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的电话哔哔哔哔的叫了起来,拿起来显放眼一瞧,却是那八百年不会打电话,碰到无论什么破事都直接传送踹门的身残志坚,他在李果电话上的来电照片是一头驴。
正在高速路上打瞌睡的李果被身残志坚冷不丁的这个电话给弄得有些迷茫,他接起电话,淡淡的喂了一声:“你吃顶了吧?”
身残志坚声音很小,似乎是躲在什么地方偷摸着给李果打电话:“李果,咱是哥们不?”
“你这不废话么。”李果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没错啊……那头像确实是身残志坚那头驴:“你蛋又疼了?”
“不是,你听我说。”身残志坚叹了口气:“我现在可是接尿遁跑出来的,我被人找上门了。”
“哦,你瓢去了吧?瓢完了还把地址告诉人家了。现在人找上门了。”李果很恶意的揣测着身残志坚:“出鞘多漂亮啊,有这么个妞你还去瓢,你还有头么?有心么?还是个人么……你本来就不是人,你还是个玩意儿么?”
被李果劈头盖脸一通骂,这放在平时,身残志坚早跳起膀子跟李果玩命了,可今天李果却发现这厮出奇的淡定,一点躁动的迹象都没有。身残志坚的不作声却让李果来了兴致,他从驾驶座上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的问着:“说说,见着那个姑娘来,出鞘什么反应?”
“她?她还不知道。”身残志坚吧唧了一下嘴,然后幡然醒悟:“艹,我都被你带沟里了,你这傻逼,贱货。是一把剑,一把剑找上来了。”
“是那种滴血认亲的戏码么?认呗,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出鞘八成不能给你生孩子,说通她要了这孩子,一家三口,两全其美。”李果下意识的延着自己的方向继续前进:“如果是个女孩,要把她打扮的漂亮点,等鸟子给我生个儿子,让我儿子办了她。”
这一系列的话说出来,就连开车的谷涛都怪怪的看了李果一眼,表情十分犀利……而李果说完,直接把电话放在了腿上,微微打开车窗,然后开始抽烟。谷涛这下可忍不住了,他扭头看着李果:“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李果比划了个小声的手势:“其实我就是想抽烟了,放心,他不说个五分钟是不会停的。”
果然,李果完完整整的抽完了一根烟之后,再次拿起电话时,里头刚好传来身残志坚的结束语:“所以,就算叔叔有女儿,也不能被你这垃圾的儿子糟蹋。除非他们俩能两情相悦,还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如果真有的话,十六岁就让他们把事儿办了。”
“你有完没完了?你的事到底还说不说了?”李果咳嗽了一声:“你个夜生活除了看星星就是看还珠格格的傻逼,还生的出孩子?”
谷涛咳嗽了一声,笑出了声来:“你让他珍惜年轻的时光,你们现在有电脑有ipad有mp5,而我们也是从躁动的青春走过来的,可是我们只有印在扑克牌上的半裸外国洋马。”
李果被谷涛给说得噗噗直乐,然后问身残志坚:“都听着没?珍惜先下的生活。到底有事没事?没事给我滚。”
“上澝认识么?”身残志坚明知故问:“就是那个又可爱又漂亮,还热情大方的姑娘。”
上澝现在似乎是李果的敏感词,一听到身残志坚这么贱兮兮的说话,李果当场就毛掉了,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超高级的警察:“多久了?”
“快了,还有半个小时不到。”谷涛从李果放在台子上的烟,点上了一根:“你心里有什么盘算?”
“我给你讲过那个故事没?”李果双膝顶在前面的台子上,目光迷离的看着窗外:“我不记得了。”
“没有,你只给我讲过你和他不共戴天来着。”谷涛朝窗外弹了弹烟灰:“我查了很久,但是没发现他和你们李家有什么冲突。毕竟李家不从政,不从政跟他就没交集。”
李果摇摇头,然后把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向谷涛娓娓道来,可刚没说两句,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依然是那头驴。李果颇不耐烦的拿起电话:“有完没完了?”
“上澝的剑在我们这。”身残志坚的语气颇为无奈:“她缠着我,就像她主子缠着你一样。”
李果一愣,转头看了看坐在汽车后座的上澝的虚影,然后眉头皱了皱:“你认识?”
“废话么你,认识她比认识出鞘还久。”身残志坚的声音又往下调了调:“初……初恋……”
“艹……”李果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声出来:“你怎么就还玩这个?那妹子不会叫恩熙吧?”
