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青年眼睛圆睁,难以置信的瞪着李慕禅,原本以为是一只小羊,却一下变成了狮子,这强烈反差让他瞬间失神。
李慕禅目光徐徐落到他身上,摇摇头:“你算难得,跟郑海石说一声,我李沧海回来了!”
“李沧海……”周围窃窃私语。
“是李沧海……”
李慕禅眉头挑动,暗自一笑,李沧海大名轰传,不负他这一路辛苦。
“你是李沧海?!”圆脸青年沉下脸来,怒火上涌,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自作多情!
李慕禅微笑点点头:“我是李沧海!”
“怪不得这么大胆!”圆脸青年冷冷瞪着他,跃身而起,抱着方脸青年飘然落下。
方脸青年如一根木头,浑身僵硬不能动,被圆脸青年拍了两下,不由发出一声惨叫,听者竖汗毛。
圆脸青年忙不迭停手,恨恨瞪向李慕禅:“你怎样李师兄了?!”
李慕禅笑了笑:“封了穴道而已,看郑海石的手段了!”
“你等着!”他抱起方脸青年就走,酒楼众人目送他们离开,神情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担忧,有的赞叹。
李慕禅拿起酒壶,替自己又斟了一杯,悠悠轻啜。
酒楼掌柜站在人群里,干瘦的脸庞神情变幻,最终跺跺脚,转身下楼了,决定装聋作哑。
他恨不得把这瘟神赶走,可晚了,这家伙敢挑衅郑大侠,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招惹不得。
他度量了一番,还是走为妙。
周围人们兴奋的看着李慕禅,又有好戏看了!
李慕禅懒得理会他们,悠然自在的喝酒,压抑自己的兴奋,面对激烈刺激的兴奋,浑身轻快。
盏茶时间在众人感觉很漫长,随即两个蓝衣老者出现,两人五官酷肖,身形挺拔双手修长,腰间长剑剑鞘古朴无华,却一看就觉得不凡。
“你是李沧海?”两老者同时喝问。
李慕禅放下酒杯,慢慢打量两人:“郑海石没胆子亲自过来?”
“郑师侄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能随便见的?!”两老者冷冷哼道。
李慕禅摇头:“我看他想做乌龟!……知道打不过我?”
“杀鸡焉用宰牛刀!”两老者哼着跨前一步,两道冷电从腰间升起,映得众人不敢直视。
两老者端着寒光四射的长剑,几乎同时哼道:“姓李的,咱们哥俩儿只是小卒子,就打个前站,掂量一下你的本事!”
李慕禅打量两人,摇头笑道:“你们清河剑派还真够强的,你们这样的只是小卒子?”
两老者撇撇嘴:“你见识太浅!”
两人言行几乎一致,看得周围人们惊奇不已,李慕禅明白他们一定修炼了某种奇异功法,否则即使是双胞胎,心意也难如此通达。
李慕禅道:“既如此,动手!”
“看剑!”两老者待李慕禅一说话,剑光顿时洒下,两柄剑化为漫天的剑影笼罩了他。
李慕禅摇头,右手大拇指一按,“嗤——”如裂衣帛的声音猛的一响,人们能清楚看到一道白光射出大拇指,撞上剑影。
“叮……”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剑影一下变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荡开去,逼得剑主人踉跄后退两步。
另一柄剑未受影响,瞬间到了李慕禅头顶,他不慌不忙,左手大拇指朝天一按。
“嗤!”“叮……”两声几乎同响。
那老者倒退两步,长剑颤动不止,好像活过来了,要挣脱他的手。
老者脸色阴沉,死死瞪着李慕禅,他难以相信李慕禅如此年纪有如此深厚的修为。
李慕禅摇头:“两位不是我对手,还是让郑海石亲自来!”
“哼!”两老者冷笑一声,两手一搭。
两人一用左手剑,一右手剑,其余两手搭在一起,剑光陡的暴涨,寒气扩散出去,周围人们不由打个喷嚏。
李慕禅皱眉,两人修为凭空涨一倍,剑光变得耀眼,化为寒光笼罩了他,无处不在。
李慕禅仍是伸左右手,大拇指按下,“嗤!嗤!”两道啸声过后,漫天寒光一下消失,两人踉跄后退,双手分开了。
李慕禅摇头之际,大拇指又按,两人忙挥剑格挡,挡得住一指,却挡不住第二指。
“砰!砰!”两人飞出两丈,嵌进后面的墙壁里。
李慕禅放下手指,扭头微笑:“郑公子,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啪啪!”郑海石鼓掌,从人群里脱颖而出,站到李慕禅跟前,扫一眼嵌在墙壁的两人。
人群里飞出两老者,分别接下两人,神情阴沉。
李慕禅笑着打量郑海石,俊朗飘逸,宛如玉树临风而立,当真好风度,让人不自觉生出好感。
“李公子,咱们又见面了!”郑海石笑容阳光俊朗,仿佛老朋友一般。
李慕禅笑了笑:“我没死,郑公子很失望?”
