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鹿的伤养了两个多月才见大好,在房里躺了这么些日子,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终于,这一日孙师姐给她送完饭离开后,刘小鹿一个人偷偷溜到了王小宝的药园里。
“鹿姊姊?你不在房里养伤跑到外面来做什么?”王小宝吃了一惊。
“哎呀,我的伤已经好了,你看,真没事了!”
刘小鹿一边连声保证着,一边原地蹦跶了两圈。
谁知王小宝见状,着急的丢下手中的药锄,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一把按住不安分的刘小鹿,把她提溜到了药园内的小木屋中。
“哎哎哎,小宝你弄疼我了!”
刘小鹿扭动身子使劲一挣,居然没挣开王小宝的手,这才现一直瘦瘦小小跟在自己身后的表弟,不知何时已经长得同自己差不多高了,小身板虽然还不算特别健壮,可也比原来壮实了不少。
王小宝一言不,把刘小鹿放在屋内的小床上,这才气鼓鼓的在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伤真的好了......”
见王小宝真有些不高兴了,刘小鹿有些心虚,轻声的辩解着。
“受伤了就好好养着,别总叫旁人为你担心,孙师姐早就说过你的伤至少得卧床修养半年才能好。”
平日里温顺听话的王小宝却不买账,依旧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可人家就是好了嘛......兴许是我平日里吃的多,所以身子好得快?”
刘小鹿的声音更小了几分,可王小宝还是不理她。
刘小鹿低着头想了想,眼珠子一转,抬起头笑嘻嘻的说:“再有三个月就是新弟子入门满一年的日子了,我听孙师姐说到时还会有一场律堂弟子选拔,所有新弟子都可以参加呢!”
“这个我早就听晓元说过了。”
听了这话,王小宝总算有点反应了,一副我早就知晓的神色。
“嘿嘿,那你们到时候参加吗?”
刘小鹿打蛇上棍,顺着律堂选拔赛的话题就聊了下去。
“我肯定是要参加的,晓元多半也会去。”
“听说只要在每五年一次的律堂弟子选拔中成功通过选拔加入律堂的弟子,不但会一次性奖励五十两黄金,还有律堂长老亲自教授门派珍藏的高级武技。”
王小宝的眼神亮了起来,“我一定能通过考核,学到更强的武技。”
“等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刘小鹿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一定能通过考核......”
“不是这个!”
“通过考核的弟子会有律堂长老亲自教授高级武技......”
“也不是这一句!”
“一次性奖励五十两黄金......”
“对对对!就是这个!五十两黄金!!!”
刘小鹿瞪大眼睛张着小嘴,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五十两黄金啊!再加上之前方大善人送来的一百两,整整一百五十两黄金,够他们一家人衣食无忧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十年了!
“我要参加律堂选拔!!!”
刘小鹿挥了挥小拳头,一副兴致勃勃壮志满酬的模样。
“......”
王小宝呆了呆,张了张口,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歪头想了一会,才终于组织好语言。
“鹿姊姊你现在心法修炼到几层了?”
“两层啊,怎么啦?”刘小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受伤这几个月她几乎没怎么修炼,因此功力还停留在抱月诀二层的境界。
王小宝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呃.....历届参加律堂选拔的弟子修为最低也在后天四层以上。”
“什么???”刘小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又盯着王小宝问道,“那你现在修炼到几层了?”
“四层巅峰,快要突破到第五层了。”
刘小鹿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拔腿就走。
“鹿姊姊你干嘛去?”王小宝忙追了上去。
“练功!!!”
水月峰。
一位身姿妖娆的宫装女子正端坐在房中,而在她脚边跪着一个身穿青色弟子服饰的俊秀少年。
“母亲,乾儿知道错了,求母亲原谅乾儿这一次。”
方乾垂跪着,语气恳切的哀求着眼前的女子。
“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难道不知道母亲多年谋划是为了谁吗?”
洛青瑶死死握住红木座椅上的雕花扶手,脸色铁青,尖利的指甲在扶手上抠出了几道清晰的划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乾儿知道,乾儿知道母亲都是为了乾儿着想。可......可那毕竟是舅舅唯一的孩子阿,若是杀了他,外公会伤心的。”
方乾语气怯懦的小声辩解着。
“杀了那个孽障,你外公会伤心?”
“那你可知道,一旦让你的那些个姨母你父亲朝廷里的那些个死对头知晓了你有个山贼盗匪出身的表弟,你的世子身份还保得住吗?你母亲的嫡妻身份还保得住吗?”
洛青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后天八层的内力一出,砰地一声巨响,手中的雕花扶手瞬间被她捏的粉碎。
“母亲息怒,乾儿知错了!”
方乾应声拜倒在地,伏在地上大声喊道。
“母亲可以不在乎这所谓的王妃身份,可你该知道,若是没有这层身份,只凭你我两人如何能在王府活到现在?”
洛青瑶看向方乾,神情瞬间变得温柔,怜爱的抚了抚方乾的髻。
“乾儿,母亲所为皆是为了你能好好活着,仅此而已。听母亲的话,收拾好行李,跟母亲回府。”
方乾抬起头,神情有些犹豫。
“母亲,我一心向武,且已入了崆梧派,不如就把世子之位让与大哥。我们......不争了,好吗?”
方乾其实对所谓的世子之位没什么野心,也不想继承父位当什么劳什子王爷,在他看来,像父亲那般天天为了朝廷忙碌奔波,甚至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倒不如在山上潜心练武,待学成之后下山四处闯荡来的自在。
“不争了?”
洛青瑶看着方乾一脸期盼的神色惨然一笑。
“傻孩子,你莫不是以为这是稚子游戏不成?就算我们不去相争,你觉得你大哥在朝堂上的几位舅舅们会轻易放过我们母子吗?”
“且不说方翰的生母魏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势力,方朝的母亲徐氏又会轻易放过我们吗?还有你那些个求子不得的姨娘们会放过我们吗?”
方乾听着母亲的话,脸色惨白,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洛青瑶转过头,此时正是春寒料峭,窗外淅淅沥沥的飘着冷雨,刺的人骨肉生疼。
“有些事,一旦踏出了第一步,那便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