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想了想,报了一大堆菜名。
苏夫人听罢之后,笑着说,“这一大半不都是你爱吃的吗?”
苏风暖无辜地看着她,“师兄也爱吃啊,那些年我们跟在师傅身边,一起吃饭,一起学武,口味没什么差别也正常啊。”
苏夫人觉得有理,连忙拿笔墨记了叶昔爱吃的菜,列成了单子,起身去喊婢女,吩咐让厨房赶紧准备。
苏风暖看着苏夫人忙活的身影,想了想,没提叶裳会来请罪的事儿。
即便苏夫人忙着准备明日的宴席,但还是没忘了派人去给苏青传话,让他明儿一早就将十遍的《孝书》抄完,抄不完不许吃饭。
苏青听完传话后,气的七窍生烟,但也无可奈何,一边抄着《孝书》,一边将苏风暖骂了百八十遍。
苏风暖却躺在软软香香的炕褥上,在苏夫人的忙活中睡着了。
晚饭时,她睡的依旧香甜,苏夫人也没舍得喊醒她,便任由她一直睡着。
苏风暖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睁开眼睛,摸摸肚子,院中静静的,一旁苏夫人依旧在睡着,她悄悄地起身,出了房门。
天刚泛白,夜里的清雾还没散去,有些许清凉。
苏风暖出了正院的门,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正碰上苏青捧着一大叠抄好的《孝书》来到。她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打招呼,“三哥都抄完了吗?这么早啊。”
苏青自然也看到她了,立即走上前,咬牙切齿地要揍她,“死丫头,让你害我。”
苏风暖不躲不闪,看着他说,“你若是敢打我一下,我喊娘了啊。”
苏青手一顿,气得瞪眼,“臭丫头,你就仗着娘疼你,为非作歹是不是?”
苏风暖耸耸肩,“娘就是疼我,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惹我了呢,大哥二哥从来不惹我,就你学不乖。”
苏青磨牙,“你这个恶人。”
苏风暖承认她是恶人,且从来就不是好人,点点头,自认为很有良心地警告他,“以后你别惹我了,再惹我,就不是抄十遍《孝书》的事儿了。若是抄一百遍,手都能给你抄废了。”
苏青气得直抽,看着她,哼道,“就算我给你背了这个黑锅,不将昨天的事儿捅给娘,但叶裳可不是吃素的,他今天不是要来跟娘请罪吗?到时候就露馅了。你等着娘收拾你吧。”
苏风暖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轻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呢。”
苏青顿时不干了,“你什么意思?在说我傻叶裳聪明吗?”
苏风暖不置可否。
苏青顿时气乐了,“你不是说以后不嫁聪明人吗?叶裳这么聪明,且你们有不可告人之事,你难道……”说着,凑近他,“被他心折了?”
苏风暖翻了个白眼,“三哥,你还没学乖啊,还想惹我发火是不是?”话落,夺过他手里的《孝书》,掂了掂,“只抄了五遍,也敢拿来糊弄娘,你当娘好糊弄,我也好糊弄吗?”
苏青顿时瞪着他,“你靠掂重量就能知道我只抄了五遍?”
苏风暖诚然地看着他,“怎样?服不服?”
苏青顿时无言了,心里暗骂小丫头精的要死,小声说,“若是真听娘的,抄十遍《孝书》,我一晚上都不用睡觉了,今儿还要去丞相府呢,耽误了正事儿怎么行?”
苏风暖用《孝书》的纸张打了打他肩膀,“我帮你把这些给娘,就说你抄够了十遍,你不用见娘了,回去收拾收拾吃过饭后去丞相府吧。”
苏青怀疑地看着她,“你有这等好心?”
苏风暖轻哼,“你当我是你?你没个哥哥样,我总该有个妹妹样吧?你以后只要不惹我,就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你要是惹我,抄《孝书》是轻的。知道了不?”
苏青眼皮翻了翻,不得不承认,他斗不过她。哼道,“一物降一物,总有人能收拾得了你,有你这个小恶魔哭的时候。”话落,他转身走了。
苏风暖拿着厚厚的一叠《孝书》,看着苏青折回自己的院子,她默默地想,可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吗?不用等到什么时候,从昨天开始就知道,她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清晨本是清凉凉的凉,但是想起昨日,唇上又袭来火辣辣的感觉,让她从心坎里直抽冷气。
叶裳那个无赖加混蛋!
拿着厚厚的一摞《孝书》去了厨房,有厨娘已经起来了,见苏风暖来了,立即问,“小姐是饿了吗?”
苏风暖点头,“昨晚上没吃饭。”
厨娘连忙说,“昨儿夫人吩咐给小姐留着饭菜了,可是您半夜没醒,我这就给您热热?”
