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易容假扮的苏子折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雾濛山二十万兵马的私兵营后,十分顺利,三日后,领兵的主副将在云迟调兵离开雾濛山时发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安十七、云暗斩杀了两名主将三名副将,将领一死,士兵们群龙无首,云迟彻底地收了二十万兵马。
安十六没想到云迟动作这么快,当真没费一兵一卒地收服了苏子折养在雾濛山的二十万兵马,当他赶到雾濛山时,云迟已彻底收手,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苏子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宫宴上,劫走少主,太子殿下便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踏入虎穴,夺了他辛苦培养的二十万私兵。
带着二十万兵马离开雾濛山后,云迟命安十六带着二十万兵马与苏轻枫的兵马汇合。他独自一人带着安十七、云暗、凤凰卫前往布有阵法不得轻易窥探的荒原山的忠心九环山。
九环山的山势险峻,山山相连,以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布置阵法迷障,方圆百里,看不清路。
三日后,云迟来到九环山阵法外,心有所感般地对安十七说,“花颜一定被困在这里。”
安十七看着云迟,“殿下怎么确定?”
“心有所感。”云迟立在外围,看着浓浓雾气迷障,一双眸子似穿透雾气,看到了被困囵圉的花颜。
安十七闻言激动起来,“殿下和少主偶尔会感同身受,如此说来,既然殿下有感,那么,少主一定在这里了。”
他想着,找到少主可真不容易,“殿下,这阵法,似是古阵,在下没把握,您可有把握?”
云迟抿唇,“嗯”了一声,“我有七分把握。”
安十七犹豫,“在下只有三分,殿下有七分把握的话,终究还是差了三分,万一触动了机关,惊动了苏子折,后果不堪设想。”
他觉得,当前,还是云迟安危最重要,建议道,“殿下,不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兵马,不如让苏轻枫调兵前来。也多几分把握。”
云迟不语,沉思片刻,沉声道,“你们都等在这里,本宫独自闯进去。”
安十七大惊,“殿下不可。”
就算要硬闯进去,也得他们硬闯,就算殿下要硬闯,也得他们陪着,怎么能让殿下独自一人以身涉险?
云迟道,“此处地势险要,只能智取,不可硬攻,就算调兵前来,打草惊蛇不说,怕也是久拿不下,更何况在此处训练的兵马,早已熟悉地形、气候,就算苏轻枫带兵来了,也是损兵折将。本宫如今前来,当务之急,只是为了救出太子妃,至于收拾苏子折,不急一时。”
安十七还是不赞同,“就算殿下要硬闯,别人可以不带,也得带上在下和云暗。”
云迟摇头,“你们留在外面,与我接应。人多万一泄露痕迹,反而累赘。”说完,他眉目一肃,“此事就这样定了。”
安十七还想再劝,如今见云迟主意已定,他急的抓耳挠腮,却也知道劝不住。他看着云迟,还继续挣扎,“殿下,若是少主知道您孤身一人为了她身犯险境,怕是会对您恼怒。”
云迟一笑,“本宫也不是没为她犯过险境,当初在蛊王宫,也是本宫孤身一人救了她。”
安十七一噎,这事儿他最清楚不过,当即没了话,只能叹了口气,“那……殿下您小心。”话落,不放心地说,“还需定个期限,您若是救不出少主,一直没动静,总能有个章程交代,我们也好随机应变行事。”
云迟已琢磨好,对安十七道,“已七日为限。”
“殿下,七日太长了。”安十七立即摇头,“在下怕是忍不住冲进去。”
云迟改口,“那就六日,六日本宫不带着太子妃出来,你们就送信回京,听安宰辅安排。毕竟里面是何情形,尚且不知,时间太短,本宫怕不够用。”
安十七一怔,“六日不出来,不是该调兵吗?”
