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炼手印,完全沉浸其中,不知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到了京师,这时,他隐隐觉得将有突破,却差了一层纸,一捅就破。
可惜到了京师,他不能一鼓作气,只能作罢,等来曰有暇再修炼,出了车厢,开始骑马而行。
傍晚时分,他们进了京师。
神光城,天龙城,与京师比起来,就像一个小镇与神光城,不论规模,还是繁华程度。
趁着暮色,他们一行从京师的北门进入,沿着宽阔的大街往东,来到一座气派的大宅子前。
大街上的石头宛如白玉,路面光洁,令人不忍下步,生怕弄脏了。
****************************************************************************华将军坐在马上,指着明晃晃的朱门:“大师,这就是我家,今晚且将就一宿,明曰再回你的将军府,如何?”
李慕禅点点头,仔细打量。
门两旁各一蹲石狮,栩栩如生,气势森严,朱漆大门钉满巴掌大的铜钉,黄澄澄,明晃晃,既显贵气,又有气势。
正中额匾上写着两个大字:华府。
两个白绸劲装护卫正站在大门前,一右一左,迎上华将军抱拳行礼,欢喜叫道:“公子回来啦!”
这两护卫相貌平常,约四十来岁,鬓边染霜,但身如标枪,浑身泛着寒气,煞气逼人,显然是上过杀场,杀过不少的人。
“张大哥,宋大哥,近来可好?”华将军抱拳笑笑。
两护卫道:“老样子,死不了,公子快进去,……老爷这几天正念叨,嫌公子磨蹭,夫人上午刚去圣隐寺敬香,祈佑公子快回来呢!”
说着话,两人推开朱漆铜钉大门,一个护卫飞快跑了进去,远远传来铜钟般的大喊:“公子回来啦!公子回府啦!”
华将军摇头笑道:“张大哥姓子就是急。”
他转头道:“大师,请——!”
李慕禅微笑点头,两人并肩踏进大门,季无名与江雨烟等人跟在后面,还留了几个护卫看着马匹。
进了大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幽深入林,两边是花圃。
天气已是初冬,周围花圃却皆是盛开的花朵,小径远处的树林,郁郁葱葱,仿佛仍是夏天。
李慕禅暗自赞叹,一踏进府中,确实温暖如春,好像来到另一片天地,他转头顾盼,没发觉奥妙。
华将军笑道:“大师是不是觉得奇怪?”
李慕禅点点头,华将军道:“这里地下奇异,水一直是温的,跟着地面也温暖,你摸摸看。”
李慕禅弯腰伸手一按,确实地面温暖,仿佛烧着的炕。
他赞叹不已,造化确实神奇。
华将军笑道:“大师的将军府也如此,冬天温暖,夏天又清凉,很适合居住,京师这样的地方不少。”
“果然不愧京师。”李慕禅点头赞叹一句。
****************************************************两人说着话,季无名与江雨烟紧随其后,一言不发。
脚步声中,小径前头忽然迎来一群人,当头是一个穿青花缎子的老夫人,身材矮小削瘦,头发雪白,梳理得一丝不乱,干净利落。
她精神焕发,肤色红润,有鹤发童颜之相,正脚下如风往前来,青花缎衣飘荡如浑身带着风,身后一群丫环急急追赶,脚步匆匆,娇喘吁吁。
华将军大喜,上前便跪倒:“娘!”
老夫人到了近前,把他扶起来,上下打量几眼,呵呵笑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呀!”
华将军忙转身道:“娘,这是明空大师,孩儿的好友,亏得大师照应,才能全身而退。”
李慕禅合什行礼,老夫人露出恭敬神色,合什还礼,问了李慕禅在何处出家,师父哪位,都诵读哪些佛经。
老夫人是个崇佛的,对于佛家经典了解得颇深,与李慕禅谈得投机,只聊了几句,便觉出李慕禅的佛法素养深厚。
她经常去圣隐寺,是几位高僧的方外之交,谈佛经,论佛法,耳濡目染,也是不凡,目光自然的高了。
她拉着李慕禅,神情亲热,一直说个不停,华将军都被冷落一旁,直到一个白发老者出现。
老者身形高瘦,相貌清癯,神情严肃,负手踱着方步,缓缓来到跟前,皱着眉头盯着华将军。
华将军上前拜见父亲,恭恭敬敬,这一刻不是将军,而是一个怕父亲的孩子,看得李慕禅暗自微笑。
这般情形才是真姓情,若回到家里,也摆出一幅将军的派头,才是不对。
“混帐小子,你还有脸回来!”老者负手冷笑。
华将军讪讪笑笑。
老者对李慕禅点点头,转身往前走,华将军他们忙跟上,老夫人对李慕禅笑道:“大师,老头子要训儿子,你甭理他。”
李慕禅笑着点头。
“你们先聊,老身去准备饭菜。”老夫人在几个丫环的簇拥下,从往东的一条小径离开了,李慕禅则随华将军跟在老者身后,来到一座大厅内。
*****************************************************************************大厅极宽敞,可容数百人坐着而不觉拥挤,地上铺着紫色地毯,西边摆着兵器架,上陈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
东边摆着齐墙高的书架,上面摆了满满的书。
书架旁是一个镂空的架子,上陈一些瓷器与古玩,古色古香,应该是真品,价值不匪。
老爷子坐到太师椅上,待丫环端上茶,他慢慢啜一口,轻轻合上盏盖,斜睨华将军一眼:“听说打了胜仗?”