郑海石摇头:“李公子对我有误会。”
李慕禅道:“郑公子不会说,前两天的人不是你派的?”
“什么人?”郑海石讶然。
李慕禅摇头失笑:“前天晚上,我在客栈睡觉,有一帮人冲进来杀我,是你们清河剑派的人。”
“我想李公子真误会了。”郑海石摇摇头。
李慕禅点点头道:“既然不是清河剑派的人,我也放心,他们想必这会儿要没命了。”
“什么意思!?”郑海石皱眉。
李慕禅微笑道:“我点穴的手法与别人不同,有两重禁制,你们可能解了一种,另一重嘛,估计这会儿要发作。”
郑海石使了个眼色,人群中一个中年轻颌首,无声无息的退后,李慕禅笑着扫一眼那人,摇头道:“没用的,时间到了,马上发作,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哼,不管他们是不是我的人,你这手法太歹毒!”郑海石沉声道。
李慕禅失笑:“他们是来杀我的,我杀他们就是歹毒了?……你们清河剑派要杀我,我就杀不得你们了?!”
“李公子,咱们没得罪你?”郑海石皱眉道:“你如此咄咄逼人,咱们清河剑派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李慕禅呵呵笑起来:“终于要翻脸了?”
“你如此相逼,咱们只能反抗!”郑海石沉声道。
他火气上涌,赔了十几个高手,他们武功废了,如今又要姓命不保,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李慕禅道:“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们清河剑派的本事,郑公子,咱们比划几手?”
“我来!”一个方脸魁梧老者沉声道。
他一直站在郑海石后面,木讷呆板,看着像泥人,忽然跨出这一步后,整个人顿时动了起来,蓝色衣衫抖动,如站在大风里。
他胡子和眉毛都簌簌飘动,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力量,潮水般汹涌澎湃,桌上的碗碟轻轻颤动,想要飘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自觉的往后退,像有潮水推动,身不由己。
李慕禅挥袖一拂,众人周围一轻,桌面安静下来。
“蒙师叔,小心他的指法。”郑海石退后一步,低声叮嘱。
方脸魁梧老者微紫的脸膛,神情肃然,冲郑海石缓缓点头,又踏前一步,蓝衫猎猎作响。
李慕禅周围宁静依旧,周围人们纷纷退出一丈外。
“看剑!”老者断喝一声,一道白虹贯向李慕禅,奇快如电。
李慕禅安坐不动,面对剑尖,只屈食指轻弹,“叮……”脆响袅袅,剑尖弹开,老者借劲又一剑刺出,速度更快,李慕禅不动,只弹食指。
“叮……叮……叮……”老者一剑快过一剑,到了后来人们根本看不清剑身,只能看到一片虚影连接李慕禅与老者。
李慕禅坐在桌边,左手弹指,右手端杯轻啜美酒,说不出的悠闲自在,笑眯眯看一眼站在远处的郑海石。
郑海石咬牙,沉声道:“蒙师叔,算了!”
方脸老者心不停的下沉,渐渐绝望,任凭自己的剑再快,突破极限的快,却破不开他食指的拦截。
从剑身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他每次借力都受反噬,血气震荡,随时会溃散失控。
闻听郑海石的话,他猛的刺一剑便要后退。
李慕禅却轻笑一声:“想打便打,想退便退,可没那么好事!”
他食指忽然一弹,“嗤”一声轻啸,一道白光穿过剑的虚影射到方脸老者胸口,老者直直射向郑海石。
郑海石不能躲避,伸手接住老者,运功化解,“噔噔噔噔”一口气退了四步,俊逸的脸庞涨红如醉。
李慕禅笑了笑,起身放下酒杯,抛下一锭银子:“掌柜的,结帐了!”
他迈步从郑海石身边经过,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缓步下楼,看也不看郑海石他们。
郑海石牙咬得吱吱响,从小到大没受过这般屈辱,比打伤他还难受。
“公子,咱们……”一个老者低声道。
郑海石一摆手,沉声道:“技不如人,没什么大不了,我输得起!”
“是,公子!”老者不再多劝,碰上李沧海这样的硬角色,真没什么法子,只能让宗门派顶尖高手过来找回场子,他们人多也没用。
人们看到郑海石的脸色,噤若寒蝉,悄悄的溜出去,心下暗暗后悔,丢人的事被人看去,郑海石一定会记恨在心,早知道不该看这热闹!
郑海石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拍李慕禅坐过的桌子,“砰”一声,桌子化为粉末簌簌飘下,酒香飘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