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三与丁不四张了张口,本想说几句硬气话,只是石破天是为救丁不四而受重伤,若说现在有谁能救他,非眼前的慕容复不可,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相救,二人就是跪地相求,也不是不可以。
“我……”丁珰登时语塞,随即目中闪过一丝坚决之色,“只要你能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丁珰不可!”丁不三与丁不四神色微变,急忙制止道。
慕容复双目一瞪,扬手打出两道劲气,二人再也动弹不得,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丁珰一眼,“这可是你第二次说这种话了,上一次的承诺都还没兑现,你又将自己给许了,你觉得自己是镶金的么?这么值钱?”
丁珰先是一怔,脸上闪过一抹羞怒,但还是压抑着自己的语气,“是我不好,之前那是骗你的,这次是真的,不过你不许再为难我爷爷和四爷爷。”
“为奴为婢你也愿意?”慕容复一眼不眨的盯着她,饶有深意的问道。
丁珰娇躯微微一颤,不知为何,在慕容复的眼神下,她竟有种浑身都被看透的感觉,定了定神,咬牙道,“若你出手将他救活,我丁珰愿意为奴为婢,任凭你驱使,但有所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慕容复却是摇摇头,“不行,如果你活到七老八十,本座也没那个耐心看你有没有好死,这样,你若是违背本座的话,本座便将你卖到勾栏妓院,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字<更¥新/速¥度最&駃=0
“你……”丁珰万万没想到慕容复会说出如此恶毒的威胁来,一想想那种后果,她便觉得浑身发凉,小脸煞白。
“怎么?”慕容复脸色陡然一沉,“这么说你还是再骗我?”
“不……不是,”丁珰脱口而出,犹豫半晌,终是叹了口气,郑重许下了誓言。
慕容复深深看了丁珰一眼,“记住你说的话,否则你会追悔莫及的。”
丁珰当真是欲哭无泪,她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了,早知道慕容复这般难缠,她说什么也要阻止丁不三和丁不四设计对付他,更不会自告奋勇的去当什么诱饵。
慕容复来到石破天身前,正欲出手,蓦地转过头去,嘴中淡淡道,“本座让你走了么?”
却是贝海石不知何时,已经慢慢摸到门口位置,正准备逃走。
贝海石心中一惊之后,毫不犹豫的拔腿便跑,身法之快,倒是极为不俗。
“哼!”慕容复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弹,身子陡然一闪,凭空挪移出两丈之远,已到了门口位置。
贝海石本还想回头看一眼慕容复,却是眼前一花,已经多出一个人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他到底是十分老辣的老江湖了,电光火石之间,便做出了决策,丹田内力狂涌而出,扬手一掌朝慕容复轰去,同时身形更快了几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番动作,在慕容复眼中却是奇慢无比,闪电般探出一脚。
“噗!”
贝海石掌力未至,小腹处已然挨了一脚,身子一轻,倒飞而回,腹中如同翻江倒海,便好似肠子都绞到一起了,既是疼痛,又恶心欲吐。
随后慕容复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来到石破天面前,探查了下他心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精奇之色,这小子果然是福缘深厚啊,自己那一掌虽然轰碎了他的部分经脉,不过因为后来又给了他一道神照真元,
两者一破一立,却是助其打通了任督二脉,此刻正缓缓恢复过来,此后必定是功力大增,今后学武也是一日千里。
一时间,慕容复有些犹豫了,石破天如此深厚的气运,若是放任其成长,说不定有朝一日又是一个*烦,但若是就这样杀了他,心中也颇为不愿,就像陈友谅说的那般,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胸太过狭隘?
“罢了,这次就当从你身边带走丁珰的补偿,日后若再犯在我手上,必不饶你。”心中念头百转,慕容复最终还是决定暂且放过这石破天。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慕容复随意的在石破天胸口处点了几下,又输了两道神照真元进去,权当应付一下丁珰。
“好了,这小子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此一役,他将功力大进,”一炷香后,慕容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
“真的!”丁珰脸色微喜,有些不大相信想问道。
慕容复脸色陡然一冷,“怎么,我记得你好像已经是我慕容复的奴婢,怎么还记挂着别的男子?”
