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漆黑的眸子闪出冷意,如刀刃森冷的寒光,他的面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 这黎安城外山匪猖狂,剿匪困难,果然是官匪勾结。 想到这临近天子脚下,一城县令如此鱼肉百姓,他的脸上又冷了几分。 “你是何人?”赵彪举着手中的砍刀护在自己身前,做好御敌的动作。 赵彪本就是穷凶极恶之人,他原是在滇城屠了一庄子三十五口人的姓名,被官府通缉逃到了黎安城附近,被原先松风寨的当家人收留,成为流寇山匪。 他这人不同于罗雷,胆子大,杀人如麻。 “来杀你的人。”沈钰的声音就像是淬了毒一般他的眸光染上了肃杀,浑身透出骇人的冷气。 如今去路被沈钰拦住,屋内无路可退,奋起反抗,“我杀了你!”说着就举着刀朝着沈钰不留余力的砍去。 这等杂碎又岂能伤到他分毫,赵彪的动作刚起,他抽出逍遥剑,一个格挡,反手攻向了赵彪拿着砍刀的手。 赵彪吃痛松手,砍刀落地,发出“哐啷”一声。 他正准备蹲下去拿,就在这一刹那间,眼前一道剑光,“啊!”顾不得地上的看到,赵彪双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锋利的宝剑,精准的划过赵彪的双眼,鲜血止不住的从他的指缝中漏出。 沈钰一脚踢开地上的砍刀,剑直指赵彪的脖子。 躺在床上的女子哪里见过这么血腥吓人的场景,抱着被子大叫起来,惊醒了这整一个寨子。 那个来给赵彪通风报信的人,早已被吓得两股战战,跪地求饶。 方煦仁被那女子的尖叫引来,看到自家王爷已经擒住贼首,立刻上前将这贼首捆绑了起来。 不过一个时辰,整个寨子里的人都被沈钰等人擒获,五百精兵无一人损伤。 原本漆黑一片的山寨,此刻点上火盆,火光照在每一个山匪的脸上。 “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到黎安城,交给负责管辖黎安城的刺史,还有那苟县令,给我好好查,若是官匪勾结属实,直接上报朝廷。” 这件事沈钰交给了自己最得力的干将方煦仁,让他带着这五百精兵赶往黎安城。 这山匪都打劫到他头上了,自然是要好好剿上一剿。 “另外,可有搜到什么东西?”沈钰看向方煦仁,这是他方才安排下的任务。 方煦仁手一挥,两人抬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足足抬了数十箱,打开后,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禀王爷,都在这里了,”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叠信纸,交到沈钰手中,“这些,有的是与官府勾结的证据,还有的一些是有人找这些山匪买凶杀人的罪证。” 原以为这些山匪不过是打家劫舍,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花钱找他们杀人。 数罪并罚,当场杀了他们都不足以泄愤。 “这些珠宝都带回去,充入国库,至于这个寨子,烧了吧,免得留个下一伙山匪。” 沈钰等人离开这松风寨,背后火光冲天,燃尽一切黑暗。 天光微亮,沈钰骑着高头大马回到了暂时的营地。 许昭早早就等在马车边上,等着沈钰回来。 同他一起回来的不到三十人,他们拉着一板车的箱子。 沈凌戈前半夜担心的不甘睡觉,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也只是浅眠,许昭一醒,他也跟着醒来。 现下见着沈钰平安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叔,方副将呢?” 他记得皇叔此番可是带了五百精兵,怎么只回来了不到三十号人。 这伙山匪竟如此凶悍?连骁勇善战的方副将都折损了? 沈钰扫了一眼沈凌戈,就知他在想什么,淡声道:“方副将带着其余的人把那一窝山匪押送到黎安城了,官匪勾结,恐怕要审上一段时间。” 听到方副将没事,沈凌戈这才放心,他好奇的跑到沈钰身后,“这些箱子都是从山寨里搜出来?莫不是金银珠宝?” 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箱子。 珠光宝气,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为了保护眼睛,沈凌戈有快速将盖子盖上,感慨道:“这当土匪可真容易发财。” 沈钰从马上一跃而下,不悦的给了沈凌戈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后背上,“瞎说什么浑话,这些可都是普通百姓的血肉。” 沈凌戈摸着火辣辣的后背,不过是句玩笑话,皇叔下手可真重。 “这玩笑可不能乱开,”许昭知晓他说的不过玩笑,可沈凌戈作为这个国家的继承人,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 连着被两个亲密之人指责,沈凌戈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作揖道歉,“对不起,是清河失言了。” 许昭:“累了一夜了,你先去休息一会,这梨花寨,就由我和清河去吧。” 沈钰牵住许昭的手,“山匪猖狂,你不会武功,太危险了。”阻止她前去剿匪。 了解了梨花寨的情况,许昭觉得,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去那的人了,“你放心,梨花寨多是老弱妇孺,况且她们本就不似寻常山匪,不过是一群相互取暖的可怜罢了。” 沈钰拉着她的手不放,许昭的手凉凉的,软软的,这还是他头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给你调一千精兵过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许昭失笑,并没有推开沈钰的手,反而是想自己的手搭上,覆在他的手背上,“给我一百精兵足矣,不过到时候可是要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可……” 许昭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唇边,打断了他的话,“信我,世道对她们不公,日子过得太苦,我不过是看看,若是确定无碍,便让她们在此地安居。” 不过是一群可怜的人抱团取暖,许昭相信,沈钰不是冷血之人,若是他,也一定会放过这一寨子的妇孺。 “不过,可否匀我半箱珠宝?世道艰难,总要有银钱傍身。” 沈钰握住唇边的手指,放置胸前,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深邃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笑意与温柔。 他露出温和的笑容,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温柔,“你若要,就拿些去。” 尚未充公的东西,他作为一个王爷,还是有权利怎么处置的。