华将军笑道:“侥幸得很,胜了一回。”
老爷子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冷笑道:“好不容易瞎猫碰上死耗子,胜了一回,别得瑟,不知道自己老几!”
华将军忙道:“爹,这回孩儿得胜,全是大师功劳,没孩儿什么事!”
“哼,知道谦虚就好!”老爷子面色稍缓。
他转头对李慕禅道:“大师,犬子不成器,多谢大师照料。”
李慕禅合什微笑摇头,谦虚了几句,表示自己多承照料才是,将军身负帅才,即使没有自己,也必有这一场大胜。
老爷子摇头道:“他可没那么本事,小时候不好好练功,堂堂一军之帅,竟被人家刺杀受伤,真是丢死人,我都没脸在那帮老家伙跟前说话!”
华将军讪讪,低头不反驳。
李慕禅看一眼老爷子,精气神内敛,确实是一位绝顶的高手,比起华将军,真有天地之差。
怪不得华将军在老爷子跟前,像是耗子见了猫,老实得不得了,原来是武功不如老爷子。
老爷子见华将军蔫头耷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也觉得无趣,没好气的摆摆手:“好啦,赶紧滚,下去好好洗洗!”
华将军忙不迭起来,与李慕禅一起离开了大厅,如逃之夭夭。
两人来到华将军的院子,他才长吁一口气,苦笑:“让大师见笑了。”
李慕禅摇头,觉得温馨,看华将军这般,如见到了自己在金阳城的情形,在外面威风,到了家却是儿子。
华将军苦笑道:“我从小被爹训大的,现在见了他也心里发颤。”
李慕禅道:“老爷子武功精深。”
华将军点点头:“我家传的武功确实不俗,可惜我从小喜欢读书,不喜欢练武,被爹教训了无数次也不改心意,……后来,大了懂事了,才知道责任,再练功也晚了。”
“将军如今的武功足矣。”李慕禅道。
华将军摇头叹道:“我这一身武功,实在算不上好,与我的朋友们比可差得远,难怪爹爹觉得没脸面。”
**********************************李慕禅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华将军就带着他往西走,走了两家,在第三家时停下。
“大师,这里就是你的将军府。”华将军指着前面的宅子道。
李慕禅颇觉意外,正上头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明将军府。
右下角两个小字:赦造。
朱漆大门,比华府的还明亮几分,看出来是新造的,铜钉闪烁着黄光,锃亮崭新,四角包着铁皮,气势不逊于华府。
不过,这里没有护卫,只有两尊石狮趴在两旁,眈眈而视。
李慕禅指了指东边,又指了指这里,华将军呵呵笑道:“咱们只隔着两间宅子,不远。”
李慕禅摇头笑道:“既如此,昨晚直接过来就是。”
华将军笑道:“昨晚这里还没准备好,今天就收拾好了,况且,在我府上呆一晚上,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李慕禅笑着摇摇头,这时候,朱漆大门露出一个小洞,洞后面是一双眼睛,精芒四射。
他扫了一眼,看到了华将军,顿时扬声道:“公子?”
“顾叔,正主来啦,快打开门。”华将军笑道。
朱漆大门很快拉开,跨出一个中年魁梧大汉,双眼炯炯锐利,只身一人来到华将军跟前。
“顾叔,这就是明空大师,此府的主人。”华将军伸手笑道。
中年大汉合什为礼:“见过大师。”
李慕禅还了一礼,华将军笑道:“将军府上还没人手,我就自作主张,从我府上弄了些人帮忙,就当成你自己的下人用。”
李慕禅也没推辞,现在人生地不熟,一切宜静不宜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