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到此作罢,你就先躺一会儿。”慕容复说了一句,随即转头看向毛东珠。
但见其衣衫轻薄,婀娜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妩媚女子,但一想到对方先前才跟这瘦头陀行过那鱼水之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淡淡道,“许久不见,你怕是早已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毛东珠虽然看不清慕容复脸色的细微变化,但不难听出其语气中的不满,身子微微一颤,“属下但凡一息尚存,便不敢或忘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慕容复所言的“身份”有一语双关之意,既指神龙教的身份,又指她当慕容复棋子的身份,但瘦头陀在此,她也不知道慕容复是个什么意思,不敢表露出来,是以借着慕容复的话回答了他。
“说的好听,”慕容复嗤笑一声,随即问道,“本座交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毛东珠瞥了地上的瘦头陀一眼,欲言又止。
慕容复神色微动,转身走向屋子的另一头,那里还有一个别间,原是一些贴身侍女的歇息之处,只是毛东珠早已将自己的贴身侍女支走了。
进入单间,毛东珠将屋门掩上,这才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烛火。
烛光缓缓亮起,待看清毛东珠的面容,慕容复不由吃了一惊,“你……你这是怎么了?”
但见此时的毛东珠,脸色白的可怕,几近透明,已经能够看到肌肤下面的青红血管了,密密麻麻的,显得尤其狰狞可怖,再观其脖颈至胸口处,也是一块一块的红斑,大小不一,隐约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昔日风韵已不存半点。
毛东珠凄然一笑,微微低下头去,似是害怕慕容复见到她这副丑陋的样子。
慕容复眉头微微一皱,径直来到她面前,一指点在其左胸处,庞大无比的真元,如同蜘蛛网一般,迅速朝其全身蔓延而去。
毛东珠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随着情绪的起伏,脸上红色的细小血管更加清晰可见。
慕容复查了半晌,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居然什么也没查出来,毛东珠体内没有半点毒素,也未曾受过什么伤,可她这副样子,除了中毒,还有什么情况能解释得通。
毛东珠见慕容复这副神态,不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如今的慕容复可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连慕容复都没有办法,那就真的要绝望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慕容复沉吟半晌,问道。
毛东珠摇摇头,“奴家也不知道。”
方才有瘦头陀在,她自称属下,但现在瘦头陀不在,她连称呼也变成了奴家,当然,这其中除了碍于慕容复的威势之外,也是想讨好慕容复,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复沉声道,如有可能,他也不愿毛东珠就这样死去,且不说这枚棋子还有大用,就是看在建宁公主的份上,也得救上一救。
只是毛东珠的情况极其诡异,经脉中真气正常流动,体内也没什么异样,既不是中毒,也并非受伤,仅凭慕容复一点点浅薄医术,根本看不出毛东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只能先找出根源,才能想办法解救了。
毛东珠点点头,缓缓说道,“这种情况,是从三月前开始的,白天之时,身子无甚异样,可一到晚上,便有一些轻微的痒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奴家心窝子里挠似的。”
“起初奴家还不大在意,还以为……以为……”毛东珠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难为情。
“以为自己发情了?”慕容复心中好笑,大刺刺的补充了一句。
毛东珠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嫣红,倒也没有否认,“是以奴家每晚静心打坐,以图克制。”
慕容复撇撇嘴,不置可否,心想,你怕不是去找小太监或是外面那个胖子了。
毛东珠不知道慕容复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可是这种情况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痛苦,奴家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便寻来宫中御医。”
“御医检查之后,都说奴家身子无恙,有可能是心神劳累,只要开几贴静心养气的方子即可。说来也怪,自从找御医看过之后,这种情况确实得到了缓解,可是……可是一个月前……”
说到这里,毛东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毛骨悚然的事来,脸色更加苍白,身子微微颤抖。
“一个月前怎么了?”慕容复有些不耐烦的追问道。
“一个月前的夜里,奴家忽觉身子剧痛难忍,便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生生抽我的骨髓一般,奴家真气灌满全身经脉,也丝毫没有用处,剧痛入髓,偏偏奴家的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清醒,若非奴家心性还算坚定,恐怕已经咬舌自尽了……”
毛东珠心有余悸的说着,语气柔柔弱弱,令人不禁心生爱护之意。
“后来呢?每晚都那样疼么?”慕容复问道。
毛东珠摇摇头,“倒也不是每晚都疼,大约每隔七天会疼一次,但奴家每晚子时过后,都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知道次日辰时过后,才会恢复原样,白日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听完之后,饶是慕容复见多识广,也不由瞪大了眼睛,这种奇怪的病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个疼法,有特定的穴道么?”
