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桑卓的手段果然不一般。
在艾希得知了瑟庄妮遇刺的消息之后,她本以为这种精锐的寒冰血脉刺客已经是相当可怕的底蕴了,但在逮住了冰雪风三姐妹之后,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庆幸,就见到了更加“奢侈”的一幕。
什么见鬼的底蕴,丽桑卓完全将她们当成了可以随意使用和抛弃的工具人!
足以撑起三个部族的霜卫勇士,不过是自爆的工具,在恢复了意识之后,艾希久久难以从惊愕之中恢复。
爆炸平息。
艾希安然无恙的站在一片狼藉之间,脑袋里一团乱麻。
陷阱、刺杀、自爆、身上燃起的火焰、突然看见的奇妙世界、位面穿梭的旅程……
兔起鹘落之间,她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此时依旧惊魂未定。
而在她的身边,完成了自己使命的慎则是悄然消失——还了亚索一个大人情,暮光之眼再次遁入了灵界之中。
好半天之后,当族内的战户围了上来时,艾希才从惊愕之中恢复,她深呼吸了几次,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又一次变回了阿瓦罗萨那个可靠的战母。
安抚族人,鼓舞士气,虽然并不是很喜欢这样,但艾希还是将击败这冰雪风三姐妹的头衔加在了自己名字的前面。
而在终于完成了这一切,可以长出一口气的时候,艾希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源自于灵魂的悸动。
亚索在找她。
忍受着微妙的不适感,艾希第一时间接通了这种联系——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满是疑惑,哪怕已经尘埃落定,她依旧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明白。
而这些问题,亚索都将一一为她解答。
……………………
“亚索先生。”
“嗯,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
“只能算是幸免于难而已。”
“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我简单和你讲一下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好的。”
“丽桑卓是寒冰血脉都来源,她的冰脉驱役不仅可以控制霜卫部族的人,对于任何觉醒了这份力量的寒冰血脉都有着严重的克制,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
“是的,我几乎感觉自己的身体背叛了我。”
“还好我们的灵魂有点联系,我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唤醒你。”
“您成功的唤醒了我,但我还是无法动弹……”
“我也发现了,所以我就试着将你带入灵界,以规避风险。”
“就是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吗?”
“光怪陆离?唔,的确有一点,没错,那就是灵界,是我们所在现界的精神投影,一个依托于符文之地的位面,我勉强让你看见了灵界,但很可惜,你的身体并不能支持你进入灵界。”
“所以还有别人帮助了我?”
“他叫慎,是个古板的好人,关于他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总之他有能够无视现界空间的能力,通过这份能力,他到了你的身边,然后试着将你送进灵界里去。”
“所以避过了那场爆炸?”
“不,实际上,他也失败了,寒冰血脉的身体和灵界有着相当严重的排斥性,他无法带你遁入灵界,哪怕短暂的遁入也不行,所以我只能采取了一点必要的手段。”
“必要的手段?你是说那一团并不灼热的火焰?”
“神龙之火引燃了你的身躯,这种精神烈焰给你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寒冰血脉已经到此为止了。”
如果是在刺杀之前,艾希听说自己的寒冰血脉已经没有了开发的可能,一定会非常沮丧——她经历了无数的磨难,才觉醒了这份强大的力量,如今突然到此为止,自然是心有不甘。
但是,在感受过那种冰脉驱役下的无力和身不由己之后,听到了这个结论的艾希却莫名的有了几分轻松。
至少……自己再遇见这种情况,不会被自己的身体所背叛了。
虽然未来身体素质无法更进一步,但只要磨练射击的技巧,自己也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崭新的康庄大道!
“神龙之火是灵界的火焰,经历了神龙之火但洗礼之后,你可以自由的出入灵界,而且丽桑卓也不再能够控制你的身体……不过,凡事终有代价。”
“代价?是生命力损伤?还是什么其他的情况?”
“都不是,是我代替了丽桑卓的能力,对你有了从灵魂到身体,完完全全的、生杀予夺的权力。”
“……”
艾希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居然是这个!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才出狼群、又入虎口”的感觉,丽桑卓也仅仅能够通过血脉之源束缚自己的身体,而亚索却在灵魂和身体两个层面上,都彻底掌握了自己……
“不过,我这个人多少有点矫情,如果你真的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保证再也不从这种手段联系你——我们之间也可以变成纯粹的交易关系,之前的一切帮助都可以作为我交易的手段,而作为代价,你需要在接下来的冲突之中,为我而战。”
“……”
“又或者,你可以多思考一番,然后等着我去凝霜港,和你好好谈谈,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弗雷尔卓德,关于丽桑卓,也许会很乐于站在我这一边……也说不定。”
“……”
“总之,你的时间还算充分,在我抵达之前,你有相当长的时间可供考虑——而且,一段时间内哪怕丽桑卓依旧不甘心,她应该也没有余力对你再次动手了。”
“您为何如此自信呢?我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份自信,似乎笃定了我一定会选择后一种情况,按照你的意思,加入到你的旗帜之下,为你而战。”
“因为我始终相信,我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早点休息,好好想一想未来,你的、你部族的、弗雷尔卓德的。”
亚索切断了灵魂上的联系。
而艾希则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她难得的没有吹熄鲸油大灯,而是看着自己帐篷的棚顶,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