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碑崖被弄塌的事,纵然发生了年余,其实并未广泛传开。
那些和邪天同时参加埋碑崖考核的修士,大多都受到了来自齐天大能的警告,不准散播此事。
但混元仙宗的长老特意来函询问……
再想想那个被邪天打击到要拜大佬的天骄正是混元仙宗的弟子,守卫埋碑崖的三位齐天大能就多少能理解对方的心情,继而给出了一个简短的答案——
属实。
其实他们很想将自己的猜测也一同告诉木长老,什么对方手持陆家的路引,虽说叫邪天,但很有可能是和陆家有关的人。
然而在涉及到陆家的事情上,他们并没有如此行事的胆子。
不过仅仅这两个字,就已足够让木长老目眦欲裂,亡魂大冒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
能够在道祖境界弄崩埋碑崖的天骄不是没有……
但这些存在要不早就步入了齐天,要不早已身处古天梯中。
即使有极个别的天骄被他忽略掉,他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些天骄身处秘境修行的可能,要远大于去埋碑崖装逼的可能。
而如今,还真有一条他所不知的大鱼从他猜测的大网中漏出,去了埋碑崖,将其弄塌。
这件事,若仅仅是震撼骇然什么的,木长老并不会如此动容。
他担心的是……
“对方经埋碑崖入人魔战场,而不是直接去往古天梯……”
思及此处,木长老的心就乱了,且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相隔数万里的,正供褚默磨炼技艺的古天梯塔。
连埋碑崖这种极其不入眼的装逼之地都不放过……
“对方,会放过古天梯塔么?”
一瞬间,木长老就变得忧愁起来。
或许数百年时间这个天堑,对褚默来说是成立的……
但对能弄崩埋碑崖的存在,这是不是天堑,连他都不确定。
却也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才会忧愁,毕竟如果真能确定,他也无需忧愁了,直接绝望就行。
“不行,不能如此!”
木长老突然激动起来。
对褚默来说,数百年后的古天梯试炼,是最好的机会。
“若松儿不能从数百年后的古天梯试炼进入古天梯,那只能等百万年之后!”
百万年之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荀松铁定成为了齐天境大能!
却也只是齐天境大能!
百万年的岁月,即使木长老竭尽全力培养,也不敢言就能让荀松的修为晋升到齐天境中期!
“而中期……”木长老脸色惨然,“即使是齐天境六劫途,在齐天境的古天梯试炼中,也只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啊……”
道祖是一道坎,齐天同样是。
能够进入古天梯的,要么是道祖,要么是齐天。
相对来说,道祖一境的竞争强度,远逊于齐天境的竞争。
半步齐天这种角色,在道祖一境的竞争中,占了极大的便宜。
而齐天境中期的修为,在齐天境的竞争中就完全处于劣势。
为何?
最简单的一条——
若齐天境中期的修为就有希望通过试炼进入古天梯,木长老自己都去了。
“不仅如此,若就这般拖延下去,这次不行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下次……”
木长老身躯晃了晃,眸中满是不甘。
“那岂非就是老夫我的路……”
思及此处,木长老深吸一口气,猛地起身,转头看向荀松所在的洞府。
“松儿,你且安心调整,此事,为师定要给你打探清楚,无论是谁!”
木长老丝毫不知道……
他想要打探的人,在他驻地里好奇地打量了几日,然后领了一个在谁看来都是有去无回的任务,去了灼阳谷。
而此时,因为两座山的出现而震撼的邪天,经过数日的思考,已经站在了一个大洞的面前。
身后的两座山,是连莫名感应都看不到的。
面前这座布满密密麻麻的洞的山,多少还给了莫名感应些许回馈。
纵然回馈中的某些东西,让邪心的跳速飙升到极致……
但对邪天来说,未知是比恐怖更为可怕的东西。
更何况……
“若里面真有天地,还真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
听到邪天的暗喃,再看看面前黑不见底的洞,吴筲又打起了摆子。
“能,能不能不进……啊啊啊啊啊!”
落入洞中的第一脚带给自己的反馈,便让吴筲尖叫起来。
因为他感觉自己踩的,并不是实打实的坚硬地面,而是宛如巨兽身躯似的,带着弹性的柔软。
这让他全身都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
“是本源形成的通道。”
几乎在脚底和地面接触的瞬间,邪天就发现了这一点,且为之惊疑。
因为这真的是本源形成的通道,但……
“若真是本源形成,为何对我没有半点反应……”
邪天惊疑着,但脚下却没有停止前行。
越是前行,他的感觉就越是诡异,仿佛形成这个黑洞的本源,是一潭死水,根本不会与外界的本源发生任何反应。
以他如今的修行积累,完全想不到这种本源为何会存世,更想不通这种如死水般的本源,有何存在的意义。
总而言之,灼阳谷天道本源的诡异,再次刷新了他对本源的认知。
好在一路也如死水般地安全。
当吴筲镇静下来,且狠狠跺了几脚试探后,他就羞红了脸。
而就在此时,邪天突然停了下来。
吴筲心头一惊,哆嗦问道:“邪,邪少,怎么了?”
停下来的邪天,转身低头,看向吴筲跺脚的地方。
见此一幕,吴筲恨不得把自己的脚给砍了。
用屁股想他都知道,肯定是自己这几脚引发了自己根本无法察觉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很有可能就是危机!
“总算还有我能明白的地方……”
瞧了一阵,邪天笑了起来,拍了拍吴筲的肩膀,转身继续前行。
吴筲一头雾水地跟着,想问又不敢问,但没过多久,邪天就再次停下,且蹲下了身子,仔细观察着吴筲眼中什么都看不到的地面。
“邪,邪少,您看什么?”
邪天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和你之前一样,这里也有一个脚印。”
吴筲这才明白,自己那几脚在地上留下了什么——虽说他完全看不到自己留下的,以及此刻被邪天发现的脚印。
“这么说,此地真,真有人进出?”反应过来的他,有些惊喜地问道。
邪天并不开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前方。
良久……
“说不定是魔呢。”
此话一出,吴筲就感觉自己瞬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