丁珰面色微微一白,嚅嚅半晌,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慕容复转而看向丁不三和丁不四,“本来尔等算计本座,该当受得三日三夜的生死符折磨,最终将自己的血肉完全撕碎而死,不过看在丁珰的份上,倒是可以减轻一些罪责。”
二人连哑穴也被慕容复点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不过丁珰却是大急,“你不是答应放过他们了么?”
慕容复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是啊,我原本是要杀了他们的。”
“你……”丁珰怒急,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终是脸色一垮,软语求道,“我都……卖身给你了,你就不能完全放过他们么?”
她知道生死符的厉害,不但亲身体会过那种蚀骨入髓的疼痛,还亲眼见过几个因为生死符发作,活生生将自己挠死的人,那种血腥的场面,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更不想发生在自己最亲的人身上。
“那如果他们再有下次呢?”慕容复幽幽问道。
“我……”丁珰一时语塞,以爷爷和四爷爷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来,她现在是真的怕了,犹豫一会儿便说道,“你能不能解去他们身上的生死符,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我没听错?”慕容复瞪大了眼睛看着丁珰,好半晌后才冷笑一声,“你觉得这可能吗?”
不料丁珰却是鼓起勇气来与他对视,口中淡淡说道,“如果你非要以生死符相逼的话,我跟爷爷还有四爷爷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一起死了干净,你最后还不是一样都得不到,放过他们的话,你至少……至少……”
说道最后一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也罢,”慕容复沉吟半晌,却是难得的没有过分相逼,转而看向丁不三和丁不四,“即日起,丁珰卖入慕容家为奴,换取你们两的自由之身,”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以后若是我发现你们两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不但你们两,还有你们的孙女,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不能自己。”
说完之后,袖袍一拂,两道劲力飞出,转瞬没入丁不三和丁不四的体内,不多时,一片片薄薄的冰片从二人周身大穴缓缓被抽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二人身子好似虚脱了一般,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其实原来的生死符在种入人体后,入体即化,只能化解,无法拔除,不过随着慕容复对生死符的运用愈发精妙,已经可以做到原封不动的将其冰片抽出来了。
片刻之后,慕容复张开手掌,掌心处躺着十几片冰片,正是从丁不三和丁不四体内抽出来的,忽的目光一转,落在贝海石身上,屈指一弹,冰片飞出。
贝海石不知道什么生死符,但方才听得几人的对话,也能够明白这生死符必是某种极其歹毒厉害的东西,想也不想的便要闪躲,奈何身子一动,便是一股钻心的剧痛便袭全身,身子蜷缩成一团,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冰片在各个穴道内没入,随后消失不见。
解开丁不三和丁不四的穴道,二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此刻二人脸色极尽复杂,有愤怒,有懊恼,也有心疼,唯独不敢露出半点仇恨之色。
他们知道慕容复的狠辣,原本今晚也是抱着失败之后便立即自杀的打算的,只是事到临头,却发现对这世间,仍是有太多的不舍,丁不四尚有心愿未了,丁珰才豆蔻年华,还没有尝过人间的酸甜苦辣,而丁不三,则是放不下另外两人。
思绪良久,无奈叹了口气,丁不三开口道,“丁珰,都是爷爷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是啊丫头,四爷爷更无能……”
丁珰却是摇摇头,眼角闪烁着泪花,“爷爷,四爷爷,以后丁珰不能与你们逍遥江湖了,你们也不必担心丁珰,听说江南很美,我早就想去玩玩了。”
“丁丁当当,你要离开我了么?”陡然一个恍惚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望去,却是石破天嘴巴开阖,喃喃说话,额头已是淋出大片汗水,身子也微微发抖,赫然是即将走火入魔的迹象,他似是能够听到众人的对话,口中不断的叫着丁珰的小名。
慕容复神色微变,急忙打出一道劲力,彻底击昏了石破天。
“天哥!”丁珰不由唤了一声,不舍的看了石破天一眼,终究还是别过头去,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接下来,慕容复照例炮制了一番贝海石,直到他承诺长乐帮自此奉慕容家的号令为尊,这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