身残志坚顿了顿,然后恶狠狠的说:“是啊,不但叫恩熙,还得了白血病。准备跟我结婚,然后就去屎呀。”
“男人啊男人。”上澝在昆仑的房间里,双目紧闭着,脸色平静,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却面露不屑,摇头呢喃着:“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李果咳嗽了一声:“你先稳住行么?等我回去。”
“那你要快哦,人家对付姑娘很不在行的啦。”身残志坚恶心巴拉的说着:“你要天黑之前不会来,估计我都被她吃干抹净了。”
“那算便宜你了。”李果笑呵呵的乐着:“记得控制好船啊,千万别撞灯塔。”
在外面的时候,他们很默契的把蜀山称呼为船,把蜀山一切的目的地都称为灯塔,这么一说,只要没见识过蜀山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个船是个比航母不知道先进多少倍的天空之城。
身残志坚当然答应,毕竟两个人的默契度非常高。毕竟身残志坚什么都牛逼,可唯独碰到牵扯到姑娘的时候,他立刻就怂逼了,怎么都不得劲,除了耍赖之外一点招都没有,可如今碰上个比他还赖的,这让身残志坚不得不坐马桶上求助场外观众。
而李果,横竖七八都是个怂逼,可一旦沾上这妹子,那立刻就脱胎换骨,整个人差不多就焕然一新。这大概也就是个一物降一物的说法,虽然没到那种看见李果就哭着喊着要倒贴上门的地步,但是李果却总是很难在妹子的心里留下坏印象,印象不坏自然女人缘就好,女人缘好,再加上内敛闷搔的德行,对付一般的女泼皮母无赖什么的,倒也得心应手。
所以当身残志坚满意的挂上电话之后,他大步流星、从容不迫的走出了卫生间,来到刚才挖鼻屎的地方,和十方开始了下半场的较量。
当然,李果也继续给谷涛说起了自己和那张宏德不共戴天的原因。谷涛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询问,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不可思议,只是默默的听李果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个通透之后,他才点点头,缓缓说道:“现在看来,冥冥之中都会有报应。我想张宏德自己都不可能知道,他会因为这件事让世界上最恐怖的黑帮巨头恨他入骨,如果他当时知道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李果冷冽的一笑:“成年人嘛,是要为自己干过的事负责的。”
接下来,两人一路上就没有再多说半句话,李果心情陡然灰暗,只是拿出手机开始切西瓜,唰唰的爆浆声充斥进了整个车厢,直到车子停在一栋独门独户,看上去颇普通但是内行一看就颇有门道的红砖楼前。
这楼不高,只有三层,外面布满了绿色的还没显出颓势的爬山虎,只有隐约的红砖颜色从微风撩开的茂密的枝叶间隙露出来,看上去古朴大方而且显得生机盎然。
院子里种着冬瓜、丝瓜和一些花花草草,藤蔓在架子上爬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个不长的走廊,上面结满了李果叫不出名字的充满浓郁香气的小百花。
院墙的四周布满了隐蔽的摄像头,而谷涛的车刚停下,周围就有几个佯装路过的路人开始在同一条小径上悠闲的来回散步。虽然表情悠哉,可腰间鼓鼓囔囔的东西却似乎是不言而喻了。
“这里守卫够森严啊。”李果笑了笑:“都赶上白宫了。”
“外面那帮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单干二十个以上海豹突击队的队员。”谷涛扔掉烟头,打开车门:“你的脑袋早就被狙击手套在狙击镜最中间的红点上了。”
李果耸耸肩:“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是来闹事的。”
走进院子之后,李果发现这里还有个后院,后院里种着几颗松树,还有一颗高达的法国梧桐,针叶都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地,踩上去应该会很舒服。而那松树下的石棋盘上还摆着几个象棋,大概是一个没法破解的残局。
“稍微在这等我一下。”谷涛笑着对李果说:“人老了,估计现在在睡午觉。算是尊敬年纪大的长辈好了。”
李果呵呵一乐:“放心,我不是不懂事的人。”
谷涛放心的推门走了进去,而李果百无聊赖的绕到了后院的那个石头棋盘面前,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发现自己这个象棋高手也同样无法破解这个局。
可同样跟着李果来到这里的上澝的虚影,却朝那棋盘伸出了手,很诡异的让一枚棋子凭空挪动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