苏风暖点点头。
厨娘连忙去热饭菜。
苏风暖填饱了肚子,又回了正院,苏夫人已经起来了,见她从外面回来,立即问,“大清早醒来就不见你的影,去哪儿了?”
“饿了,去厨房了。”苏风暖将手里厚厚一摞《孝书》在苏夫人面前晃了晃,“娘,这是三哥抄的《孝书》。”
苏风暖瞅了一眼,问,“够十遍吗?”
苏风暖摇头,“不够,五遍。”
“臭小子,偷工减料,拿我的话不当回事儿。”苏夫人不满地说。
苏风暖笑着将《孝书》放下,“他今天有事儿,要去丞相府译学,受丞相指教,的确不能晚上只抄经书不睡觉。五遍已经不少了,我本来觉得他也就抄两遍的事儿,如今他竟然抄了五遍。这么看来,他对娘还是十分有孝心的,就饶过他吧。”
苏夫人闻言“扑哧”一声乐了,伸手点点苏风暖脑门,问,“后背还疼不疼?”
苏风暖抱住苏夫人胳膊撒娇,“昨儿娘给我抹了药后就不疼了。”
苏夫人被她软软香香的身子和撒娇的模样慰烫的心里十分舒坦,柔声说,“女儿家的皮相最为珍贵,以后要时刻注意,不准伤了碰了,免得落疤,会丑的很。”
苏风暖点头,“就算不为皮相,我也怕疼啊,一定会注意的。”
苏夫人失笑,拍拍她,“你和衣而睡了这一夜,衣服皱皱巴巴的,竟然穿着往厨房跑,还不快去换一身衣服,好好收拾一番。让人看见,像什么话,京城可不是乡野之地。”
苏风暖点头,松开了苏夫人的胳膊。
苏夫人吃过早饭,带着人将花园静心湖的凉亭仔细地收拾了一番,命人摆了瓜果、茶点,等着叶昔上门。
苏风暖则找了一本市井小说,窝在凉亭内摆放的软榻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读着。
苏夫人刚收拾妥当,有门童来报,“夫人,叶世子和叶公子来了。”
苏夫人一怔,“叶世子也来了?”
门童点头。
苏夫人连忙说,“快请。”话落,也跟着人往外走,走了两步,见苏风暖跟没听见似的,依旧窝在凉亭里的软榻上看书,嗔目,“客人上门,你怎么还窝着不动?跟娘一起出去迎接。”
苏风暖正看的有滋有味,闻言头也不抬地软软地说,“娘,我后背伤着呢,您忘了吗?”
苏夫人闻言立即说,“那你躺着吧。”话落,转身出了花园。
府中的仆从们暗想夫人可真是疼小姐。
苏夫人来到门口,叶昔和叶裳正在府门前等候,见她来了,二人齐齐见礼。
一个清俊无双,容冠天下;一个清贵出众,丰神俊朗。
苏夫人连忙摆手,“免礼,免礼。”话落,将叶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笑得开心,“叶公子是暖儿的师兄,来了苏府就当是回了自己家,不必太多礼。”
叶昔微笑,“不会跟伯母客气,伯母喊我叶昔就好。”
苏夫人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声“好”,又看向叶裳,“皇上将两件大案都交给你全权彻查,你该是忙得很,今日怎么有空一起过来了?”
叶裳面色一动,“她昨日回来没说我今日要来?”
苏夫人愣了一下,“谁?暖儿吗?她知道你要来?”
叶裳面色微微一沉,点了点头,“我昨日与她说过。”
苏夫人见他脸色不好,笑着伸手拍拍他,十分亲切地笑着说,“她和苏青那个臭小子打架,伤了后背,回来只顾着找我告苏青的状了,估计是忘了与我说你也要来的事儿了。”
叶裳面色又一动,扬眉,“她和苏青打架,伤了后背?”
苏夫人点头,埋汰苏青,“可不是吗,苏青那个臭小子,一点儿也没作为兄长的自觉,暖儿的后背擦伤的一大片,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利索。我昨晚罚他抄十遍《孝书》……”
叶裳闭了嘴。
叶昔似笑非笑地瞥了叶裳一眼,对苏夫人笑问,“苏三弟呢?”
苏夫人一边请二人入府,一边说,“去丞相府了。”
叶昔又笑着问,“师妹在屋里睡觉吗?”
苏夫人摇头,“她在花园的凉亭里窝着看书呢,静心湖的凉亭凉快,我带你们去那里。”
叶昔点点头。
三人来到苏府内院的静心湖,叶裳和叶昔一眼便看到了窝在软榻上捧书而读的苏风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她眉眼浅浅地笑着,嘴角轻轻地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