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德玛西亚与贾克斯试着交手的时候,亚索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自己最开始赖以生存的剑术和暗裔之躯是高度不兼容的。
疾风剑术和万灵之力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疾风之灵虽然和神龙之灵这样有意识的、和神祇类似的万灵不同,但终究也是另外的一种力量。
按照疾风剑派的思想,剑术的进步应该是和对疾风之道的进步是统一的,而在接受了暗裔之力后,逐渐驳杂的力量体系让亚索不得不将两种力量完全分开,用疾风剑术就用不了暗裔之力,反之亦然。
刚刚得到暗裔之力的时候还好,凭借着亚托克斯的力量就足以解决问题,但随着恕瑞玛战争的开启、一队学生的失踪、三皇之战和佐伊降临,亚索面对的局面将会越来越危险,仅仅依靠着暗裔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亚索游刃有余了。
这种情况下,亚索自然开始尝试起了力量融合——想办法将暗裔之力和疾风之道糅合在一起,寻找出属于自己的力量体系和真正出路。
而这次选择来到弗雷尔卓德,也是因为亚索已经有所成就了。
这次突兀的跳船出来拦截丽桑卓,也正是为了验证这一点。
……………………
眼见着亚索撑起了一层淡紫色的护罩,成功隔绝了自己的魔法,丽桑卓仿佛万载不变的脸庞难得出现了一种名为“厌恶”的情绪。
“哈,果然如此。”虽然很惊讶,但丽桑卓还是以一种我早就猜到了的语气开口说到,“你和那些可怜的堕落者一样,最终还是舍不得这份力量……”
“舍不得这份力量的人是你?”亚索一面撑着护盾穿行在丽桑卓的魔法之间,一面开口反驳道,“至少我没有将这份力量根植于血脉的深处!”
“哦?”丽桑卓的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迷惑的意思,“看起来,你似乎知道一些不应该有人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更多。”亚索摆出了一副我掌握了很多秘密的姿态,“你以为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布局么?善良和慕强从来都是人类的本性,只要人性如此,那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的意志就会永远的传承下去!”
听亚索这么说,丽桑卓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若有所思——而与此同时,她的选择是加大法术的输出力度。
不管怎么说,亚索必须死在这!
但很可惜,亚索既然选择了断后来实验自己的修行成果,那自然是有所依仗的,他撑起来的这一层淡紫色的薄膜看起来薄薄的非常轻盈,但实际上却有着极强的防御力,只要不是正面被极冰之矛所命中,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哪怕是丽桑卓所召唤的极冰风暴,也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风暴再大,锐利的冰刺也只会被这一层薄薄的防护罩消融,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杀伤。
这是丽桑卓第一次面对这种奇异的防御——要知道,哪怕是曾经鼎盛时期的沃利贝尔,也无法做到在丽桑卓的法术之中毫发无损,那个狂暴的旧神会依靠着自己强悍的身躯和夸张的神力,硬抗住丽桑卓的法术,但却绝不可能如亚索一样,轻易的防御住法术。
前者是掉血但血条够长、恢复够快;后者则是抗性过高法术根本无法生效!
这对于丽桑卓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实际上,为了击败沃利贝尔这种血厚能回复的家伙,丽桑卓开发了不少专门带有重伤效果的法术,之前亚索所感觉到的冻结、感觉到的身体无法恢复,就是这个原因。
但是,因为从未遇见过亚索这种撑起了一个防护罩就能抵抗魔法的家伙,丽桑卓从未思考过法术穿透的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魔法会因为无法穿透防御而失效!
好,并不能说完全失效,如果亚索正面被冰川碾过去的话,也会当场重伤甚至完蛋,但……亚索显然不可能被如此笨重的法术命中啊!
所以,当亚索撑起了这一层防护之后,丽桑卓就不得不面对“打得中的法术无法穿透防御,能穿透防御的法术打不中”这个尴尬的问题了。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似乎就是要利用一下周围忠心耿耿的霜卫祭司们了。
毕竟……如果这些霜卫祭司合力施法,其法术的威力将远超丽桑卓本尊。
但丽桑卓显然不会愿意如此——倒不是说她还在秉持着属于强者的骄傲,而是她更希望能够抓住一个活着的亚索。
就像是亚索有一个大计划一样,丽桑卓也有一个大计划,对于诶封印于臻冰之中的监视者,她有自己的处理办法。
眼见着亚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眼见着亚索收剑于腰间摆出了居合的姿态,丽桑卓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寻常的法术注定无效,那就……尝尝这个!
下一刻,就在亚索来到了丽桑卓十步之外、即将拔剑突刺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呼喝终于炸响在了冰川之间。
“埋葬!”
以亚索为中心,无数漆黑的黯冰仿佛无源之水,从他的身体内部开始迅速生长、蔓延了开来。
这黑色的冰晶虽然依旧剔透,但丝毫不见晶莹。
如果说耐住极寒之人在臻冰上会倒映出最真实的自己,那在这漆黑的黯冰上,一眼看去倒映的不是人的面孔,而是人的影子。
作为黯冰生长的中心点,亚索撑起的屏障几乎一瞬间就宣告了崩溃,这一层淡紫色的护罩仿佛是被尖锐冰刺所戳破的肥皂泡,一瞬间就彻底消失、支离破碎。
随后,无穷无尽的黯冰开始疯狂生长,仿佛是凡人握住了暗裔武器后增生的扭曲血肉一样无穷无尽、无法阻止。
眨眼之间,还保持着前冲姿态的亚索就被彻彻底底的封印在了一座漆黑色的陵墓之中。
轰隆隆的冰川停止了移动,在霜卫祭司们崇敬的目光之中,丽桑卓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