“这处地势,调百万兵马都难攻打,更何况是区区五十万兵马,为着本宫与太子妃,损兵数十万,本宫断然不允。”云迟沉声道,“若是本宫救出太子妃,自然有办法引蛇出洞,让苏子折带兵离开此地,再行攻打,若是本宫救不出太子妃,折在了这里,那这江山,只能靠书离衡量定夺了,本宫管不了身后事。”
安十七一听脸都白了。
云迟抬手拍拍安十七的肩膀,温和了语气,“你放心,本宫惜命的很,未必救不出太子妃,更可况,本宫断定,苏子斩也在。有他在,本宫就算救不成人,也未必就没了命,与你说这些,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安十七想到苏子斩与云迟的关系,夺蛊王以条件相换时,都未曾兵戎相见,如今虽诸事已变,身份已变,但以苏子斩将血的解药送回京城救皇上来看,如今虽按理说该是对头,但未必他就真心狠地不顾及少主而眼看着苏子折要了殿下的命。
他这样一想,狠了狠心,点头,“听殿下的。”
于是,云迟准备了一番,只身一人,闯进了古阵法之中。
安十七、云暗、凤凰卫守在外面,提着心,计算着时间。
花颜并不知道云迟已经早早就来了荒原山,且还已经靠近了九环山,这一日,她睡醒一觉后,已是傍晚,她看着日渐黑下来的天幕,想着又一日过去了。
随着一日一日过去,荒原山的梅花也开过了最盛的时候,渐渐地在零星地凋谢着。
她想,在梅花凋谢前,不知云迟能不能赶来荒原山?
孕妇多思多虑且忍不住多怀疑,她本来十分笃定,云迟若是收到了云暗的送信,知晓了她的心思,一定会立即赶来的,但又忍不住去想,万一云暗没有看到她当初折梅花进屋养着那一幕呢?万一云迟因为知道了她与苏子斩的纠葛,而心生芥蒂,不想要她了呢?万一他朝中诸事太多,根本就抽不开身呢?
梅舒毓和梅舒延拿住了叶兰盈,此等私造兵器的大案,算是扯出了岭南王府,若岭南王府干脆不管不顾,揭竿而起明目张胆地造反了呢?
云迟岂不是会处理朝事儿的同时,要处理岭南王谋反之事?
他能脱得开身吗?
这样一想,她心情不由得低落又不开心,她素来是个哪怕出了天大的事儿碗大的疤的性子,面上习惯了神色不露,如今,郁郁之色都忍不住挂在了脸上,前所未有的心浮气躁郁结于心。
用晚饭时,苏子斩见花颜没什么胃口,一副拿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食不下咽的模样,他温声问,“怎么了?下午睡觉时做噩梦了?”
花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苏子斩瞅着她,抿了一下唇,“想云迟了?”
花颜见他提到云迟,也抿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我在想,他如今在做什么?可还好?我有好久不曾见他了,想的很。”
苏子斩闻言放下筷子,闷声说,“你在我面前,这般说他,让我心里难受的很,你可真是半丝不顾及我。是不是话本子里有一句话这样说: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花颜闻言被气笑了,知他一半是故意的,一半是真心里不舒服,瞪了他一眼,“什么新人旧人的?上辈子的事儿了,还留着添堵做什么?人要向前看不是?徒留那些过往,对你,对我,对谁都不好。何必死心眼?”
“跟你学的。你不就死心眼吗?”苏子斩难得不服气,有了几分花颜认识的苏子斩式儿的气死人不偿命,“你自己死心眼,还有脸说别人吗?”
花颜一噎。
苏子斩气完了人,又笑了,“上辈子,我恨你死心眼,恨我不开窍,如今,你这死心眼的性子对了云迟去,满心满眼都是他,我却恨不得你,拿你没办法,只能恨我自己无用了。”说完,他重新帮她拿起筷子,虎着脸说,“赶紧吃,你敢不吃,我对你不客气了。”
花颜哼唧了一声,“你所谓的不客气,就是不让我看话本子吗?”
苏子斩横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花颜乖乖地拿起筷子,如今话本子的确是她的本命,本就被困烦闷,再没个解闷的东西,日子可怎么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