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力一边听贺宁说当时的情况,一边把她从厨房里面拉到客厅里,让她坐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她手臂的情况,让她活动几下手臂,做了几个动作。
贺宁哭笑不得:“我说,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吧?你别忘了我刚才可是开车过来的,顺便还买了菜拎上来呢!没有事儿,不就是一块淤青么,咱们这一行那有谁会没有这种事的。我这种属于炮灰伤,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明知道对方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劲儿,你为什么还要跑去跟他谈?”汤力似乎对贺宁的做法有些不大满意,皱着眉头对她说。
“没关系啦,当时戴煦也跟着一起呢,有他在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贺宁没太当回事的笑了笑,“他那个身高,他那个块头,估计对付郝睿也是绰绰有余的了,而且我说话也是很有分寸的,不会去故意刺激郝睿的。”
汤力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贺宁的这句话而松开,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样,我今天下午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休息的。”
“然后呢?要是郝睿敢发狂,你就吐他一身?”贺宁对汤力开玩笑说,说完之后发现汤力的脸色比方才还更难看了几分,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自己胳膊上的淤青而感到不舒服了,怕他胡思乱想,赶忙又对他说,“你就别自责了,谁还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啊,这又不是你假装出来的!你不要非得把我这点小问题往你病休半天这些事情上面去联想,你就权当我是自己走路摔了一跤磕青了,这样不就得了!难不成你还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给我当贴身保镖兼保姆么?”
汤力听她这么说,脸色也没有缓解太多,只是默默起身到房间里去,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冰敷袋出来,又到冰箱那边去了一些冰块放进去,拿过来递给贺宁。
“不用不用,我这个已经没事了,你看,活动自如!”贺宁不愿意自己因为一点点的小小磕碰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又冰敷又做别的处理,就好像自己是个脆弱的瓷娃娃似的,于是赶忙活动活动自己的胳膊,证明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
汤力却不理她的这种自证,直接拉过她的手臂,把冰敷袋按在贺宁手臂的淤青上面,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的对她说:“淤青二十四小时内还会有渗血。”
贺宁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驳了他的好意,便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敷了一会儿冰敷袋,汤力则到厨房里面去接替她继续方才还没有切完的香菇,贺宁看他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并且似乎还因为下午去麻经纬家里处理郝睿和祝盼香父母之间矛盾的时候发生的那一个小插曲而有些不高兴,便没有阻拦他跑去做饭的这一行为,干脆一只手把冰敷袋压在淤青的部位,跟着汤力到厨房里面去,一边看着他切好了香菇之后又泡了米准备煮粥,一边把临过来之前看到的宋天禄给自己发的邀请和站内信内容都讲给汤力听,包括那所谓的“下一次惊悚派对”。
“我觉得应该和他见一面了,吊胃口吊的差不多,见了面看一看他到底怎么说呗!”贺宁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汤力听,“这个人从头到尾对于这个所谓的‘惊悚派对’都有些热情过于高涨,几次三番的约我见面,这回居然还冒出了‘下一次惊悚派对’这样的说法,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有问题。我想了一下,当天咱们两个人去出现场的时候,我穿着厚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而且周围虽然有架设起来照明设备,但是宋天禄他们那一群人当时所处的位置并不是特别亮,我觉得我稍微拾掇拾掇,换换衣服,跟他见面的话,他未必一定认得出来吧!”
“有点冒险,不如让别人去稳妥。”汤力摇摇头,对于贺宁的这个打算有一些担心,这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的顾虑就像方才贺宁自己提到的那样,是怕宋天禄万一认出了贺宁,会不会干脆选择了逃避,或者又起什么歹念。
贺宁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她觉得可行性不高:“你那天应该也看到宋天禄的表现了吧?他那个人摆明了是特别以貌取人的类型,并且只对比较时髦比较妖艳漂亮的那种女孩子献殷勤,稍微小家碧玉一点的女孩子他都对人家不爱理睬了。假如这件事我不出面,那咱们队里就只能让方圆去,方圆挺可爱的,在戴煦眼里估计也算得上是大美女了,但是她很显然不符合宋天禄的要求,不符合他要求的,他自然也就不会愿意开口,那这个‘戏’不就唱不下去了么!”
