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建国的说法,陈铭也没有否认。对,老赵家的确厉害,尤其大舅居然也在管理武林门派的部门工作,估计还是个小领导。
有时候大领导不可怕,但这些负责具体工作的小领导才是最麻烦的。
哪怕自己被照顾的原因,是因为内功的研发,但赵家的身份,后续也是其中一个原因,陈铭没办法反驳这个。
另外还有一点很想要吐槽,他看向赵建国:“开车那么快没问题?”
开车快无所谓,稳一些,很多时候完全是在炫技,也就是现在晚上已经没那么多车了。否则那些炫技的玩意,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你真的是男的吗?”赵建国直接反驳道,“速度和激情动不动?要说男人的浪漫,无非就是车和枪!”
“大概懂……”陈铭想了想,毕竟用轻功和身法,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凭着实力或者暗器把敌人击败的感觉,也的确很爽,“比起动动手指就击败对方,我更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那种实感更舒服一些。”
“虽然大概可以理解,但显然枪更帅气一些。”赵建国想了想回道。
“然而华夏全面禁枪,包括管制刀具。”陈铭调侃道。
“对,这才是最郁闷的,想要玩枪,还得去专门的射击俱乐部,而且还要经过好几重的审核。关键就算你在那里玩到爽,也没办法在实际生活中,玩到枪。”赵建国叹了口气。
就你这种家伙,真的给你玩枪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者受难……陈铭在心里吐槽道,这群家伙,完全是把枪当成玩具来看待的。
现场似乎在京城之外,不过隔了至少一公里以上,陈铭都能听到那嘈杂的声音。
仿佛电锯,仿佛冲钻……反正就是如同噪音一样的声音,至少他很不习惯。仔细听才能听出,应该是某种吉他,把音调得那么刺耳真的好吗?
“很带劲对?只有在嘈杂之中,才能找到宁静……”赵建国激动的说道,“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在活着。”
“我一直活得很好……”陈铭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这为什么能算活着。
“那么你告诉我,你怎么证明自己活着?”后者反驳,“每天做着一样的事情,吃着差不多的东西,然后人生仿佛按照预设的一样生活着。我们慢慢长大,从小学到大学,然后按照不同的出身和身份进入不同的工作岗位,然后慢慢老去退休……”
结婚生子,孩子慢慢长大成年,然后开始照顾孙子,直至自己老去。人生仿佛就是预设好的程序一样,根据人种和民族的进行各自的生活。然后真正的问题来了,你是一个活着的人,还是一段程序里面的代码?你如何证明自己,自己是活着的?
陈铭大概明白了,这是一群开始怀疑人生的家伙,在追求‘是否活着’这个答案。
死亡重金属其实就这样,嘈杂,喧闹,歌词里面充满了各种的负面情绪。但这并不意味着,喜欢这个的人,就充满了这些情绪。
而是通过这些情绪,反证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感受肉体的愉悦,感受肉体的疼痛,感受死亡所以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陈铭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复杂,但只能肯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
就如同他,直至现在,来到会场这边,看着一群人嘶吼着,叫喊着,仿佛疯魔一样,却有种融入不进去的感觉。
赵建国去后台准备演奏了,他们不是今晚唯一的演奏者,这应该是死亡重金属爱好者的一次狂欢,今晚主动是不眠夜……
“难怪要选择在郊区,换了市中心肯定要被投诉,就算他们背景高也没用。”李智来到陈铭的身边,其他几个保镖也陆续过来,“我仿佛看到了轮回宗的布道现场。”
“然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京城最有权力的一批人聚会的地方……”陈铭指了指停车场那边,清一色的豪车,他稍微做过这个功课,就没有哪个是便宜的。
“奔驰宝马……西安都不多见,都是进口的高级货。”李智也是感慨了一下,和那些豪车比起来,自己开的简直就是垃圾。
“不仅仅是奔驰宝马和法拉利……”陈铭指了指不远处的几辆车,“玛莎拉蒂,目前国内还没什么人知道这玩意,但这也是豪车。”
“就那粪叉一样的标志的车子?”李智一愣,他的确不太知道这玩意。
“我稍微了解过一下这玩意。”陈铭点了点头,“另外还有那辆,有着金黄色斗牛车标的车子,我记得应该是兰博基尼。”
“反正我不懂……”李智耸了耸肩,“今晚打算待多久?说真的,这种音乐和氛围,引起我很大的不适感。”
“至少听听我那表哥的演奏,否则的话有点失礼。”陈铭笑道,“其实不习惯也对,毕竟这玩意对我们的固有三观会有很强烈的冲刺……但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信仰。”
明明只是一种音乐,但对于特定的人来说,就仿佛是信仰。在这种级别的音乐里面,他们找到了活着的证据,找到了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信仰这东西,也不需要说非要皈依某个教派,信奉某个神祇才算。比如说无神论者,他们就不相信任何神祇,但这同样是一种信仰;比如说绝对自私者,他们其实也有信仰,那就是他们自己,如果某一天他们变得慷慨了,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信仰已经崩溃了。
没必要纠结太多,包容可以,只是坚守好自己的本心就行。涉猎可以,别沉浸其中就行,除非打算换个信仰,反正更改信仰这玩意很正常,这年头没几个狂信徒和虔信徒。
“这辈子我估计都不会习惯这玩意。”李智摇了摇头,一副厌恶的样子。
结果一个小时后,最先开始接受这玩意的,便是他自己。陈铭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那么轻易背叛自己说过的话,说好的这辈子都不习惯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了……”赵建国已经演奏了一次,虽然陈铭到现在都听不太明白,他们唱的是什么。
“难道我们不能稍微再听几首吗?”李智闻言一愣,有些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