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王爷和云王爷先后出了房间,脚步匆匆向外走去。
    房间内,云浅月恼怒地瞪着云老王爷离开的身影,一股怒火憋在心口,奈何她总不能追出去将那个是她爷爷的老头暴打一顿,只能恨恨半响,收回视线,将怒火转移到正给她包扎的容景身上,冷嘲热讽地道: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本事的可以,给我爷爷灌了汤。让他哪只昏花的老眼看见你如此好了非要将她亲孙女我推进火坑受你荼毒
    容景抬头看了云浅月一眼,并没言语,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臭丫头,你再给我胡扯一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哪只老眼都没昏花,你给我安分点儿,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景世子能留下来给你治胳膊的伤是你的福气,别人千万金都求不来。再若是让我听到一句说他不好的话,我就将你送去皇宫让皇上指派教管的嬷嬷好好教导教导你。云老王爷刚走到浅月阁门口,听到云浅月的话,顿时大怒。
    云浅月闻言立即想起了小燕子里的容嬷嬷,心里一寒,重新看向外面,哼了一声。想着这老头耳朵竟然这么好使
    云爷爷也是有武功的。容景温声给云浅月解惑。
    糟老头子云浅月低下头,低咒了一声。
    云老王爷直着腰板等了半响,再没听到云浅月说话,才满意地向外走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对里面喊,寒小子,你也出来,这就跟我和你父王一起进宫请旨彻查这件事情。反正有景世子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云暮寒站着不动,恍若未闻。只看着容景和云浅月轻柔地包扎。
    还不快出来还磨蹭什么快点儿非要等着我这把老骨头进屋去拽你出来云老王爷又催促。
    哥哥,你快去别让这个讨人嫌的老头在我院子里待着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云浅月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克制住自己不出去将那头暴打一顿,因此背上大不孝背的名声的话,也催促云暮寒。
    云暮寒抬起头看向云浅月,见她本来因为流血过多过于苍白的小脸此时被气得通红,配上她纤细柔弱的身子,以及一双微鼓的大眼睛,看起来分外夺人心魄。他移开视线,面色冷然地看着容景,声音僵硬,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景世子住在舍妹的院子里多有不便,也会惹人闲话,就去住我的院子里
    我和她虽然没有师徒之份,但也是有师徒之实的。只要云世子不说闲话,我估计这天圣上下是没有人会说闲话的。容景手下动作一顿,微微抬头看向云暮寒,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嘲,怎么云世子难道还以为我会喜欢上令妹不成就她这副德行,似乎还入不了本世子的眼。云世子多虑了。
    云浅月猛地偏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容景,谁入的了你的眼
    入得了我的眼的那个人容景看着云浅月,微微一笑,并不再说下去,对云暮寒提醒道:云世子该离开了,云爷爷等得急是小事儿,若是耽误了追查凶手可是大事儿,你总不想让那背后凶手逍遥法外否则你妹妹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云暮寒面色微沉而冷凝地看着容景,须臾,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间,很快就到了门口。站在门口等着他的云老王爷似乎说了他一句什么,没听到他回声,三人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云暮寒身影离开,此时也觉得她这个哥哥今天有些不对劲,她放下恼怒,收回视线对容景问道:你发现没我哥哥很不对劲。
    嗯容景点点头,温声道:大约是这些时日被清婉公主给折磨惨了。
    很有可能云浅月顿时心有戚戚焉,如今容景就是在折磨她。
    容景不再说话,给云浅月清洗完伤口上了药,又给他轻柔仔细地包扎好,才罢了手。对她温声道:你的确是该老实一些,这伤口不能再轻举妄动了。否则你这条胳膊以后即便好了也会失了灵动性。
    云浅月低头看向自己手臂,暗叹他包扎手法真不错。哼唧了一声,算是默认。
    是啊小姐,景世子说得对,您可再不能乱动了。这手臂可一定要好好养好了。赵妈妈心疼地看着云浅月包扎好的手,又连忙恭敬地对容景道:景世子辛苦了您洗洗手奴婢这就去给您和我家小姐端饭菜来。
    嗯容景点点头,转身走到清水盆去净手。
