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挡住。
七位天帝都无比地清楚……
抛开他们不说,九天寰宇的诸般大帝之所以还能活着,都不是因为他们很强,而是因为魔妮儿让他们滚了。
所以钧帝分身这么一分析……
就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是寂灭之灾的降临天象,还是魔妮儿会不会再来串门儿……
都是完全没有必要去琢磨的。
因为这两件事,完全就是那种——我要毁灭你,与你何干的事。
所以真正有用的……
“钧兄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的计划能提前完成,让尚走出最后一步,那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钧帝分身闻言,心头暗叹一声。
“或许,之前寂灭之灾降临天象的忽来忽去,就是一种预兆……”
“什么预兆?”
“预示着寂灭之灾即将来临,”说到这里,钧帝分身笑了笑,“或许这一点,也能说明降临天象为何来得突然,走得诡异。”
七位天帝点点头。
但他们关注的,并不是后面那句近乎玩笑的话,而是前半句要命的话。
对寂灭之灾而言,他们的认知是极为浅薄的。
好在罗刹狱被魔族追了过来,二族通过交流的碰撞,让九帝知道了许多事。
但罗刹狱对寂灭之灾的认知,同样是浅薄的。
不过无论再如何浅薄,有一点,却是极为明确的。
寂灭之灾其存在的意义,就是抹去整个瀚宇。
而在抹去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劫后余生,除非……
真正踏出大帝之后的那一步。
但这一步别说九天寰宇的九帝……
甚至连魔妮儿都无法做到!
所以哪怕是身为九天寰宇的缔造者……
寂灭之灾所预示的,就是他们的死期。
在寂灭之灾面前,他们和蝼蚁一样,没有太多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
蝼蚁会安于现状,他们却不甘心。
而如今,就是他们将不甘心化为最澎湃的动力,且为之行为的时候了。
“天蝎城那里,陆松陆倾俱在!”
“他们倒没什么,主要是邪帝传承……”
“尚要应付变成废人的陆飞扬,不可能有问题!”
“哼,还有那个逆帝,装神弄鬼,此次正要一并收拾了!”
“至于先鸿山……”
……
提及先鸿山,钧帝分身微微蹙眉,沉吟少顷后才摇头道:“不过俗人耳,与大局无关。”
“哎,钧兄你就是宅心仁厚……”鸿帝叹了一声,随后又笑赞道,“却也因为你的宅心仁厚,九天寰宇才会有如今的景象啊。”
另外六位天帝听得有些恶心。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鸿帝这还真不是在拍钧帝的马屁。
因为这没有必要,这个时间点也不适合拍。
钧帝分身看向鸿帝,轻声解释道:“天道五十,自衍四九,遁其一,我只不过是遵循天道运转的规律,谈不上宅心仁厚。”
“我明白,”鸿帝点点头,唏嘘道,“就好比当初邪帝传承本可消失,孰料钧兄一个仁念,却成了如今大局的关键之所在……说起来,真是令我佩服。”
说到这儿……
另外六位天帝才恍然大悟,搞明白了鸿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便是陆压。
是的。
邪帝传承的存在,给了九帝最好的一个收拾陆飞扬的理由。
在这个理由之下……
即使陆压暴起出关,依他的心性来看,也不可能做出反出人类的举动,最大限度保证了九天寰宇的稳定。
这本来是极好的。
甚至钧帝分身因为自信,还在邪帝传承内的情形尚无确切结论的时候,就亲自来到了陆压自禁之地……
上演了一场当着公公的面儿逼死儿媳妇的场面。
但如今呢?
寂灭之灾的降临天象是消失了……
魔妮儿也走了……
陆压呢?
陆压这个问题,如今又该如何解决?
不。
这个问题太难了,也太远了……
最近的一个疑惑是——
要不要再去陆压的自禁之地看看?
看看那个旋涡在不在?
看看有没有陆压的尸体?
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疑惑……
鸿帝都不敢直言,而是弯了一个超级大的弯。
不是聪明人,根本走不出这个弯。
而此地,都是聪明人。
“陆压……”
提及陆压,钧帝分身的表情有些复杂。
即使他已经从各方面推断出,陆压不可能具有被魔妮儿重视所匹配的修为和战力……
即使他认为,魔妮儿的离去,很有可能是大功告成后的凯旋……
但这也只是推断,只是认为。
他根本不敢去确定这推断。
“不用在乎他了。”
沉默良久,他才吐出了这句话。
红地眉梢微微一挑:“钧兄,这……”
“陆压就是九天之下无敌的陆压,”钧帝分身笑了笑,“感应不到他的死,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还活着。”
几位天帝下意识点点头,鸿帝却有些不甘心,建议道:“要不,派人去看……”
“鸿兄,”钧帝分身正色道,“大事要紧,些许小事,何必牵肠挂肚?难道你认为魔妮儿兴师动众来袭,还会功败垂成么?”
鸿帝心中微凛,当即笑道:“这当然不是,哎……既然钧兄不担心,那我便不多言了,大事要紧,大事要紧……”
他们所谓的大事……
就是公子尚成帝。
但对陆压而言,大事却非如此。
他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在不说不该说的话的前提下让儿媳妇不再泪流满面,不再沉默不语。
不过想着想着……
他的思绪,就再一次飞到了另外一件事上,且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才是一个使性子,若是五个一起……飞扬吾儿,你受得了么?”
就在陆压担心自己的儿子会饱受折磨之际……
沉默不语的浩女站了起来,伸手抹去了泪水,怔怔看着自家公公。
陆压被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颢……颢儿,你这是……”
浩女就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注视着陆压。
陆压苦笑一声,闭上了双眸。
“公公,儿媳到底要怎么做,您才能去救救您的儿子我的夫君,再顺便救下我的父亲,您的亲家呢?”
礼貌。
冰冷。
哀求。
……
陆压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太多的情绪。
每一种情绪,都让他心乱如麻。
诶?
麻?
陆压下意识睁开眸子,左右瞧了瞧——
“嗯……我这身麻衣有些残破,你若能将之缝好,我便出去。”
陆压一本正经地说道。
浩女一怔,旋即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