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质偏硬的原因,亚索将头发束起来之后,的确有那么点扫把头的意思——但真的只有一点点。
偏偏凯隐看到的是亚索的背影,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亚索长剑的暗影暗影痕迹上,称呼出口的时候,话根本没有经过脑子。
现在的凯隐其实也只是个孩子,但面对嘴臭的熊孩子,亚索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早就发现了凯隐手里的那柄镰刀,拉亚斯特在手,凯隐肯定相当抗揍。
就这样,凯隐被亚索一击就怼傻了。
好不容易把脑袋从树洞里拔出来,凯头隐晕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想要举起镰刀,但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情况不对,打不过!
无视掉了拉亚斯特在自己耳边的絮絮叨叨,能屈能伸的凯隐默默将这柄镰刀放在了背后,微微俯下身子。
“还算有点脑子。”眼见着凯隐终于不再胡言乱语,亚索点了点头,收起了凯隐肩膀上的长剑,“劫在这吗?”
“你认识我的老师?”凯隐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打量起了面前的亚索——这个人在凯隐看来总觉得有点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我从没见过你……”
“我叫亚索。”这种情况下,亚索只能耸耸肩,报上自己的名字,“说实话,我还以为我挺有名的呢。”
亚索!
凯隐有点傻了——他也没想到,亚索居然不在普雷希典,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崴里,带这个小姑娘在那啃包子!
他不是艾欧尼亚的领袖吗?
在凯隐的认知里,领袖就应该和达克威尔大统领一样,待在不朽堡垒的深处,指挥一切,怎么可能带这个小姑娘就跑到外面来?
“你就是凯隐对。”亚索无视了对方脸上便秘一样的表情,伸出手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说话的时候小心点……那种糟糕的比喻还是少说的好。”
而面对着亚索,凯隐也只能尴尬的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后浪?”就在凯隐尴尬至极的时候,阿卡丽探出头来,仔细的打量起了对方,“一身的纹身,还不穿上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亚索斜斜地睨了阿卡丽一眼。
“亚索先生。”眼见着亚索表情微妙,凯隐终于打定主意开溜,“您忙着——我先回去见我的老师了,我这刚刚完成了一份任务,正要回去复命呢……”
“别担心,小凯隐。”亚索摆了摆手,“我对你手里的那柄武器没有兴趣,我是用剑的,不喜欢镰刀。”
“……”
被亚索一语道破了心中所想,凯隐终于有了无法管理自己表情的趋势,虽然亚索说的是“不感兴趣”,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还是从凯隐的心底油然而生。
“杀了他——”这是拉亚斯特在凯隐心底的声音,“敞开你的心灵,我会向你证明,暗裔之力有多么的伟大!”
然而,在几次深呼吸之后,凯隐还是恢复了平静——大滴大滴的汗水沁出,打湿了他胸口的纹身。
见到了这一幕的亚索默默带上了猩红之月的面具,在暗影视界中,影之泪氤氲的能量正随着纹身的模糊,遍布在了凯隐的全身。
“在暗影和暗裔之间寻求均衡。”见到了这一幕的亚索默默摘掉了面具,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之时,还是觉得异常惊人。”
“你怎么知道?”凯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应该是个秘密——”
“劫没有向我隐瞒。”亚索耸耸肩,“而且,我这次来……也算是为了帮你们擦屁股。”
“所以,你的目标时……”凯隐若有所思,“斐洛?”
“聪明的小家伙。”亚索点了点头,“快回去,劫估计也等得不耐烦了——好好控制这份力量。”
这种情况下,凯隐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朝着亚索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背起镰刀,转身离开。
……………………
事情看起来比亚索想象的更加顺利——眼见着凯隐起来了崴里,亚索叫来了无牙仔,带上阿卡丽再次出发。
“他就是戒大师的弟子?”在无牙仔的背上,阿卡丽终于开口问道,“怎么看起来……和戒大师完全不一样?”
“不,你说反了。”亚索摆了摆手,“恰恰相反,他和劫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知知道劫的个人作风没问题、凯隐又是个诺克萨斯人,我都要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啊?!”阿卡丽有点迷糊,“凯隐是个诺克萨斯人?”
“是的。”亚索点了点头,“诺克萨斯童子军,被派到巴鲁鄂送死的那种,劫看中了他的潜力,将他收为了弟子——你瞧,这才半年,凯隐就从一个地地道道的菜鸟,变成了一个不怎么菜的菜鸟。”
阿卡丽有些懵的消化着亚索话里的信息,半天才再次开口。
“那……你为什么说这次是帮他擦屁股——唔,这个比喻好糟糕。”
“因为黑暗封印的松动本来就和凯隐有关。”亚索耸了耸肩,“劫和我说起过,凯隐去诺克萨斯拿一柄特殊的武器,用以达到劫所期待的另一种均衡,为了摆脱诺克萨斯人的追击,他稍微干扰了一下斐洛的封印——所以结果就是诺克萨斯人丢了一柄特殊的武器,但斐洛的封印需要再次加固。”
“所以,凯隐的目标就是他背后的那一柄大镰刀?”阿卡丽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无法接收,“又不是灵活的钩镰,那种笨重的大镰刀真的能作为武器吗?”
“那可不是仅仅是什么大镰刀。”亚索摇了摇头,纠正了阿卡丽错误的认知,“除了镰刀之外,它还是拉亚斯特,一个暗裔。”
暗裔?
等等——暗裔?!
想起了典籍中记载的关于暗裔的信息,阿卡丽目瞪口呆。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甚至还要帮忙?”下一刻,小姑娘提高了自己的语调,“那是暗裔,渴望鲜血、杀戮和破坏的暗裔!”
“但现在,在凯隐的手里。”亚索挑了挑眉梢,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拉亚斯特只是一柄镰刀。”
有一句话亚索没有说。
“刚刚将凯隐的脑袋怼在树洞里就是考验——如果凯隐无法控制拉亚斯特,愤怒的使用了无法掌控的力量,那刚刚的一剑就不是搭在脖子上,而是斩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