    赵妈妈端着血水盆子走了出去。又对站在门口的彩莲听雪听雨三人道:还站着做什么赶紧侍候小姐换衣梳洗一下。
    彩莲听雪听雨三人这才惊醒,此时都齐齐走了进来,她们没有赵妈妈年纪大经历的多,如今显然被云浅月胳膊上的伤吓坏了,一张张小脸惨白,眼圈发红,来到云浅月床边,都低低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姐
    行了,我不是没事儿吗看你们三个这样子我好像快要死了似的。云浅月受不了这阵仗。对着三人摆摆手,安慰道:真没事儿,你看我还能她说着不由自主地去动胳膊,想给三人展示。
    小姐,您快别动了,非要我们心疼死吗彩莲一把按住云浅月的胳膊。
    是啊,小姐,您要听话,可不能动了,万一这胳膊废了,将来可怎么办听雪和听雨也连忙上前按住云浅月的胳膊哽咽地道。
    云浅月看着三人,三只手按在一起,三双眼睛都紧张地看着她的胳膊,眼中实实在在显现着害怕和关心,她心头刹那暖如春水,眼眶有些微热,笑着道:知道了,三个小丫头就是三个老奶奶,有你们整日里唠唠叨叨看着我,我哪里还敢乱动。
    三人闻言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彩莲这才松了手,嗔怪地道:小姐越来越顽皮了,哪里怪得我们在你面前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听雪听雨也松了手,笑呵呵地道:就是,小姐这样子顽皮,我们不想变成老奶奶都不成。
    云浅月抬眼望天,然后收回视线又嘻嘻一笑,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话,我年轻嘛证明我年轻,有活力。比前世那个身体小了十年,可不是年轻
    人家玉凝小姐还比小姐您小一岁呢人家就稳重。彩莲笑着继续嗔道。
    玉凝啊云浅月目光看向容景,见他径自净了手,已经坐在了桌前,正自己斟了茶品着,动作优雅,行止随意闲适,没有半丝客人的自觉,真当自己家了,她脸色立即一黑,哼道:不过是个小老太太而已,规规矩矩有什么好的你要觉得那玉凝好,明日我将你送去丞相府给了她如何
    彩莲笑意顿收,眼圈又红了,急声道:小姐真坏,每日里都威胁我,半分玩笑都说不得,明日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从容景身上收回视线,用那只完好的手摸摸鼻子,不自然地道:我就说说而已,你当什么真顿了顿,她瞪了彩莲一眼,你可不就是话多吗快点儿给我找衣服,一身血味,难闻死了。
    彩莲嘟起嘴,连忙去给云浅月找换洗的衣服。
    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云浅月见容景听她说换衣服都没动,开始赶人。没眼色的家伙
    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换过衣服,那么几两肉,谁会看容景坐着不动,闲闲地看了云浅月一眼,继续品茶。
    彩莲听雪听雨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小姐以前在景世子面前换过衣服
    云浅月一气,低头,她小小的身板,小小的胸脯,这不知道是被他第几次嫌弃了。不理会那吓傻了的三人,她恶狠狠地道:你也没几两肉,少没事儿总拿出来说。五十步笑百步。别在我屋子里待着,赶紧走。看见你就碍眼。
    可惜云爷爷让我在这里好好看着你,真是不令你碍眼都不成啊容景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道:你真当我愿意在你这里待着你这里比我自己的家的布置摆设差远了。若不是云爷爷所托,你又因我而受伤,我说什么也不会在这里待片刻的。
    我爷爷的话你就那么听我爷爷让你去死你去死不云浅月嘲笑他。
    云爷爷是长辈,他的话自然该尊敬听从。至于让我去死的话,我估计也就你说得出来,云爷爷是不会对我说的。容景话落,对云浅月催促道:还不赶快换衣服,难道你不饿你不饿我也要饿了。
    你想想那三个开膛破肚的死尸,你还吃得下去饭云浅月故意恶心他,想着这个家伙吐得稀里哗啦,她就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容景面皮奇异地抽搐了一下,看向云浅月的眸光有几分懊恼,吃得下
    那好我看着你多吃些。云浅月忽然一笑,对外面喊,赵妈,快将饭菜端进来
    赵妈妈在外面应了一声,似乎端着饭菜正走来,已经可以闻到一阵饭菜香味。
    彩莲找出崭新干净的衣服来到云浅月身边,她看了容景一眼,犹豫地想开口,还没等她开口,云浅月就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将身上的外衣利落地解开脱下,扔到了地上,伸手抓过干净的衣服往身上套,对彩莲吩咐,将这衣服扔了
    彩莲一惊,想要阻止云浅月已经来不及,她见容景连向这边瞟一眼都未曾,只能打住了要出口的话,连忙帮云浅月套上外衣,想着小姐也太不顾忌了,还好里面有中衣,可是这种当着男子的面换衣服的事情还是太过失礼,传出去也对名声不好。但是想到小姐根本不顾忌名声,只能心里叹气。
