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白,白风镇人,自幼因为失语症性格孤僻,在开始训练师道路的最初两年里因为无法和自己的精灵有效高速的沟通,没有赢过一场正式对战。
这就是联盟在考核洋白成为道馆馆主时提交上来的资料。
白风镇在洋白前并没有道馆,本地的训练师提交的道馆申请全卡在了馆主考核这一关。
这份档案吸引了当时还是冠军的菊野,让她对洋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白风道馆考核战当天,她亲自来到了看台上观战。
然而事实很残酷,靠手势和意义不明的口语,甚至加上速写,和正常沟通的审核员对战没有一丝优势可言。
洋白以巨大的劣势被击败,得到了考核员四分的评价,这在十分制里几乎垫底,以菊野的角度来看,不包含对洋白身体情况的同情来打分,那时的洋白其实只能拿两分。
真正让菊野印象深刻的场景是在走出对战通道后,洋白三只精灵在自责痛哭,而他蹲在地上安慰他们的场景。
洋白其实很想哭,菊野见到他眼眶红红的,眼泪在打转,但是在场的人或者精灵里必须要有一个冷静的,而他是训练师,所以他不能哭。
一路强装笑意,不知道菊野是冠军的他和菊野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边哄着自己的精灵,一边比划着带他们回家吃好吃的。
菊野很欣赏洋白的表现,然而他的对战能力不足以成为馆主,所以她私下里通过自己的渠道赞助了洋白一些资金,让他能够继续实现自己的训练师梦想。
之后洋白这个名字就从菊野的视线里消失了,一直到希罗娜成为冠军,自己退下来当四天王处理一些事务,这个名字才再次出现。
时隔上次馆主考核战两年之后,洋白再次提交了申请,而这次,他带着口琴,自己的精灵,在目瞪口呆的菊野注视下,拿下了考核战的胜利,获得了白风镇道馆的建立资格。
一个人要努力到什么地步才能在语言无法沟通的情况下以音符和自己的精灵交流?
一个人要坚强到什么地步才会在一次次倒下之后选择继续前进?
一个人到底需要有多爱这个世界,爱自己的精灵,才会在赢得比赛的那个下午搂着自己的精灵痛哭流涕,用意义不明的词对着天空忘情地大吼?
那年,洋白十六岁。
菊野对于洋白的属意来源于洋白自身的不屈不挠。
无论这个世界断绝了他多少次希望,关上多少扇门,他都会从荆棘密布的险途里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打开属于自己那扇门。
希罗娜只是知道洋白的事迹,却没听说过菊野的这段回忆,现在听来,也有些感慨。
“那你应该让他通过才对啊?他的能力成为核心馆主没问题?”
“他到了瓶颈期。”菊野看着监控里的洋白,说道。
“他的节奏控制,对于局面的掌控和取舍即便是大叶和阿柳也未必能占到便宜,然而我仔细观察过他的对战,发现他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无法突破原先自己的积累。”
“我之所以没让他通过考核就是因为他的实力未到,既然要成为四天王,那就要以实力说话,他的瓶颈让他无法寸进,原地踏步,所以他还需要磨炼一下才有能成为四天王的水平。”
希罗娜猛然一惊,想明白了什么:“你刻意…”
菊野显得很坦然:“对,我选了路德去给他上一课。”
“你在乎的路德缺少对战节奏的控制,我属意的洋白这些年少了一些热血,就像你所见的,我也少了这些热血,所以我没法帮助洋白,但是路德可以。”
“你的热血强过头了,没法起到互相激励,验证的作用,但是路德刚刚好。年纪差不多,都是新兴训练师里拔尖的,虽然相比洋白,路德还有些稚嫩,但是路德应该能让洋白身上的锈迹掉落,重新找到一些激情。”
希罗娜撇着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酒店的贵宾卡,旅行的费用花销,全部给路德报销了。”
“路德不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吗?他刚才在对战中明显已经感觉到了,别以为他不知道我的用意,他很敏锐。”
“别把话说死了,胜负未定。”说完,希罗娜朝着屏幕里的玛丽露喊了一声:“玛丽露上去莽他!把那只袋龙打趴下!”
玛丽露的冰冻拳和袋龙的雷电拳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希罗娜的加油传达到了,玛丽露全身一机灵,顶着手掌上的酥麻感,加大了冰系能量的调动。
袋龙感觉到一股冰寒在自己的手臂上蔓延,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洋白皱起了眉,玛丽露的冰冻拳差点把袋龙的手冰冻起来,现在情况也并不是很乐观,手臂冻得发麻的袋龙双手反应正变得迟钝。
洋白没有想到这场对战会打得如此狼狈,前期袋龙上场,路德依靠求雨效果还在,疯狂的指挥玛丽露在碎石堆里穿梭,然后时不时从缝隙里喷出水枪袭击袋龙。
这种恶心的游击战术虽然在求雨效果结束后被破解,但是硬碰硬的近身战中,玛丽露的顽强让洋白惊叹。
吃了两次雷电拳,一次劈瓦,在对拳过程中失败,被正面击中,累积了那么多伤害,早就该吃不消了。
可玛丽露依旧站在场地上,很狼狈,但是就是没有倒下。
随时准备入场的奇鲁莉安迟迟没能登场,每一次路德觉得玛丽露可能会站不起来时候,玛丽露都会晃着尾巴,示意不要更换,然后倔强的爬起来继续和袋龙接近战。
两只精灵真的打红了眼,根本没有远程技能互换的环节。
袋龙用雷电拳,玛丽露就用冰冻拳。
袋龙用劈瓦,玛丽露也用劈瓦。
袋龙用百万吨拳击,玛丽露就用只能蓄力一半的真气拳反击。
两只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的精灵打出了目前为止最有观赏性的一战,被打飞出去就站起来,跑回来接着打。
一开始洋白还会思考,这样是不是会对袋龙后续作战有什么影响,会不会影响了比赛的节奏,是否应该现在交换等诸多问题。
但是随着对战时间的推移,洋白的口琴吹得越来越密集,额头上满是细汗。
他选择放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迎合袋龙本身的意愿来战斗。
没有人意识到,莫名其妙的,以节奏为主的对战,似乎忘记了控制节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