”
“申耽。”魏延沉默一会,轻哼了一声:“我魏延岂能败在他手上,我这就去重整军队。”
魏延说着站起来。
“等等。”周不疑看着魏延道:“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魏延皱眉地看着周不疑。
周不疑快速扒了两口饭,放下碗站起来道:“不要冲动,一只羊带领一群羊,永远都是羊,但是一只狼带领一群羊,气势就会截然不同,我观申耽,有些将才,他到了叛军,必然整顿叛军,再加上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没有偷袭的机会。”
魏延想了一会,默默点头,自己刚才只是一时气愤,只想到了叛军现在的战力,没有去想申耽这个人,的确,如果申耽来整顿叛军,一定变得非常棘手。
“你的意思是我们驻守叛军外围,与内城成掎角之势?”
周不疑点点头。
“那样我们会很被动。”
“没有其他办法了。”
能想的办法自己都想过了,叛军四万人,自己的军队和内城加起来一万出头,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周不疑实在想不出办法。
而且,周不疑看似轻松,实则是做给士兵看的,周不疑最担心的是叛军不攻内城,而来攻自己,内城还有城墙,自己这里有什么?如果被赶出城,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时尹柏走了过来,对周不疑和魏延一拜:“罪人尹柏,参见魏将军,周公子。”
“尹柏,你父亲被我杀了,你还来投我做什么?”魏延哼道,语气中带着不屑。
“好好说话嘛。”周不疑对魏延说道,笑了一下,转对尹柏道:“尹公子,皇叔推行商业,你是响应最积极的世家公子,我知道你追随叛军,是被家族裹挟,但是我们现在也是穷途末路,跟着我们必死无疑,你还是自去吧。”
周不疑拿起饭碗继续扒饭“周公子。”尹柏大声道:“两军交战,本无仇怨,何况我父亲虽死于魏将军刀下,但是害死我父亲的是严老狗,我尹柏正如周公子所说,对皇叔和循公子从来没有反叛之心,只是我父亲一时糊涂。
我尹柏就算死也追随公子和魏将军,向严老狗报仇雪恨。”
“你不怕仇报不了,自己也死了吗?”
“严老狗,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尹柏恨声说道。尹柏身后其他几个公子,都是支持新政的人,年轻意气,跟着尹柏跑了出来,这时见工匠兵狼狈,有点后悔,可是已经迟了。
…………叛军大营,严老爷子依然是主帅,以前直接指挥权给了尹元,尹元死了,申耽领叛军副元帅,负责指挥整个叛军。
申耽没有攻城,张任带领五千人把守的内城,已经不是一窝蜂上就能攻下的了,申耽做了副元帅,第一件事就是重整军队,不再以家族为体系,而是以战力划分,分成三批,共七队。
并由自己从上庸带来的亲信申仪等人掌管最精锐的部队,配最好的装备,组成了八千勉强像军队的军队。
而申耽力排众议,分兵之后没全力攻城,而是选择攻打榆树街的魏延部,几个叛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