    赵妈妈端着饭菜进来,见云浅月就坐在床上换衣,也没去屏风后,而容景就坐在屋内也不曾避嫌,仿若无视,她愣了一下,将饭菜都端来桌子上摆上。
    彩莲此时已经帮云浅月穿戴好,云浅月僵着那只不能动的胳膊下床,走到桌前坐下,这才发现她伤的是右手,恼恨地瞪了容景一眼,只能用左手拿起筷子,幸好她两只手都可以用筷子,这是当初打左右手抢法的时候跟着练起来的。吃啊,不用客气,你今天能吃多少,我管多少。云浅月一副主人对客人热情招待的架势。
    嗯,我不会客气的。容景笑着看了云浅月一眼,也拿起筷子。
    云浅月确实是饿了,开始风卷残云,不出片刻就将肚子塞进去不少东西,她抬头看容景,见容景丝毫没有半丝无食欲的样子,她嗤了一声,故意道:你倒是真吃得下。想想那开膛破肚出来的东西,那可是肠子肚子外加杂七杂八心肝肺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容景筷子一顿,抬眼看了云浅月一眼,继续吃了一口菜,没半丝不适,缓缓道:看你吃的香,有你坐在我面前,我每次都会食欲大增,不会吃不下的。
    云浅月想着感情他当她是开胃的菜了。没恶心着他,也觉得没趣,不再说话。
    容景也不再说话,只是在云浅月没注意的时候筷子却放慢了。
    吃过饭后,云浅月懒洋洋地靠着椅子坐着,容景起身坐在了房中唯一的一张贵妃榻上。二人都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彩莲赵妈妈等人本来还想询问今日小姐和景世子被刺杀的事情,但没想到景世子留了下来,她们当着容景的面总是拘束不敢放肆,所以也就不再问,齐齐退了下去。
    走到门口,彩莲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容景一眼,对云浅月轻声问道:小姐,给景世子收拾哪间房间住下
    云浅月皱眉,睁开眼睛看了容景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不动,她哼道:咱们院子里有狗窝猪窝什么的吗收拾出来给他住。
    小姐彩莲一吓,看向容景,想着小姐对谁都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对染小王爷,对睿太子,对四皇子等都好说话,从来不是这么口气臭无礼,怎么就对景世子不好说话呢景世子这么好,小姐还为他挡了暗器,按理说如今该好了才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容景睁开眼睛看了云浅月一眼,淡淡道:若没有地方,我就住你屋子里了。你看着办
    做梦云浅月嗤了一声。
    容景不再理会她,继续闭上眼睛。
    小姐,咱们院子里最好的房间就是您隔壁的西厢房。奴婢收拾出来给景世子住,您看行吗彩莲小心翼翼地道。
    云浅月不言语,当没听见。
    彩莲等了半响都没得到回应,看看容景,又看看云浅月,转身走了下去。想着无论景世子住不住,还是将西厢房先收拾出来好了。
    房中再无人说话,二人都闭目养神。
    天色此时还早,太阳从浣纱格子窗射进来,分别打在二人身上,屋中流淌着宁静的气息。暖而静。
    云浅月在这种暖而静的气氛中渐渐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容景许久后睁开眼睛看向云浅月,见她微仰着头,闭着眼睛,胳膊僵着,姿势虽然不雅,但睡相却是极为好看,巴掌大的小脸肌肤莹润,如一块上好的美玉,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那双清透的眼,此时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静谧而美好。他眸光微凝,许久移不开视线。
    浅月阁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容景这才移开视线顺着窗外看去。只见云孟带着好几名太医院的太医匆匆赶来,其中有一名女医正。太医后面匆匆跟着在皇上身边侍候的陆公公,以及在皇后身边侍候的孙嬷嬷。
    告诉他们,就说不用太医了她的伤口已经被我包扎好了。浅月小姐已经睡下,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容景收回视线,对正要推开门禀告的彩莲道。
    是彩莲应了一声,连忙迎向了云孟和他带来的人。
    不出片刻,外面响起一阵话语声。云孟才想起景世子是懂医术的,虽然白忙一场,但知道云浅月无事心中还是极为高兴。
    陆公公和孙嬷嬷对看一眼,陆公公开口道:皇上让老奴过来看看浅月小姐的伤势,不想如今浅月小姐睡了,可是老奴也不知道浅月小姐到底伤得多重,要不令一位女医正进去看一眼浅月小姐的伤,老奴也好回去和皇上有个交代。