“没有,疼痛入髓,分辨不清哪个穴道更疼一些。”毛东珠脸上肌肤愈发透明,肌肤下密密麻麻的血管若隐若现,在昏暗的烛光映射下,显得尤其狰狞。
慕容复眉头皱了皱,“你将衣衫出去我瞧瞧。”
听得此言,毛东珠呆了一呆,脸上血管更加明显,显然是羞涩所致,若在平时,她应该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犹豫了那么两三息的功夫,毛东珠伸手解开里衣,又将里面的亵衣、亵裤脱下。字<更¥新/速¥度最&駃=0
若在平时,一个风韵犹存的高贵妇人在自己面前一丝不挂,慕容复定是难以保持平静的,但此刻见得毛东珠的身子,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也生不出半分邪念。
但见其自脖颈一下,浑身处处是红点,大小不一,大的有拇指头大小,小的只有米粒大小,分布也毫无规律,有的正好在穴道上,有的则没有。
“咦?这里怎么会这般干净?”慕容复忽的留意到其会阴处干净异常,这不大应该啊,他闯进来时,毛东珠与瘦头陀应该正在行那鱼水之事,又或者完事没多久,怎么会这般干净?
心中如此想着,嘴中却是问道,“你们没做?”
毛东珠听得慕容复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顺着其目光看了下去,差点羞晕了过去,急忙低下头去,细弱蚊声的说道,“公子误会了,奴家请师兄来,却是为了联系公子,师兄见奴家病发,这才尝试着替奴家医治,并没有……没有做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得这般清楚,一番话说完后,浑身的力气都仿若被抽干了一般,差点软到在地。
慕容复恍然点点头,但见其摇摇欲坠,又急忙上前扶了一把,随后又将其身子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两遍,脸色逐渐凝重下来。
毛东珠浑身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股子凉意遍布全身,只有被慕容复碰触的地方,才会有些许暖意,虽然知道慕容复是在为她看病,但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少年这样摆弄,心中还是难以抑制的羞涩。
尤其是自己身子还这般丑陋不堪,羞涩中又带着些许自卑的念头,生怕慕容复因此看轻了自己,过得半晌,终是颤声道,“公子……公子可看出什么了?”
慕容复摇摇头,默然不语,毛东珠的情况,着实诡异了些,在其体内,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但其身子变成这样,肯定是有问题的,想遍以前所有读过的医书,也未曾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他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花一些精力在医术上好了。
毛东珠一见慕容复的神情,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破,眼神光飞速黯淡下去,默然不语。
慕容复也是无奈,好半晌后,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毛东珠,“这是一颗能解百毒的圣药,你先服下看看。”
毛东珠眼前一亮,随即又是一抹感激之色,接过瓶子后,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盈盈下拜,“多些公子,奴家万死难以报答。”
慕容复摆摆手,“有没有用还是两说,你体内情况诡异,不似中毒,只能说试试看了。”
毛东珠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能解百毒的圣药在江湖上可是珍贵之极,慕容复能够拿来给自己解毒,心中还是生出了些许暖意,可当她打开小瓶之后却是愣住了,里面竟是一滴鲜红色的精血,冒着丝丝热气。
慕容复神色也有些尴尬,这血自然是他方才暗中准备的,之所以如此,却是不想将自己身怀宝血的事泄露出去。
但见毛东珠脸上生出了些许疑惑之色,他又淡淡解释道,“此血是一种天地灵兽之血,本座总的也就得到了几滴,其他的已经用完了,只余下一滴,留作救命之用,你快些服下去看看有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