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索菲娅的话来说就是：“三天前这边庄园的侍从，就把壁橱角落里落灰发霉的羊毛发套送去干洗了，你担待一下。”
易海舟从那阁楼样的卧室下来。
惊奇的看见下面已经挤满了仆人……
都特马什么年代了。
穿着统一的复古仆人装。
明明兜里还装着苹果手机，手腕上戴着智能手表。
却排成一排捧着各种各样的服饰。
易海舟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这娘们儿叫得实在是太大声了。
楼下的旅客不看热闹？
结果今天这阵仗，连一楼的经理都来点头哈腰，易海舟才知道这特么能当做古文物的楼是黑博雅家族自己的。
南欧人民也艰难的一房难求，年轻人大多是租房住。
女公爵却是走到哪里都能住自己家的房子。
怪不得她知道阁楼很狭窄！
因为索菲娅非要一起换衣服，所以易海舟就得在一群南欧女性面前脱衣裳。
有点出奇，他居然相当泰然。
让本来想故意看他出糗，连手机都偷偷准备好的索菲娅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会害羞呢。”
易海舟鄙夷她：“老子好歹当年也是有女勤务兵的，虽然没我老大围着七八个那么多，但经常也要跟女兵们混在一起换衣服啥的，又不干嘛。”
不过易海舟这下有点明白，当初为什么连他都能分到女勤务兵了。
估计还是那边跟着欧洲学得有点似是而非。
都曾经是欧洲殖民地嘛。
人家索菲娅换上宫廷裙装，非得要两三个女仆动手协助，还要一串女仆负责传递那么多布片、马甲什么。
十几道工序下来。
搞得就像是大工程。
虽然还是洛可可风格裙装，但比上回在城堡宫殿穿的那个复杂多了。
用易海舟的看法就是，竭尽所能束出很细的腰，再顺势把胸挤出半球来，接着下面带着金属骨架的裙子蓬开简直能藏个男人在里面。
还有极其复杂的复古发型，怪不得从早上六七点就开始捣鼓。
连他的都几乎同步。
特么个大男人还要穿裤袜！
本来想拼死抵抗的，索菲娅劝他体验下，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呢。
易海舟稍微愣神，那俩女仆已经手脚麻利的帮他把裤袜拉上，居然有种暗爽的感觉。
包得很紧很利落，以至于易海舟觉得下次参加战斗穿个裤袜，没准儿会非常有助于肢体力量发挥。
好像想想有些运动员不也就是穿着紧身衣来提高肌体力量和速度吗？
所以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下来。
最后站在镜子前，戴上那羊毛发套的样子，易海舟只在港片那些大法官的造型上看到过。
不过他这更雄赳赳些，还挎着把镶了金边的剑呢。
他好奇的想拔出来看看，没能得逞，索菲娅说就是个样子货。
如果他对击剑有兴趣，她可以带易海舟去专门的击剑厅体验下。
她有超过一百小时的击剑练习记录。
内心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易海舟，马上义正言辞的说自己对这种过时的东西不感兴趣。
再好的剑术能挡得住老子迎面一枪？
说话间，索菲娅的妆容搞定，精致得跟焦盆艺伎似的，还在脸颊上点了颗媒婆痣，也不知道是什么个说法。
下楼已经是华贵铮亮的四轮马车来等着了，有管家坐在马车前面和马夫一起的那种。
据说这也是黑博雅家族自己的车，平日就停在这边庄园维护。
天哪，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可能就是特别会花钱。
黑色的车身外面还挂着气死风灯，里面的装饰嘛，亮闪闪的绸缎褶子布满厢壁。
易海舟觉得和西方棺材里面差不多。
但是没敢说这么晦气的话。
于是这辆带着减震的马车刚刚上路，就成了路边所有赶早的游客相机取材画面。
可能还以为这边有什么风俗活动。
