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议事厅的仇傲,在经受长达一个时辰的喝斥、辱骂等各种口诛笔伐后,又被削减了高达六成的资源供应,这才又滚了出来,狼狈逃回自己的府邸。
一路上旁人毫不掩饰的讽刺目光,似乎又让他重陷议事厅一个时辰的噩梦,以至于刚冲进府,他便跟疯了一般狂啸。
“让仇敛滚过来!滚过来啊!”
仇敛来了,脸色更仇傲还难看。
谁说难受的只是仇傲?
比仇傲更丢脸的,是发动许多人手传播此事,甚至不惜亲自出马宣扬的仇敛!
此刻仇敛才真正明白,当他对同为长老的族人以及问情殿高层宣扬此事时,对方一脸古怪的原因。
“我们,被耍了!”仇敛双眸喷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如此拙劣的伎俩,我二人怎么可能都中计!”
虽恨不得杀了仇敛,仇傲却知道自己如今形势每况愈下,不说报仇,单单为了在仇家立足,他都只能和仇敛抱成一团。
仇敛切齿道:“原因还用说么,这是阴阳宗的阴谋!让那个师……啊呸!那个小杂种出现得声势夺人,让我等失神之下无法思考,随后六少你又被他单独拉走……”
仇傲愤愤道:“我走了,但你没走,你本该发现蹊跷!”
“你以为我能好受?”仇敛牙齿磨得嘎吱作响,“你被小杂种拉走,那个恒言也拉着我胡说一气,还假惺惺说与老夫神交已久,说些知心话,太卑鄙了!”
见仇敛眼泪都要流了出来,比自己还痛彻心扉,仇傲莫名感受到一丝快感。
“那你说,如今怎么办!”仇傲声音里满是杀气,“我要杀上阴阳宗,鸡犬不留!”
仇敛却叹口气道:“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几日前,老夫定会与你一同杀上阴阳宗,但……”
“但什么?”
“但天外宫不知发了什么疯,”仇敛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说出,“竟邀请阴阳宗参加西域宗门弟子试炼,而且阴阳宗的名号还排在头一个!”
或许是欺软怕硬已经随着问情殿的墙头草风格深入了骨髓,仇傲没有傲然说一句那又如何,反倒惊道:“这怎么可能,阴阳宗不是不受天外宫待见么!”
仇敛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所以有很多可能性,其中我最担心的,就是此乃天外宫和阴阳宗联手搞出来的事,故意羞辱我仇家,甚至是问情殿!”
仇傲脸色一变,但似乎怒意难遏,竟逼得他冷笑道:“这不正好,借问情殿之手……”
“六少你清醒点,”仇敛叹道,“问情殿虽比天外宫强上许多,但别忘了天外宫乃昆墟天庭八大远古宗门之一,元老会怎会为区区小事招惹天庭?”
“左不行右不行,”仇傲冷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仇敛沉吟道:“以我之见,不如我们也参加此次试炼!”
“可能么?”仇傲狐疑道,“此乃天庭西域之事,哪儿有问情殿插手的份儿?”
仇敛冷笑道:“此计可一石二鸟,一是试探天外宫与阴阳宗的关系,若二者没什么关系,正好借机除去阴阳宗!”
仇傲一琢磨,眸中寒光大盛!
“就如此办,我要将师祖……啊呸!那个小杂种一点点羞辱至死!”
纵然如今他知道,邪天并非因为小师祖的缘故才取得那可怕的试炼成绩,肯定是个不弱的天才,但他有自信踩死邪天!
“你阴阳宗若有个三分帝资,也不至于活得如此尴尬!”
因为仇敛宣扬的很尽心,在问情殿势力范围内,此事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仅仇傲和仇敛遭了罪,甚至一同跟去的众内门弟子都羞得不敢见人。
红裙黑衣却乐得三天都没敢修行,怕走火入魔。
而阴阳宗的探子,也将此事深长远的影响,带回了阴阳宗。
阴阳宗高层,一片沉默。
“该来的,总会来的。”恒言静静道,“按计划行事吧。”
门智与刘远起身做了个道揖,凝声道:“大师兄放心,此次我二人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化此危机!”
恒言微微颔首:“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另外,那个小……邪天之前说过,不要称呼他本名,你二人注意一下。”
“本名?”刘远失笑,“莫非他本名比师祖二字还可怕?”
殿内响起诸圣淡淡的笑声,恒言止住笑道:“反正记住,最关键的是看好他,别让他再惹是生非,尤其不能让他得罪天外宫的人,知道么?”
“谨遵大师兄之命!”
阴阳宗参加上古洪荒碎片试炼的弟子,早已于山门前的平台集结。
所来弟子不仅有核心真传,亦有内外门拔尖的弟子,甚至自荐的弟子也都被允许参加,范围极广。
但宗门内的等级还是存在。
十数位真传弟子围成小圈子,谈论着核心弟子听不懂的修炼心得。
百余位核心弟子则汇聚成群,惹来内外门弟子的诸多羡慕。
虽同在羡慕,内外门弟子却也分成了俩群。
更奇葩的是,外门弟子群外十来丈,还有着一个比真传弟子群更小的群。
说群都是夸张,因为这个小群只有二人。
“哎,看到了吧,”左庄一脸悲壮,指着外门弟子群道,“这便是差距,他们都是有师尊的,而你没有,准确来说,此次参加上古洪荒碎片试炼的弟子中,你是独一份儿,兄弟,师兄我的付出,不小啊……”
左庄所谓的付出,就是与邪天站在一起,迎接时不时飞来的鄙夷目光,和不怎么友善的议论。
“那人,不就是数十年前择徒失败的仁兄么?”
“哎哟喂,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真的是他!”
“怎么,他也要参加上古洪荒碎片试炼?”
“噗……”
“谁让我心地善良,还是去劝他放弃此等好高骛远的念……哟,霍莽师兄去找他了?”
……
霍莽,阴阳宗核心弟子排名第三的天骄。
见这位大人物朝没有师尊的弟子走去,几个人群都变得有些安静。
安静之下是小声的议论。
“霍莽师兄找他作甚?”
“有旧?”
“不像……”
“瞎几把说个啥,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