    皇后娘娘命奴婢来也是为此,皇后娘娘听说小姐遭遇刺杀,惊吓了半响,本来要亲自回来看浅月小姐,奈何皇上不准,说如今外面正乱,怕娘娘也出事儿,所以娘娘只能命老奴自己来了。皇后娘娘如今怕是正在宫里急得团团转,老奴若是见不到浅月小姐,如何回去和皇后娘娘交待呢孙嬷嬷也立即道。
    这彩莲看着二人,这两人分别是皇上和皇后身边的红人,但刚刚景世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进屋去,她一时间踌躇地低声道:可是我家小姐真睡下了,小姐受了惊吓,还哭了好半响,刚刚才安抚住睡下,万一吵醒了小姐
    让女医正悄悄进去看一眼不就妥了,杂家也好和皇上交待啊陆公公道。
    这彩莲也想不出如何阻拦的话。目光看向屋内。
    陆公公,孙嬷嬷,景世子的医术自然是没得挑的。是老奴当时急得糊涂了才跑去了太医院。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既然有景世子医治了小姐的伤,应该是无大碍的。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心就是了。云孟虽然偶尔糊涂些,但能坐云王府大管家的位置多年,自然心中有几分计较,他见彩莲神色有异,就知道定然有所隐瞒。遂开口道。
    可是陆公公和孙嬷嬷又是何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彩莲异样,对看一眼,孙嬷嬷笑着道:景世子的医术奴婢自然是放心的,但是皇后娘娘毕竟太担心浅月小姐,老奴没见到浅月小姐安然无恙也不好回去交待。这样,就不用女医正进去了,老奴进去看一眼就出来。决计打扰不到浅月小姐的。如何
    彩莲觉得陆公公和孙嬷嬷的话都很合理,但她想起容景的交待,还是摇摇头,小姐睡觉极轻,稍微有些动静就会醒来,还是
    彩莲,让孙嬷嬷进来正在彩莲绞尽脑汁想着托词的时候,屋内传来云浅月有几分疲惫困意的声音。
    是,老奴不打扰小姐,看一眼就走,回去禀告皇后娘娘也可以放心。孙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内走去。
    彩莲想着她真没用,只不过阻挡两个人都做不来。屋内还有景世子呢这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关着房门,主要是景世子在小姐的闺房内,未出嫁许夫家的女子从来是不准男子踏入闺房的,今日是景世子为了给小姐包扎伤口例外,但是包扎完伤口却没有走还逗留在闺房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若是被传出去,不仅小姐的名声,就是景世子的名声也是有害。她连忙跟在孙嬷嬷身后,想着希望景世子躲进了屏风后就好了。
    彩莲快走两步,先孙嬷嬷一步推开房门,入眼容景还是半倚着贵妃榻躺着,连地方都没挪,她小脸一白,垂下头。
    孙嬷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也看到了容景,她一惊,脚步猛地顿住。不过毕竟是在宫里生活的老人,很快就恢复神色,恭敬地走了进来,对依然保持姿势闭着眼睛的云浅月和淡淡看着她的容景一礼,老奴拜见浅月小姐
    后面省去了对容景问礼的话似乎屋中根本就没这个人
    外面陆公公等人都静静等着,显然在注意着屋内动静。虽然看不见屋内情形,但是声音却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告诉姑姑不必担心,我没事儿。只不过明日估计是去不了皇宫上书房了,也去不了她那里了。明日你将姑姑给我娘绣的祈愿符给我送来,等我胳膊的伤什么时候好了,再去宫里看姑姑。云浅月睁开眼睛看了孙嬷嬷一眼,眸光闪过一抹赞赏,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
    是孙嬷嬷从进来那一眼后始终没抬头,很是恭敬应声。
    另外让姑姑最好给皇上姑父吹吹枕边风,让皇上姑父将背后的凶手帮我揪出来。要是等我伤好了还没查出来的话,我就亲自去揪,到时候将整个京城掀翻了皇上姑父可别怪我。云浅月向外看了一眼,懒洋洋地道。这话当然是说给陆公公听。
    陆公公一哆嗦,想着浅月小姐真是什么都敢说,看来没吓坏脑子,果然是天圣第一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这么大的血腥场面都没能将她怎么样。他在外面立即躬身,是,老奴一定原话禀告皇上
    嗯,那就好。别打扰我睡觉了。云浅月重新闭上眼睛,挥挥手。
    奴婢告退孙嬷嬷低着头又给云浅月和容景施了个告退礼,倒退着走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彩莲松了一口气,和云孟一起将陆公公和孙嬷嬷等人送了出去
    一行人离开后,云浅月继续靠着椅背去会周公。
    容景看着云浅月,见她说睡着就睡着,到也本事。温声道:去床上睡
    云浅月一动不动,当真睡觉一般,对他理也不理。
    容景看了她半响,无奈叹息一声,坐着的身子站起来,走到云浅月身边,弯身将她抱起,向床上走去。
