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切磋，在沉闷中落下帷幕。
不能说这一日切磋的精彩程度比不上昨日，真要说来，第二日切磋中各位修士展现出了更高的实战能力。
但哪怕是那两位魁首热门的切磋，结束之后引发的反响，也远不如昨日。
因为所有观战之人，甚至一部分看到褚默今日切磋的参战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昨日大败。
今日大胜。
昨日败于半步齐天之手。
今日大胜齐天境的大能。
何以如此诡异？
再联想一下褚默的身份来历后……
狐疑和揣度，就如春风之下的小草一般暴涨开来。
但这些人的狐疑和揣度，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
能够上台面的，自然是高台上的人。
而高台之人的狐疑，比之外人强了不知多少。
自褚默按照玉符内的吩咐施展出混元索之后，他们就知道褚默赢定了。
他们甚至清楚，褚默会在第三百七十二招上，取得空前的胜利。
最终……
褚默果然获胜。
却没有胜在早已注定的第三百七十二招之上，而是提前了一百多招。
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但褚默替他们实现这个结果的过程，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而这，就是自高台离开后，众大佬在大殿内沉默至今的缘故。
不知过了多久……
“那玉符，出自贵宗哪位长老之手？”
见大佬开口的意思，仿佛是针对混元仙宗，掌教元尚微一蹙眉，淡淡道：“出自廖青之手。”
廖青二字一出，众大佬身躯一震。
“是贵宗传功长老？”
“正是。”
“那就没问题了……呃，元尚掌教，本座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
元尚笑了笑，道：“廖青长老身为传功长老，以玉岚道友的弟子为基，为褚默量身打造的取胜之道，应当是完美无瑕的。”
众大佬闻言，也不管自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俱都连连点头。
“毕竟层次高出太多……”
“更何况是一宗的传功长老？”
“如此说来，取胜之道无懈可击，那褚默却能提前一百来招取胜，而且……”
……
说到这儿，大佬就不做声了，而刚刚活泛过来的大殿，又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再度浮现出了褚默获胜的那一招。
那一招平平无奇，甚至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此招叫混元三离火。
即使不是混元仙宗的人，身为人魔战场的联席长老们，也拥有看其一眼便知其本质的能力。
然而在廖青的安排下，混元三离火这一招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是用来取胜的，而是用来应敌的。
这一点，也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
但恰恰相反的是，褚默用这一招提前了百余招拿下了这场切磋。
而导致这一招的功能发生翻天之变的……
“那等出手时机……真的可以？”
终于有大佬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出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此话一出，元尚下手的一位长老，表情就微微一沉。
他便是廖青，也是殿内所有人中，最无法接受褚默这一招的人。
身为混元仙宗的传功长老，他便是宗内所有功法的标杆。
为让褚默获胜，他在玉符中的描述是完美的，为让褚默胜得不会让人质疑，他也有所收敛。
但无论如何，他不仅没教过任何人混元三离火这种根本不可能作为致胜之招的招式，能以硬碰硬的方式出手，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这点。
可就是他没想过的这点，在褚默的手里却迸发出了他所不知的璀璨。
说出心头疑惑的大佬，问的并不是他。
廖青却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了。
“这个……”才说出两字，廖青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良久才道，“可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猪都能从话中听出，此刻的廖青心头有多难受。
是以……
纵然对这话嗤之以鼻，众大佬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连连颔首，将这一局揭过。
随后……
“呵呵，不知木尊大长老，如何看这个褚默？”
一直沉默的木尊闻言，苦笑摇头道：“老夫这才明白，这个褚默拒绝老夫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这点气运……”
本来有些紧张的廖青听闻这话，心头好受了不少，给了木尊大长老一个感激的眼神。
但人人都明白，木尊口中的气运，其实应该换成另外两个字——悟性。
“呵呵，是啊，早知道褚默今日有这气运，何须劳烦廖青长老？”元尚笑着说了句，便起身对廖青道，“所以啊，明日的切磋，还是要辛苦廖青长老了，毕竟气运这东西，谁说得准？”
廖青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道：“掌教，老夫告退。”
“哈哈，好，一同去，一同去。”
待二人走后，大殿内的气氛才倏然一凝，变得纯粹起来。
“哎，老夫居然看走眼了，这个褚默，还真是一个宝啊……”
“啧啧，传功长老的应敌布置，居然都能更改，还改成功了！”
“岂止如此，那玉符吾等也都过目了，谁发现混元三离火能在那种时机施展？”
“如今看来，那等出手时机，却是建立在对混元三离火理解无比透彻的前提下的……”
“不，理解混元三离火并非重点，重点是……你们难道没有这感觉？能在那个时刻行硬碰硬之举，且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获胜……褚默哪儿来的这等心机，这等经验？”
“是啊，此等选择，非历经杀伐之人不可能具备！木尊大长老，你真是捡到宝了啊……”
……
本来众人所说的，便是木尊所想的。
但这般一说，木尊反倒不敢去信，苦笑道：“诸位大人这么一说，老夫反倒认为这更是他的气运了。”
“哈哈！”
“大长老真是幽默啊……”
“到底是气运还是实力，明日便可真相大白了！”
“呵呵，想必廖青长老那里，也会更加认真一些吧……”
……
而就在廖青死死瞪着褚默明日的对手，想把对方五脏六腑都看清楚，以便弄出一套绝对不会有任何漏洞的取胜之道时……
“哈哈哈哈，大佬大佬，请受小弟一拜！”
跑进古天梯塔的褚默，直接呲溜一个滑跪，跪在了手持玉符看得津津有味的邪天面前，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激动与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