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和红裙啥恩怨纠葛都没有的同时,邪天就确定自己的心,乱了。
这种乱,此前出现了罕见的几次。
数十年成长,他渐渐能够接受这种来自异性、带着刺激感的乱。
但若对象换作天衣……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正值天衣邪天双双出神,躺在地上的黑衣见“罗怖”还不动手,当即睁眼喝了一句,一副你要我活我都不想活的模样。
天衣听闻这话,脸上一抹羞恼闪逝。
因为这话听上去,很有些我撞破了你们的好事,甘愿一死的意思。
“若要杀你,你进不了神墟。”
邪天郡王范儿十足地回了一句,便开始打量坑了自己一把的深坑。
打量之余,他也不免在想——若方才那件事,是邪刃所为,他想干什么?
地坑很深。
否则也不足以让三人上下弹了十数回才真正落地。
深不可怕,尤其是落地之后。
但见面前那条迥于神宫金色的漆黑通道,邪天就有些毛骨悚然。
“七彩离魂道场内,也有此等地域,莫非此地就是神宫刑路所在?”
尤其是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战力被封禁整整六成后,他对漆黑的前路就越发凝重起来。
而此时,懵逼半晌的黑衣,也想通了“罗怖”为何不杀自己。
“怕是在他看来,亲女人一口没什么吧,尤其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嘀咕着,他又朝天衣看去。
虽说天衣依旧面纱蒙面,但如今的面纱,显然不具备隔绝所有视线的牛逼能力,以黑衣的眼力,一扫便看得清清楚楚。
他却不知道,如今的天衣早就变了容貌,若是真容,他能把舌头给吞了。
“倒是捡了一条命……”
黑衣最怕的,是这俩狗男女因为自己的原因好上了,然后反过来二人都想杀自己。
这种最无法瞑目的死法未能实现,他就轻松了一大截,赶紧从地上爬起,冰容渐复。
“没想到,此地封禁修为战力。”黑衣打量一番,冰冷的声音中不掩凝重,“所有战力被封,于此,我就是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而已。”
收敛心神的天衣,在感应一番后,得到的感觉与黑衣差不多。
“所有战力被封,好在我学他炼体,若真正算来,尚有胎境战力……”
胎境,乃炼体下四境巅峰,连堪比真人的洞天境都不是,可见此地对战力的压制有多强。
“走吧。”邪天淡淡说了句,随后看向黑衣。
无需邪天开口,黑衣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当即不服气地一哼,小心翼翼前行探路。
见黑衣动了,邪天与天衣互视一眼。
“你先?”
“我殿后。”
……
心中有鬼的二人,连谁先谁后如此简单的交流,都要通过传音来完成。
而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却让他们各自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地刺激。
这刺激的滋生,又让两位杀伐界的天才,有些控制不住地酥。
出于习惯,他们想下意识抹去这种影响心境、进而影响战力发挥的感觉。
但往常这种坚定的念头如今刚刚冒头,就被一阵不知从哪儿吹出来的春风拂过,变得软软的,糯糯的,粘在心上,挥之不去。
“那便,暂时不挥吧……”默默的天衣,如是想。
“总是要抹去的……”默默的天衣,如是想。
二人不再交流,却被相同的酥感贯通全身,跟在黑衣身后缓缓前行。
三人行进无声。
黑衣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打扰身后一对狗男女。
同时他也分出一丝心神,在不长不短的人生记忆中翻寻着……
“哼,就我所知,罗刹和人类走到一起,就没有一个能善始善终的!”
一想到这点,黑衣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得长一些。
“若能亲眼看到罗怖的下场,哼!”
弱者小小的算盘,甚至还不够资格称为杀机让邪天去感应到。
即使是杀机,感应到的邪天也不会在意,甚至他如今反而更在意黑衣的性命。
毕竟探路的黑衣若一个不小心死了,那这个只有自己和天衣的地方,他一刻都呆不下去。
所以……
“向右一步,退三步,左两步,直行三丈六尺……”
向字刚出口,黑衣就停下了脚步。
待他回头,尺字刚落的邪天就淡淡补充了最后半句。
“若你不想死的话。”
黑衣怔神少顷,懂了。
只不过他懂得有些咬牙切齿。
一想到自己在“罗怖”向字出口时,还犹豫着要不要再走两步,来表现自己其实还是有反抗之心,并没有彻底怂……
“你就不能把后半句话放前面么!”
但下一刻,他又觉得不对劲。
“可恶,我走前面,什么危险都没感应到,他凭什么能?”
你罗怖再牛,也得按套路牛好不?
“莫非他是想在这个女人面前,通过戏弄我来装逼……”
想到自己经常在红裙面前如此行事,黑衣就把邪天当成了同类。
“哼,我能让你得逞么!”
见黑衣憋屈得紧,天衣微微垂首,明眸中掠过一抹笑意。
“好可爱……”
没人知道,天衣为何会把邪天这种于生死间玩弄人的行为,归结到可爱的范畴内。
邪天也听不到天衣对自己的评价。
此刻的他正看着黑衣,琢磨着对方会不会非常硬气地无视自己的提醒。
让他欣慰的是,黑衣朝右跨出了一步。
“不愧是上界天骄,真听……找死。”
死字刚出,邪天已经变成三个,一个挡在三人最前方,一个将黑衣狠狠朝后扯飞,最后一个则拉着天衣走出无数幻影,来到了他们的降落之地。
嘭!
被扯飞的黑衣刚刚砸落在地,还没来得及在心中破口大骂,就见漆黑的通道中陡然爆出滔天金芒!
只不过此时的金芒不再神圣,而是极致的白金之杀!
感受到白金之杀的锋锐,天衣毛骨悚然,下意识就要朝前路冲去。
却见即将消失的邪天第三身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她立马停下脚步。
饶是如此,她心头依旧满是担忧。
“此等杀伐,被封禁战力的他如何能应付?”
黑衣却如遭雷劈。
“他,他不是戏弄我?”
“怎么可能,明明是我走在最前方的!”
“他他他,如此锋锐的杀机,足以让我瞬间致命,他竟还往里面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