    我要晒太阳,你多事儿做什么云浅月闭着眼睛不睁开,困倦浓浓地道。
    你不难受我看着你难受。容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道。
    那你不会别看。云浅月哼唧了一声。
    容景当没听见,见她放在床上躺好,将她那只受伤的手臂放平,给她盖上薄被,自己也躺了下来。
    喂,你躺这里做什么下去云浅月睡虫醒了一般,睁开眼睛瞪着容景。
    你睡觉很不老实,我怕你碰了胳膊。云浅月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看着她瞪眼的样子,声音柔缓,你忘了在灵台寺后山别院你喝酒大醉被冻醒那一次了你若是不将被子踹开,睡觉不老实,如何会冻着
    你还有脸说,那次还不是因为你云浅月想起那次半夜起来好几次摸不着被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有一部分原因,但主要还是你睡觉太不老实了。容景将另一只没按住她手臂的手放在她脸上,将她眼睛盖住,睡我对你没兴趣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我是想着早些将你手臂养好了,我也好早些离开。你这里我真是住不习惯。
    毛病多我对你更没兴趣。云浅月不再赶人,她睡觉的确睡品不好,时常半夜去下地摸被子,以前也是,如今这个恶习还带到了古代来。为了这个胳膊早些好,她也早些摆脱这个魔爪,她认了。
    容景见云浅月安分下来,也不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本来这个身体就因为给容景治疗顽疾废去一身功力虚弱不堪,后来没休息就在容景书房关了半个月日夜看书,到如今就武状元大会上和老皇帝暗中较劲惹了风波,如今还没休息又遭遇百名死士刺杀,又流血过多,早已经受不住,很快就睡了过去,椅子上毕竟没有床舒服,她这回睡得很沉。
    容景半响后睁开眼睛看着云浅月,睡熟的她脸上没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恬静酣然。他清泉般的眸光渐渐暖如三月阳春的水,盯着她看了许久,无奈一叹,伸手揉揉额头,苦笑了一下,再次闭上眼睛。
    不出片刻,容景也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二人睡得正熟,云孟去而复返,脚步匆匆又来到了浅月阁。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夜天倾。云孟老脸犹豫不快,显然是不想带夜天倾来,但是奈何不住夜天倾太子的身份,如今老王爷王爷世子都去了宫中,府中除了云浅月只有他主事,他拦不住夜天倾,只能将其带了来。
    夜天倾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衣袍一角沾了血迹,步履匆匆跟在云孟身后,显然是从云浅月和容景被刺杀的现场过来。
    云浅月虽然熟睡,但是对夜天倾的脚步声极其敏感,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容景伸手拍拍她,不用理会,继续睡。
    云浅月果真散开眉头,继续睡去。
    莫离,将他拦住就说浅月小姐吩咐不见任何人,若是硬闯,你就动剑。伤了他有我顶着。容景对外轻声吩咐了一句。
    是莫离应声,飘身落在了院子中,长剑刷的一声横在了夜天倾面前,对夜天倾冷声道:太子殿下请留步,我家小姐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怎么又是你夜天倾被迫停住脚步,冷着脸看着莫离。
    还请太子殿下离开莫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天倾。
    夜天倾对于莫离两次无礼的举动心中大为光火,他面色阴沉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剑,我来看你家小姐,你屡次对我不敬。你有几个脑袋敢阻拦本太子滚开
    我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侍卫,我的面前没有什么太子,只听小姐吩咐莫离冷冷地道。丝毫不将夜天倾的威胁看在眼里。
    放肆你面前没有什么太子我今日就要知道知道你面前对着的是谁夜天倾勃然大怒,对着莫离就挥出一掌。
    莫离侧身躲过,长剑出销,简单的一个动作,一道寒光一闪,夜天倾的半截衣袖被销落在地。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夜天倾倒退了两步,冷冷警告道:我奉命行事太子殿下若是再要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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