汤力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是有些犯难,左思右想之后,他对贺宁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贺宁知道他的担心是什么,于是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下来,“到时候你提前在越好的地方等着,正好也能从一旁也观察一下这个宋天禄。”
汤力平日里自己一个人生活,虽然说厨艺不算精湛,至少煮粥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一会儿的功夫,粥就煮好了,汤力把两碗热气腾腾的粥端到桌上,招呼贺宁一起吃,贺宁敷冰袋敷得也是浑身上下都觉得冷飕飕的,这会儿喝点热粥正好觉得浑身上下的寒气都被驱散了,暖暖的,舒服极了。
这一锅香菇鸡粥煮的十分的清香滑口,米粒被煮的几乎化开了,香菇的香味抵消掉了鸡肉缘由的腥气,两种口味碰撞在一起,变得鲜香可口起来,最重要的是着粥香而不油,正合适汤力这种肠胃不舒服但是又需要尽快补充体力的人。
“你说,这顿饭到底算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这功劳算谁的啊?”贺宁捏着汤匙轻轻的吹着滚烫的热粥,开玩笑的问汤力。
“算合作。”汤力言简意赅的回答道,他看了一眼贺宁手臂上那明晃晃的一块淤青,毫不犹豫的表态说,“明天我上班,你早上开车接我一下。”
“你不用再多休息一天半天的么?”贺宁怕汤力硬着头皮强撑着,“你可别因为着急回去上班就因小失大,把胃肠炎给弄严重了那才真是又受罪又耽误事儿呢!而且车子我已经给你开回来了,就停在楼下呢。”
“我没事,一会儿你开回去,明早接我一下。”汤力主意已定。
贺宁没有去和他继续讨价还价,点点头同意了,虽然汤力并没有说出理由来,但是凭借这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贺宁还是明白了他这么安排的意图,无非是觉得这附近到了晚上出租车不大好找,怕贺宁回家不够安全。
贺宁一边吃着粥,一边又为了找点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免得太安静了,就把祝盼香父母对郝睿的态度,还有自己最后是怎么用了一点点小手段,让祝盼香的父母还有郝睿都相继离开了麻经纬的家,把原本属于麻经纬的空间重新还给了他的经过,汤力听了之后,对于祝盼香父母这种欺软怕硬的性格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并且他和贺宁一样,都觉得郝睿的精神状态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大对头,既然麻经纬可以证实郝睿之前曾经接受过精神方面的治疗,那么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旧病复发,尤其是他又偏执的把祝盼香给当成是自己姐姐和姐夫感情生活当中的小三,并且心怀怨恨,这就比较严重了,如果他恨祝盼香,并且把自己姐姐的死迁怒于她,那这个人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谁也说不准。
“他还无意当中提到过,自己曾经尾随过祝盼香,所以这个人我们也不能轻易的就放过,也应该适当的深挖一下。”贺宁对汤力说,“还有就是,那个宋天禄的话也给了我一个小小的启发,你说这次祝盼香的案子,真的是作案手法太诡异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真的一心想要把尸体当做一个展品,展览给很多人看,并且还希望看到的人越多越好似的!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的确或多或少的带着点儿变【hx】态杀人的特点,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有下一起。”
汤力对她的这个想法表示赞同,以前他也曾经参与调查过比较重口味的案件,有一些现场呈现出来的特征的确和这一次祝盼香的一样,而那些被归结为变【hx】态杀人案的案子,无一例外都是不止一个被害人的,在第一个被害人出现没多久,就会有新的被害人作为一系列惨案的又一牺牲品被发现。
“明天我通知其他人,留意有没有类似案件发生。”汤力想了想,做了决定。
“对,没有当然就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真的有,一定要及时跟咱们取得沟通,千万别耽误了,这种案子如果真的出现了第二起,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么血腥恐怖的现场,上一次被好几个人给看到了,如果再来一次甚至两次,被更多的人看到,那社会影响也会很坏。”贺宁想到这种可能性忍不住有些担心,不过她没有担心太久,因为很快她的心思就被一通电话给打乱了。
电话是贺妈妈打过来的,贺宁有些诧异,因为她工作比较忙,时间也不太规律,随意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工作,平日里贺妈妈与贺宁有一个默契,那就是除非有什么急事,否则都是贺宁选择自己方便的时间打电话回去给父母报平安,他们很少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过来,尤其是晚上这个时间,总是想着如果贺宁加班开夜车,那就别影响她的工作,要是不加班开夜车的话,也希望女儿能尽早休息。
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了贺妈妈这个时间里的来电,贺宁的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