易海舟还把索菲娅拿在手里的折叠羽毛扇抓来玩了玩，找不到诸葛孔明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风骚。
索菲娅就说这扇子是十九世纪她曾祖母的东西，又让无产阶级鄙视的丢回去。
就像当年紫禁城外，有钱有势的大臣才能就近搞个宅子方便早上上朝。
黑博雅家族也有资格就在神圣大教堂旁边准备了这个宅子。
就只是用来出席大场面的时候，小憩一下，平时几年都用不上一回！
马车更像是示众巡游的围着这气势恢宏大教堂转了一圈。
易海舟完全是皱着眉看这著名的大场面。
远看像千疮百孔的垃圾堆，近看是以动植物为形态蓝本的雕塑，怪模怪样的设计，和易海舟心目中的大教堂区别很大。
可是马车越过那已经排成长龙的游客队伍。
彻底拉开了和普通平民的等级差距。
最后公然驶进大教堂里面停下。
而在这一片，已经站着不少身穿燕尾服和洛可可裙装的男女。
易海舟看眼那高高的黑色礼帽和黑色燕尾服，觉得比自己身上这红色滚金边的礼服要容易接受得多：“为什么我不能穿那种？”
索菲娅已经在进入角色，冷冷的睥睨窗外：“因为你是公爵的男人……”
到后面还是忍不住傲娇的笑出来：“我们是最接近王室成员的级别，你当然就是按照王室侍从官、侍卫队长的穿着来，这是我父亲当年才拥有的待遇，他们不过是大臣官员，还差着点等级呢。”
易海舟就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太监！大太监！”
还好索菲娅不懂太监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果然，等马车嚣张的停在大教堂门内，彰显了黑博雅家族是拥有这种特权之后。
索菲娅扶着易海舟的手下车，易海舟只需要想象自己是李莲英扶着慈禧太后的样子就行了。
还让女公爵很惊喜，原来这家的粗鄙男人也懂礼仪？
这特么都是华国人玩了上千年的糟粕了。
结果易海舟的目光马上被色彩艳丽的教堂内部给震撼。
这种欧洲大教堂，哥特式建筑内部本来就有极高的挑空，眼下这座著名的神圣大教堂挑空到了极致。
特别高不说，穹顶天花板不是壁画而是利用视觉效果聚焦成了放射状花瓣的菊花……那种菊花。
易海舟悄悄给女公爵说了自己的观感。
差点让索菲娅气得暴打他。
好在真正的王室侍卫队长带人终于挡住了易海舟，谦卑文雅的用敬语请他交出佩枪来。
易海舟犹豫下问佩剑需要交出来不，人家连声说不用，祝您愉快。
估计是看他这样子，要是不愉快又跟人决斗的话，那就大条了。
然后一连串的各种贵族、王室成员就出现内场。
好些都是在新闻画面中才会看见的名人，果然从服饰就看得出来越过平民以后，依旧是等级差距的各种区别。
有好像挂满勋章绶带的那种官服，有高领高贵斗志昂扬的古典军装，还有特别繁琐层层叠叠的风衣大衣。
女性就更丰富多彩了。
各个时代的复古装扮都有，地位越是尊崇的那几位就越能随便怎么穿，但从上到下哪怕是个布片都带着皇家气度的傲然。
无产阶级的易海舟当是看了场化装舞会了。
索菲娅挽着他，站在迎接王室成员的第一排。
所以走进来的王室成员，基本上都会笑着跟她寒暄两句，询问老公爵目前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无论是女王还是国王，在跟女公爵说话的时候，旁边配偶都会面带笑容的跟易海舟点点头，但是不说话。
唯有位太子妃是亚裔，破天荒的用华语跟易海舟打招呼：“你好，幸会幸会。”
易海舟就哈哈哈的笑起来。
因为有种地下党在外面碰见同僚的感觉。
那位王子显然也会华语，笑着跟索菲娅显摆：“你能说吗？”
索菲娅就羞愧的只能：“一点点，一点点。”
王子也哈哈哈的伸手跟易海舟握手：“久仰久仰！”
偌大的教堂空间，周围站着数百上千的贵族，不由自主的都会看着这一幕。
表情和感受都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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